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面对群情激愤的学生、冷静陈述的傲天以及狼狈不堪却依旧强硬的袁大祥,校长感到无比头痛。
初步调查很快展开。几乎全班同学,甚至其他科目的老师都或多或少地证实了袁大祥教学态度恶劣、时常言语侮辱学生的事实。至于动手打人,虽然混乱中难以确定是谁先动了手脚,但袁大祥先扬起手要打李通,是被傲天拦住以及众多学生亲眼所见的。
事实似乎很清楚。然而,就在校长准备做出处理决定时,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说情”电话开始打到学校。
原来,这袁大祥背景确实不一般。他有个亲戚在市教育局担任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平日里人脉关系也盘根错节。很快,“要照顾老教师面子”、“不要听信学生一面之词”、“教学方式可能严格了点但初衷是好的”等各种论调开始出现。
最终,在校务会议上,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和无奈的权衡,出于某种“大局”考虑,学校做出了一个和稀泥的决定:
袁大祥老师教学方式不当,言语有失,予以内部通报批评,扣除当月绩效奖金。但动手打人一事“证据不足”,不予认定。至于开除?更是无从谈起。他将继续担任初一(1)班的数学代课老师,直到陈老师回来。
这个结果传回班级,如同在燃烧的怒火上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同学们的希望,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失望和愤怒。
“凭什么?!就这么算了?”
“他差点打了李通!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通报批评有什么用?他以后还不是照样欺负我们?”
“太不公平了!”
教室里怨声载道,一种无力和沮丧的情绪弥漫开来。连一向沉稳的文达都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傲天看着伙伴们和同学们失望愤怒的脸,心中也是沉甸甸的。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有时候,现实并不总是邪不压正,背景和关系可以扭曲事实和公平。
然而,袁大祥却仿佛“胜利”了一般。虽然被通报批评,但他保住了工作,而且似乎更有了“底气”。再次走进教室时,他脸上带着一种讥诮和阴冷的表情,看傲天和小分队成员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恨。
他的报复,开始了。
他不再公然辱骂学生,而是换了一种更阴险的方式——不好好教课。
讲课依旧飞快,思路依旧跳跃,但更加敷衍。经常离题万里,吹嘘自己过去的“辉煌经历”,或者含沙射影地讽刺班上某些同学“目无尊长”、“小人得志”。
对于学生的问题,他要么假装没听见,要么用“这么简单都不会?”顶回去,绝不详细讲解。
试卷讲评更是敷衍了事,只对答案,不讲思路,更别提延伸。
他甚至故意在课堂上说:“有些同学不是能耐大吗?不是会自己学吗?那还要老师干什么?你们自己学去吧!”
他的目的很明确:既然我不能明着收拾你们,我就用我的方式,毁了你们班的数学成绩!尤其是傲天、文达那几个带头“闹事”的,看你们数学考砸了还怎么嚣张!
这一招,确实毒辣。学生们有苦说不出,因为他表面上没有违反任何规定,只是“教学水平”和“风格”问题。向学校反映?上次的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
班级的数学学习陷入了真正的困境。同学们焦虑不安,成绩肉眼可见地下滑。
“天子,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们班的数学就完了!”李通焦急地说。
“他就是故意的!这个小人!”张玥气得牙痒。
文达眉头紧锁,看着成绩单上同学们一片飘红的数学分数,沉默不语。
傲天看着窗外,眼神锐利。袁大祥的报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心想:‘袁大头啊袁大头,你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们?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你不教,我们自己学!’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小分队成员和周围焦虑的同学,声音沉稳而有力:“大家别慌。他不想好好教,没关系。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人身上。”
他看向文达:“文达,你的数学水平教我们绰绰有余。从这周末开始,辛苦你,就在‘傲星网咖’我们的老地方,给大家开数学补习班!就讲他上课没讲清楚、或者故意跳过的重要知识点和题型!”
文达眼睛一亮,立刻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能用自己的知识帮助大家,他求之不得。
傲天又看向其他人:“李通,你负责通知和组织愿意来的同学,统计一下人数。张玥,你负责维持纪律,谁敢在文达讲课时捣乱,我唯你是问。林薇,韩雪韩雨,你们帮忙整理笔记和习题。”
“太好了!”
“早就该这样了!”
“还是天子有办法!”
小分队成员立刻行动起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可是…”林薇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又被袁老师抓到把柄,说我们…”
傲天冷笑一声:“我们周末自愿组织学习小组,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违反哪条校规了?他管天管地,还管得了我们周末学习?只要我们自己不说,谁知道我们是在补他的课?”
计划迅速实施。周末,“傲星网咖”那个熟悉的包间再次人满为患。初一(1)班几乎大半的学生都自愿来了。文达站在白板前,讲得深入浅出,比袁大祥清晰十倍。同学们听得格外认真,笔记记得密密麻麻。有不懂的随时可以提问,文达都会耐心解答。
傲天也在一旁坐镇,偶尔会补充一些更巧妙的思路,或者强调一下重点。
学习小组的效果立竿见影。下一次数学小测,虽然整体难度不小,但参加了补习的同学成绩明显稳住了,甚至有所回升。文达、傲天等人更是接近满分。
袁大祥看着成绩单,发现预想中的全面溃败并没有出现,尤其是傲天那几个刺头依然高分,气得他牙痒痒,却又抓不到任何把柄。他只能阴着脸,在课堂上说些更酸的怪话,但同学们心里有了底,也不再那么害怕了。
一场由师德沦陷引发的危机,在傲天的巧妙组织和同学们的团结自救下,被暂时化解。初一(1)班用他们的行动证明,即便环境恶劣,只要自己不放弃,互帮互助,就能走出一条路来。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袁大祥还在这个班上一天,这场无声的斗争就远未结束。傲天和小分队,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带领大家在这特殊的困境中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