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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古镇的晨雾,像被揉碎的云絮,懒懒散散地趴在青石板路上。青灰色的瓦檐滴着昨夜的雨,一滴,两滴,敲在朱漆斑驳的窗棂上,发出“嗒、嗒”的轻响。空气里飘着潮湿的霉味,混着远处早点摊飘来的芝麻香,还有老木头被雨水泡透的沉郁气息。慕容?踩着木屐,“吱呀”一声推开书店的雕花木门,檐角的铜铃晃了晃,洒下一串清越的脆响。

书店里暗得很,阳光得费老大劲才能从窗棂的缝隙里挤进来,在积着薄尘的书架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带。光柱里,无数细小的尘埃正在跳着杂乱无章的舞。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气息,像被遗忘的时光,带着点微酸,又有点回甘。墙角的落地钟“咔哒、咔哒”地走着,声音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数着那些没人记得的日子。

慕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对襟短褂,领口绣着几枝淡青色的兰草,针脚细密得像春雨织的网。头发松松地挽了个髻,用一支温润的木簪子固定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墨石,此刻正专注地落在桌上那本摊开的清代日记上。

日记的纸页已经泛黄发脆,边缘卷得像被风吹皱的荷叶。墨迹是深沉的黑,有些地方因为受潮,晕成了一朵朵模糊的云。慕容?戴着一副细框的老花镜,镜腿有点松,时不时要抬手推一下。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纸面,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动作轻得怕惊醒了沉睡的文字。

“青衫客……”她低声念着日记作者的署名,声音里带着点疑惑,又有点莫名的熟悉。这三个字,她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像一颗被遗忘在记忆角落里的珠子,偶尔会硌一下,却想不起具体的模样。

她翻开日记本的扉页,上面画着一枝简单的梅花,线条流畅,带着点倔强的风骨。旁边题了一句诗:“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字迹娟秀,却透着股韧劲,不像寻常闺阁女子的笔锋。慕容?的心轻轻跳了一下,这字迹,竟和她祖传的那只荷包上的针脚走势,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

她起身走到里屋,从一个雕花木盒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只荷包。荷包是天青色的缎面,边角已经有些磨损,露出里面浅灰色的衬里。上面用暗红色的丝线绣着一个“安”字,针脚细密,转弯处带着特有的弧度。慕容?把荷包凑到鼻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说不清是檀香还是樟木的味道,那是岁月留下的印记。

她拿着荷包回到外屋,和日记本并排放在一起。阳光恰好移到桌面上,给荷包和日记本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安”字在光线下,仿佛有了生命,和日记里的字迹遥遥相对,像是在进行一场跨越百年的对话。

“难道……”慕容?的心跳开始加速,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慢慢成形,像初春的嫩芽,顶破了冻土。她想起奶奶生前说过的话,说她们慕容家祖上,有一位才女,因为战乱和家人失散,从此杳无音信,只留下一只绣着“安”字的荷包。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绪,指尖在日记上快速翻动。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在安静的书店里格外清晰。她的目光像猎鹰一样,捕捉着每一个可能的线索。日记里记录着一些日常琐事,比如“今日雨,读《漱玉词》”,“邻家送新茶,味甘”,但字里行间,总透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像江南的梅雨季,挥之不去。

翻到中间的某一页,慕容?的手指突然停住了。那一页上,画着一个简单的地图,标注着几个地名,其中一个,正是她现在所在的古镇。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吾家小女,爱此地牡丹,盼归期。”

“牡丹……”慕容?喃喃自语,眼睛亮得像点燃的星火。她的曾曾祖母,也就是奶奶说的那位才女,最喜欢的花就是牡丹。家里的老相册里,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老宅院子里,种着一大丛牡丹,开得轰轰烈烈。

她合上日记本,站起身,感觉脚下的木地板都在微微发颤。她需要求证,需要找到更多的线索,像一个侦探,要解开一个尘封百年的谜。她把荷包小心翼翼地放回木盒,又把日记本仔细包好,放进随身的布包里。布包是靛蓝色的,上面用白色的线绣着细密的回纹,是她亲手缝制的。

