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台子上都是一种物质的研究,有的有结果,有的没结果,每一个都有记录。
每一份记录都附有解剖图谱,脏器切片、经络走向、能量回路纤毫毕现,甚至标注了三百六十种毒剂对不同器官的腐蚀速率。
有的玉简末尾潦草写着,墨迹晕染处依稀可见干涸的血指印。
洪齐和洪鹫对视了一眼,满眼的震惊,寒意如毒蛇般攀上脊背,这俨然是一座禁忌实验室!
这医毒圣神,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
这是......万族禁忌录!洪齐黑袍下的手指微微颤抖,放下一枚实验台上的玉简。
“医者需知万物经络,毒师要晓众生命门。这座实验室,恐怕才是真正的传承。”洪鹫像是经历了大恐怖一般。
他们还未来得及多看,一股沛然巨力裹挟着二人冲出实验室!
众人见到洪齐出来,皆是腾的一下起身,长舒了一口气。
重返祭坛时,洪齐黑袍已被冷汗浸透,洪鹫看向那阎游之,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好了,这小子在里面表现不错,已经得到我的传承了!”阎游之的残魂悬浮在神像前,慈悲相与狰狞面交替闪烁。
“小辈,谢谢你,这三日聊得甚是痛快,如今我也是能够安然消散了!”阎游之看向陈昀,真诚的说道。
他轻挥衣袖,八枚储物戒浮现,“这是在你们前面过来试炼的八人,都死在了冢内,这八枚储物戒禁制我已解除,便送与尔等了,算是我为你那荒灵仙宗发展添砖添瓦了!”
苏霸天赶忙上前,笑嘻嘻的将那八枚储物戒收起,一并交给了墨琼,唠了三天了,总算是榨来了一笔油水!
陈昀微微欠身,“多谢前辈馈赠!”
洪齐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上前朝着那神像一跪,“前辈,我既然得您传承,您便算我师父了,可有迁入我荒灵仙宗长眠的意向?”
阎游之闻言气的破口大骂,“小辈,莫要贪心不足,传承得了,好处拿了,如今还打老夫我这墓穴的主意不成?”
陈昀闻言也是好奇的看向洪齐,这货平时什么都不上心,怎么今日转了性子?
洪齐只是朝着陈昀眨眨眼,陈昀便明悟,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阎前辈,就让晚辈们带你去这大世,瞧瞧如今的繁华!”
阎游之忽然哈哈大笑,眼神灼灼,只是盯着洪齐,“小辈,你既然都见到了,确定要老夫这道场?”
洪齐眼神坚定,慎重一拜,“前辈,晚辈已决定!!”
阎游之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才缓缓叹了口气,“罢了,希望你不后悔......”
缓缓挥袖,一个墨绿色的结晶自神像内飞出,洪齐双手接过,深深鞠了一躬,晚辈定不负前辈遗志!
阎游之只是欣慰的笑笑,缓缓隐入神像......
林间的紫雾缓缓消散,露出和煦的阳光,紫雾瘴气腐蚀过的森林,虽满目疮痍,却是不再阴森。
医毒圣神,从此在这世间再无痕迹,只有留下一句叹息在林间缓缓回荡。
医者剖开血肉见众生,毒师碾碎神魂窥天道。所谓禁忌.....不过是庸者畏惧真理的锁链!
......
“洪爷,你干嘛执意要这坟冢啊?”苏霸天好奇的凑上来。
陈昀等人也是疑惑的看着他,洪齐并未说话,只是拿出那墨绿色结晶递给陈昀。
陈昀接过,意识沉入其中一扫,瞬间双目暴睁,定在了当场。
源初命相竟自主震颤,神识扫过的刹那,他仿佛看见血海滔天——活体解剖的惨嚎、基因链崩解的荧光、以及数以万计被锁在培养舱中的异族幼体
他死死的盯着那墨绿结晶,浑身略微颤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都变的沉重起来。
而后他意识退出,死死的一把抓住那墨绿结晶,递回洪齐手中。
陈昀喉结滚动,冷汗顺着下颌滴落,“洪齐,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洪齐凝重的点点头,“我明白......”
“你自行决定便好,”陈昀十分郑重的看着他,“这里面的东西,你如果要在阎前辈的基础上,继续研究下去,那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知道了!除非已经诸天无敌了,否者你必死无疑,荒灵仙宗护不住你,甚至人族都护不住!”
众人听到陈昀如此慎重,不由的也是心惊肉跳,什么样的传承,能造成这般严重的后果。
洪齐沉默片刻,点点头,“我明白,我会离开荒灵仙宗......”
“不,不用!”陈昀打断他,“我荒灵仙宗容得下任何人,你只管在那大荒山做你的事,将来真有那一天......我荒灵仙宗也会倾全宗之力保你,真保不住的时候,你再自行离去便是......”
洪齐闻言轰然一震,抬头看向陈昀,重重的点点头。
摩挲着结晶表面的纹路,那里镌刻着微缩的万族图腾。
他忽然低笑出声,嗓音沙哑如毒砂摩擦:阎老说得对,真理从来藏在禁忌里。
他的战戟重重插进地面,混沌气旋将众人笼罩,今日所见,尽数封入识海底层。洪齐——
他直视对方猩红的瞳孔,你要走的,是一条比毒更险的路。
他内心久久无法平息,这医毒圣神阎游之真是被小看了,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兼修医典和毒经的神灵境强者。
没想到他早已走在了时代的前沿,冒诸天之大不韪,做起来生物研究,甚至是活体实验!
这诸天万界诸多种族肯定对其他种族都有类似的研究,但是这种事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诸天盟约明令禁止跨种族活体研究,违者将遭万族共诛,而这实验室的规模,怕是足以掀起一场寰宇战争。
阎游之的研究如此之广,如此之全,如此之深,甚至他还是研读毒的大家!
这很难让被研究的种族安心!
“走吧!”陈昀朝着那神像鞠了一躬,大步朝前离去。
众人随时莫名,也是学着他,鞠了一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