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杀机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从未发生过。
柳凡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清理了几只聒噪的蚊虫。
“寂灭星殿效率倒是挺高。”
他低声自语，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看来那钥匙的诱惑力不小啊！钧天界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并未将这场刺杀太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相比之下，如何利用好当前凡尘宗师的身份更快的接触到天衍星域的核心机密，这个才是正事。
翌日，药王谷谷主亲自来访，神色凝重中带着一丝后怕。
昨夜虽然柳凡处理得干净利落，但那瞬间爆发的细微能量波动，还是惊动了一些感知敏锐的存在。
“宗师，昨夜……”
谷主欲言又止。
“哦，没什么，几只小老鼠摸错了门，已经处理了。”
柳凡说得轻描淡写，谷主闻言，眼角跳了跳。
小老鼠？
能摸到药王谷核心客院，还能爆发出让他都心悸波动的小老鼠？
他心知肚明，却也不点破，只是态度更加恭敬谨慎。
“宗师无事便好！我药王谷护卫不周，还请宗师见谅！日后定加强戒备！”
“无妨，跳梁小丑而已。”
柳凡摆摆手，接着话题一转。
“谷主今日前来，不会只是为了几只老鼠吧？”
谷主连忙道：“正是有事相商，宗师昨日补全那九天融元丹方，虽药材难寻，但其丹理玄奥，已让我谷中多位大师受益匪浅。老夫与几位长老商议，想请宗师屈尊，担任我药王谷客卿首席丹宗，地位与老夫平齐，谷内资源尽可调用，只求宗师能偶尔开坛讲法点拨谷中弟子，不知宗师尊意如何？”
这条件可谓优厚至极，几乎是请一尊菩萨回去供着。
柳凡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可以。不过我有言在先，我闲散惯了，挂个名可以，具体事务别来烦我。讲法嘛？看我心情。”
谷主大喜过望，只要能挂上名，就是天大的好事！
至于具体事务？
谁敢去烦这位爷？
他连忙取出客卿令牌和一份资源清单奉上。
柳凡收了令牌，对资源清单只是扫了一眼，便还了回去。
“这些东西于我无用，换成等价的稀有灵药种子或未知丹方拓本即可。”
谷主自然满口答应，心中对柳凡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柳凡担任药王谷客卿首席丹宗的消息一经传出，再次引起轰动。
这意味着他的地位得到了天衍星域丹道圣地的正式承认，含金量十足，连太上道宗对其的重视程度也再次提升。
接下来的日子，柳凡过得颇为惬意，偶尔在药王谷开坛讲法，他言语精妙，往往直指大道，引得无数丹师如痴如醉，甚至有不少化神修士慕名前来听讲，收获匪浅，凡尘宗师讲法一席难求。
他大部分时间则深居简出，研究从天衍星域各处收集来的古老丹方和灵药特性，并用此界材料进行各种炼丹实验，其炼丹术在以恐怖的速度融合创新和提升。
他炼制的丹药开始在市面上一丹难求，每次流出，都会引起一番争夺。
其间又有几波不开眼的势力，或是觊觎他的丹药，或是受人所托前来试探，甚至还有一波疑似寂灭星殿的后续人马，结果无一例外，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连点水花都没溅起来。
久而久之，再也无人敢轻易打他的主意，其深不可测的形象深入人心。
这一日，柳凡正在解析一株刚从某个黑市换来的形状古怪如同焦炭的雷击木心，试图从中提炼一丝毁灭中蕴含的生机法则，药王谷谷主又匆匆来访，脸上带着兴奋与激动。
“宗师！大喜事！”
“您之前提及的那几味替代灵药，我们……我们或许找到了其中两味虚空花和岁月根的线索！”谷主声音都有些激动的发颤。
“哦？”
柳凡抬起头，来了兴趣。
九天融元丹对他虽然用处不大，但其蕴含的古老丹道法则和融合万法的理念，对他推演自身之道颇有借鉴意义。
“根据古籍记载和多方打探，虚空花可能生长在星域边缘一处名为乱空海的险地，那里空间裂缝密布，时有虚空风暴，极其危险。而岁月根据说可能在太上道宗禁地往生洞的最深处才有微弱可能存在”
谷主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善地。
“乱空海？往生洞？”
“倒是会挑地方生长啊！”
柳凡手指敲击着桌面，眉头微微皱起。
谷主小心翼翼道：“宗师，这两个地方都凶险万分，尤其是往生洞，乃是太上道宗禁地，绝不对外人开放，您看这丹方……”
“无妨！告诉我具体方位和相关信息即可，能不能拿到是我的事。”柳凡打断他说道。
谷主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两份玉简奉上。
柳凡神识扫过，里面是关于乱空海和往生洞的详细情报，包括地图和危险区域标注，以及一些前人的探索笔记，颇为详尽。
“有劳谷主费心了。”柳凡收起玉简道。
谷主连道不敢，又寒暄几句便恭敬退下。
柳凡把玩着两枚玉简，目光闪烁。
乱空海，空间混乱之地，正好可以去试试新领悟的空间法则，说不定还能找到些虚空晶砂之类的特产。
往生洞，太上道宗禁地，据说涉及时间奥秘，这倒是有点挑战性，看来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去太上道宗逛逛了。
正当他思索间，院外又传来通报声。
“南宫羽求见。”
这位温润如玉的化神期丹师，这几日常来请教丹道问题，态度谦逊，悟性极高，柳凡对其观感不错。
“让他进来。”
南宫羽走进院内，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行礼后脸上却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南宫大师有事？”柳凡挑眉道。
南宫羽沉吟片刻道：“宗师，晚辈近日听到一些风声，似乎……似乎有人在暗中调查您的来历，甚至追溯到了迎仙镇乃至更早之前的域，其手法颇为隐秘，不像是寻常势力。”
柳凡眼神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哦？查我？查出什么了吗？”
“晚辈不知，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特来提醒宗师一声，还请多加小心。”
南宫羽摇摇头，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似乎与天机阁有关。”
“天机阁？”
柳凡记得这个组织，是天衍星域一个极其神秘的情报组织，号称无所不知，但收费高昂，且从不轻易插手势力纷争。
“有意思！查就查吧，我这人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柳凡笑了笑，他最大的秘密就是他自己，别人再查也只能查到他想让别人知道的部分。
南宫羽见柳凡浑不在意，也不再多言，又请教了几个丹道问题后，便起身告辞。
送走南宫羽，柳凡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天机阁……
寂灭星殿……
还有那不知隐藏在何处的目光……
看来这小小的天衍星域，因为他这只蝴蝶的翅膀，已经开始暗流汹涌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他伸了个懒腰，眼中却并无担忧，反而闪烁着一种名为有趣的光芒。
“也罢，老是炼丹也腻了，是时候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落在了那片混乱危险的乱空海。
风暴，似乎正在酝酿。
而他将主动走入风暴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