走出书店时,晨雾已经散了大半,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古镇的石板路上,把一切都照得暖洋洋的。路边的胭脂铺开门了,老板娘正用一块红绸布擦拭着柜台,红绸布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杂货铺的老板蹲在门口,用一把旧扫帚慢悠悠地扫着门前的落叶,扫帚划过地面,发出“唰啦、唰啦”的声响。

慕容?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木屐踩在石板上,发出“笃、笃”的声音,和周围的喧嚣融为一体。她要去找镇上最老的人,那个守着一家旧书店的白胡子老爷爷。据说,他知道古镇所有的故事,像一本活的地方志。

白胡子老爷爷的书店在古镇的另一头,藏在一条更窄的巷子里。巷子两旁的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叶子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缀满了星星。书店的门是两扇斑驳的木门,上面挂着一块褪色的牌匾,写着“芸香书屋”四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透着股书卷气。

慕容?推开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是在抱怨被打扰了清梦。店里比她自己的书店还要暗,还要拥挤。书架从地面一直顶到天花板,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旧书,有的书脊已经脱落,露出里面泛黄的纸页。空气中的书香更浓了,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正坐在角落里的一张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根旱烟杆,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偶尔发出“噼啪”一声轻响。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对襟褂子,袖口和领口都磨得发亮,头发和胡子全白了,像一团蓬松的雪。他的眼睛眯着,似乎在打盹,但慕容?一进门,他就睁开了眼,那是一双浑浊却又透着精明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小姑娘,想买书?”老爷爷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在摩擦,带着点烟草的味道。

慕容?走到他面前,微微鞠了一躬,“老爷爷,我不是来买书的,我想向您打听点事。”

老爷爷把旱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簌簌地掉下来,“哦?打听什么事?这古镇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自豪,像个拥有无数秘密的国王。

“您知道‘青衫客’吗?”慕容?问道,眼睛紧紧盯着老爷爷的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老爷爷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像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颗小石子。他沉默了片刻,烟锅里的火星又亮了一下,“青衫客……有些年头了。你问她做什么?”

“我怀疑她是我的曾曾祖母,”慕容?的声音有点激动,带着点颤抖,“她当年可能在这里生活过,还丢了一个女儿。”

老爷爷把旱烟杆重新叼在嘴里,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鼻孔里缓缓喷出,像两条白色的小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慕容?从布包里拿出那本清代日记,递了过去,“这是她的日记,里面提到了这个古镇,还有她的女儿。”

老爷爷接过日记,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封面,像在抚摸一件久违的老朋友。他的动作很慢,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感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很多年了……我奶奶当年,就是被她收养的。”

慕容?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屏住呼吸,等着老爷爷继续说下去。

“我奶奶说,青衫客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总是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像春天的柳芽。她很会绣花,尤其是牡丹,绣得像真的一样,能引来蝴蝶。”老爷爷的声音变得悠远,像是在回忆遥远的梦境,“她总说,她在等一个人,等她的女儿来找她。可直到她走,也没等来人。”

慕容?的眼睛湿润了,像蒙上了一层水汽。她仿佛能看到那个穿着青衫的女子,日复一日地坐在窗前,绣着牡丹,望着远方,眼神里充满了期盼。时间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却带不走她的等待。

“那……您奶奶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慕容?的声音带着哽咽,她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

老爷爷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一个角落里的旧书架前。书架上堆满了落满灰尘的盒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动过了。他搬下一个看起来最旧的木盒,木盒的表面已经开裂,露出里面的木纹。他把木盒放在桌上,轻轻打开,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只和慕容?那只几乎一模一样的荷包,只是颜色更深一些,上面绣着的“安”字,针脚略有不同。

“这是我奶奶一直珍藏的,”老爷爷拿起那只荷包,递给慕容?,“她说,这是青衫客送她的,说等她找到家人,就把这个交给他们,让他们知道,她一直在等。”

