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掌控军权。
若想挣点战功。
那就老老实实待在军中。
否则。
蓝玉未必不能取而代之!
成为东路军的真正统帅!
“遵命!”
他手下众多义子,皆已成长为帐前猛将!
虽不及邓镇、常升那般骁勇!
但也算得上大明数一数二的战将!
皆是蓝玉一手提拔栽培之人!
自然更得他的青睐!
此时大明皇宫之中。
“你们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还有你!”
“活得不耐烦了吧!”
“你以为你是你四哥?”
“想带兵就能带兵?”
“就你这花花心思。”
“上阵厮杀你不行!”
“运筹帷幄你更不行!”
“若真想挣点军功。”
“就带兵去剿匪!”
“为何非要去南疆那种穷山恶水!”
朱元璋怒目圆睁地看着朱标兄弟,接着又对朱棣厉声训斥:“这道旨意,你两位兄长说了不算,必须由咱亲口定夺!咱现在就命蓝玉为征讨大将军,你立刻滚回王府,闭门思过!”
“父皇!”
“为何您总认为我不如四哥!”
“这些年来受的窝囊气够多了!”
“我忍够了!”
“我就是要亲自领军去南疆!”
“别说您了!”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您要是真要治罪!”
“我在燕王府等着!”
“孩儿得罪了!”
朱棣眼中怒火中烧,心中积压已久的不甘终于爆发,大声对朱元璋吼道。
说罢,他将亲王袍一扯,边走边高声喊道:“实在不行,您赐毒酒、赐白绫都可以,反正我生为您的儿子,死也由您定夺!”
“老五!”
朱标眼中怒意顿起,可朱棣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坤宁宫大门。一旁的朱涛看着老朱脸色铁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心里忍不住为朱棣竖起大拇指!
这么多年!
敢正面硬扛朱元璋的!
除了他和朱标之外!
今日总算又见一人!
朱棣!
确实有胆色!
“这臭小子!”
久久沉默的朱元璋,终于咬牙切齿地望着坤宁宫的大门方向。这该死的逆子,今天怎么如此倔强!
“再不济他也算是你的骨肉!”
“那股倔强劲儿,完全是随了你的性子!”
“要不是还有个兄长压着!”
“恐怕早就闹翻天了!”
一旁原本沉默的马皇后,担心朱元璋真会下令赐死朱棣,连忙开口道:“老朱家的孩子,要是没点血性,那才奇怪,你看看咱们家老大老二,一个比一个强硬,再看看老三老四,哪个不是精明过人,所以啊,你犯不着为这点事动气!”
“谁会跟亲儿子较真!”
“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毕竟他的老子是皇帝!”
“既然他想出征,那就让他去吧!”
“朱家子弟要出头,就得靠战场立功。”
“打赢了就将功补过。”
“打输了就回京城好好反省。”
“这辈子都不准再带兵!”
老朱心里还是有些不服软,他这一生除了忌惮长子和次子,对其他儿子还真没怕过。今天在坤宁宫竟敢顶撞他,若不是亲生的,早被收拾了,哪还能容他这般放肆?
真以为咱老了,就不敢动手了?
“您啊,就是嘴上硬,心肠软。”
“那就让老五去吧。”
朱标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把儿子训一顿,还得派他出征,也只有朱元璋能做出这种事。他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话说回来,崇文阁里,老五学兵法是最认真的,比老四强多了,再加上有蓝玉从旁协助,不会出大乱子。”
“嗯。”
“若不是有蓝玉跟着,我还不放心让他单独出征。”
“对了。”
“胡惟庸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朱标问道:“我能不能借此机会,废除中书省的丞相职位?”
“爹!”
“现在还不能动胡惟庸!”
“今年春试恩科要提拔不少人。”
“不然动了他,朝堂会陷入混乱,还是先留着他,他也就是仗着您的威望,在外头耍威风罢了。”
朱标抬起头,看着朱元璋摇了摇头,他们不是寻常人家,是皇室,所以这权衡之术是必须掌握的。但胡惟庸也得意不了多久,等春试结束,新一批官员到位后,他也就走到尽头了。
“对了。”
“别让李祺闲着,他可比他爹有本事!”
“日后不论丞相废不废!”
“凭李祺的才华,加上显赫家世!”
“出任朝中一品大员!”
“绰绰有余!”
“爹。”
朱涛抬起头,看向朱元璋,开口说道:“他是您的女婿,不如您亲自与他谈谈。先让他去御史台谋个差事,暂且安排在杨奉手下历练。等将胡惟庸处置妥当后,再让李祺接任御史台中丞。这样一来,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这主意不错!”