慕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那只荷包。两只荷包放在一起,像一对久别重逢的姐妹,静静地躺在阳光下。它们的颜色,一个像初春的新绿,一个像深秋的墨青,却都透着岁月的温润。绣着的“安”字,仿佛在低声诉说着百年的思念。

就在这时,书店的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淡紫色连衣裙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的头发是乌黑的长卷发,像瀑布一样披在肩上,发梢微微卷曲。她的眼睛很大,像含着一汪清泉,带着点好奇地打量着店里。

“爷爷,我来啦!”女孩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打破了店里的宁静。

老爷爷看到女孩,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像冰雪消融,“月白,你来啦。快过来,看看谁来了。”

女孩走到老爷爷身边,看到慕容?,还有桌上的两只荷包,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发现了新大陆,“哇,这荷包好漂亮啊!跟我太奶奶留下的那只好像!”

慕容?和老爷爷都愣住了,像被施了定身法。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落地钟“咔哒、咔哒”的声音在固执地走着。

“你太奶奶……”慕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女孩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只荷包,那只荷包的颜色更浅,像是被岁月洗褪了色,但上面的“安”字,和另外两只有着明显的血缘关系。“是啊,我太奶奶说,这是她的养母送她的,说她的亲生母亲,可能也有一只一样的。”

三只荷包并排放在一起,在阳光下,仿佛发出了柔和的光芒。它们的颜色,分别是浅青、墨青、淡紫,像时光的三种颜色,却都承载着同样的思念。绣着的“安”字,笔画之间,有着血脉相连的默契。

慕容?看着这三只荷包,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一滴落在浅青色的荷包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仿佛看到,百年前的那个青衫女子,正微笑着看着她们,眼神里充满了欣慰。等待了百年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

白胡子老爷爷看着这一幕,也抹了抹眼角,烟锅里的火星,在他眼里映出点点泪光。女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感受到了空气中那股浓浓的、化不开的亲情,她的眼睛也湿润了。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透过窗棂,洒在三只荷包上,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巷子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清脆得像银铃,还有卖花姑娘的吆喝声,带着点甜意。古镇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完成了一场跨越百年的交接。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像是有很多人在奔跑,还有人在大喊大叫。声音越来越近,像潮水一样涌来,打破了古镇的宁静。慕容?和老爷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和不安。女孩紧紧抓住了老爷爷的胳膊,像受惊的小鹿。

门口的风铃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发出急促而杂乱的响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的衣服被撕破了,脸上带着血痕,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着。

“快……快关门!”那人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把门关上。

慕容?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只见外面的巷子里,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在追赶着什么,他们的动作迅速而凶狠,像一群捕食的野兽。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却仿佛带不走他们身上的戾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起来。

白胡子老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反应很迅速。他一把推开那个惊慌失措的人,用尽全身力气去关门。木门“吱呀”一声,眼看就要关上了,一只脚却突然伸了进来,挡住了门的去路。那只脚穿着黑色的皮鞋,鞋面上沾着泥土,看起来很结实。

门被卡住了,关不上了。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近,像无数只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那个冲进来的人吓得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女孩紧紧抱着老爷爷的胳膊,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慕容?的心跳得像擂鼓,她下意识地抓起桌上的一只荷包,紧紧攥在手里。荷包的绸缎在她手心微凉,却给了她一丝莫名的力量。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她知道,危险正在逼近,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

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这小小的书店里弥漫的恐惧。三只荷包静静地躺在桌上,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失去了刚才的温润光泽。落地钟的“咔哒”声,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像是在倒数着什么。

门口的那只黑色皮鞋动了动,似乎有人想要把门推开。老爷爷用背死死地顶着门,脸憋得通红,像熟透的西红柿。他的白胡子因为用力而翘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滑稽,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慕容?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的一根扁担上,那是老爷爷用来挑书的,扁担是用坚硬的木头做的,看起来很结实。她悄悄地挪动脚步,想要去拿那根扁担,像一只准备战斗的母猫,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外面的人似乎不耐烦了,开始用力推门。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老爷爷的身体被推得晃动了一下,他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抵抗着,像一座顽强的小山。

女孩突然尖叫了一声,因为她看到,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那只手戴着黑色的手套,手指修长,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那只手在摸索着什么,像一条毒蛇,在寻找着猎物。

慕容?离那根扁担只有一步之遥了,她的指尖已经能感受到扁担粗糙的木纹。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像要炸开一样。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能是一场搏斗,一场她从未经历过的、残酷的搏斗。

阳光从门缝里挤进来,照亮了那只黑色的手套,也照亮了慕容?眼中的决心。她猛地抓住扁担,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只伸进来的手狠狠砸了下去。扁担带着风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了店里的寂静。

扁担带着破空之声砸在黑色手套上,发出沉闷的“咚”响。那只手猛地一缩,门外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紧接着是更猛烈的撞门声。木门摇摇欲坠,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像一场微型的雪崩。

“月白,躲到书架后面去!”老爷爷嘶吼着,脊背弯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双臂青筋暴起。女孩连滚带爬地钻进书架缝隙,乌黑的卷发被灰尘沾得凌乱,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慕容?握着扁担的手沁出冷汗,指节泛白。她瞥到桌上的三只荷包,阳光恰好掠过“安”字,那抹暗红忽然刺得她眼睛生疼。曾曾祖母绣这字时,盼的不就是家人平安?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将木盒塞进女孩怀里:“拿着,别松手!”

撞门声突然停了。

片刻的死寂比喧嚣更让人窒息。落地钟的“咔哒”声仿佛被无限放大,敲在每个人的心上。那个瘫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剧烈颤抖,指着门缝发出嗬嗬的气音——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正从外面缓缓探进来,冰冷的金属光泽在阴影里闪着寒芒。

“让开。”门外传来低沉的嗓音,像磨过砂石的钢线。

老爷爷的肩膀垮了一下,却依旧死死抵着门。慕容?突然想起日记里写的“零落成泥碾作尘”,她猛地将扁担横在门后,自己也顶了上去。两人后背相贴,她能感受到老人单薄衣衫下骨骼的硌人,却也感受到一股同仇敌忾的温热。

“砰!”

枪声震得耳膜生疼,子弹擦着门框飞过,在对面书架上穿出个洞,几本旧书哗啦啦砸下来。瘫在地上的男人发出凄厉的尖叫,竟晕了过去。慕容?被震得手臂发麻,扁担差点脱手,却咬着牙没后退半步。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中气十足的吆喝:“都给我站住!”

门外的力道骤然消失。有急促的脚步声远去,像是在仓皇逃窜。老爷爷顺着门板滑坐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白胡子上沾了些唾沫星子,却咧开嘴笑了:“是老张头……他儿子在联防队。”

慕容?瘫坐在地,看着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扁担,突然笑出声来,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她转头看向书架后,女孩正抱着木盒,眼睛瞪得溜圆,脸上还挂着泪珠,看见她望过来,突然哇地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慕容?走过去抱住她,指尖触到木盒里荷包的温润,忽然觉得百年来的等待都有了意义。那些藏在针脚里的思念,那些浸在时光里的期盼,此刻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她们怀里。

老爷爷被扶到藤椅上,喝了口热茶,指着地上晕过去的男人:“这是镇上收古董的老王,怕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他又看向三只并排放着的荷包,浑浊的眼睛亮起来,“青衫客要是知道,该多高兴。”

阳光穿过巷子里的藤蔓,在荷包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浅青、墨青、淡紫,三只“安”字在光里轻轻颤动,像三颗终于归位的星辰。巷外传来联防队员的询问声,还有街坊邻居探头探脑的议论,古镇的喧嚣渐渐回到寻常的模样。

慕容?拿起那只祖传的浅青荷包,指尖抚过磨得光滑的缎面。她忽然明白,有些等待从不会落空,就像这古镇的晨雾总会散去,就像百年后的相逢,总会带着时光酿出的甘甜。

她抬头看向门外,阳光正好,青石板路上的水洼映着蓝天白云,像一块块碎掉的镜子,却照得人心头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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