朱标眼神一亮。李祺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老周的眼光果然不差。镜静能嫁给这样的人,也算是她的福分。倘若他能进入御史台,将来必是一名刚正不阿的言官。
“那就下旨,召李祺进宫。”
“朕想亲自与这个女婿谈谈。”
“看看他可有意愿担任御史中丞。”
朱元璋难得地没有坚持己见,只是微微点头。这一家人,难得显出几分和睦之气。
就在一顿晚饭的工夫之中。
胡惟庸的命运已然注定。
朝堂之上的人事更替,也在这一片谈笑中悄然定下。
吴王府。
“吴王殿下,眼下您被困在京师,既不能赴封地就藩,也无法参与朝政,这样的局面对您极为不利,须得早作打算。”
淮安侯华从云、武靖侯赵辅看出,太子朱标与摄政王朱涛日渐权势滔天,淮西一派的勋贵已面临危机。若不尽快寻找依靠,恐怕日后难逃覆灭之灾。
因此,他们前来投靠吴王朱榑,希望借他皇室血脉的身份,与那两位权势日隆的皇子抗衡。
“本王的大哥与二哥在朝中声势显赫!”
“三哥与四哥也各担要职!”
“就连五哥、六哥也都身居要位!”
“可本王与七哥又算什么?”
“不过是皇上的庶子罢了!”
“手中权势更是远远不及诸位兄长!”
“两位想将希望寄托于本王身上,怕是找错了人。”
吴王朱榑只是轻轻摆手,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说道:“在父皇的众多儿子中,本王除了年岁稍长些,连老十三都不如,既不被宠爱,又被父皇评价为资质平平,不堪大用。”
朱榑的拳头紧握。
眼底浮现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嫉妒与愤恨。
“老八。”
“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你便真的完了。”
“这江山是父皇打下来的,我们难道就不能争一争?”
“自古以来,王侯将相,难道就非得有血统吗?”
“不如我们联手,干一票大的。”
楚王朱桢从暗处缓步走出,脸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笑意:“你也未必愿意,一辈子被老大和老二压着吧?”
“老七!”
“父皇正值壮年,你竟敢生出这等念头!”
朱榑猛然站直身子,望着朱桢,满是震惊地说道:“你就算想寻死,也别拉上本王。不说淮西那些老将尚在巅峰,就是二哥手下的那些新锐将领,也都个个骁勇善战。别说你真敢动手,只要这念头一出,就足以让你万劫不复!”
吴王朱榑的想法很明确!
如今起兵就等于自取灭亡!
先看他们的大皇兄朱文正!
皇上亲自封为皇子之首!
位居南江王之位!
仅仅流露出一丝起兵的迹象,
就被锦衣卫押送回京。
这是何等的恐怖!
至于他们兄弟俩,
手中根本无兵权,
即便前往封地,
也有朝廷派遣的官员监管,
毫无实权!
与闲散王爷无异!
凭什么起兵?
“就凭临江侯陈德、巩昌侯郭兴、荥阳侯郑遇春!”
“还有武靖侯赵辅、淮安侯华从云、江阴侯吴良!”
“靖海侯吴祯!”
“这些够不够?”
“他们手中握有重权,难道还不能起兵?”
楚王朱桢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随即望着吴王朱榑道:“再加上本王掌控的夜幕,专门对付锦衣卫,这样的一股力量,可否逐鹿天下!”
楚王朱桢真的毫无准备?
并非如此。
他表面安逸享乐,
实则是在暗中积蓄力量。
只是尚未打算与皇兄们正面冲突!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实力!
如今又得武靖侯赵辅一脉的支持,心中早已难以压抑那股野心。凭什么大哥与二哥可以位居前列,为朝廷立纲,为百姓立心?
他们这些皇子,
只能做陪衬吗?
只能衬托他们的光辉吗?
凭什么!
这太不公平!
所以,唯有奋力一搏,方能决出胜负!
“若本王真去了封地。”
“或许就不会再有此念头。”
“可再想想,”
“到了封地又能怎样?”
“手中无兵无权。”
“做个无所事事的王爷?”
“那样的日子,不如死了算了!”
“既然大哥与二哥防着我们,那就干脆一战,打出一个朗朗乾坤!”
楚王朱桢看着震惊不已的吴王朱榑,再次露出一抹温和笑意:“再说,你真的什么都没做?我看未必。老八,我们都是陛下的儿子,都是庶出。这一点上,本王比那些嫡子们更清楚。等到陛下驾崩,我们这些人的权力,恐怕还不如一张白纸。给你再多金银,没有权,要它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