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德丽娜的认证测试开始前,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参与认证需要填写申请表,在协会中记录留档。那名事务员默认暮恩这个东方人与阿德丽娜这个农村姑娘不会识字,所以没有询问就直接拿起笔准备替他们书写。
实际上暮恩向师妹学过了各字母的写法,加上西方语言比较简单,完全能做到基础的读写;阿德丽娜虽生于农村,但也在母亲的教育下掌握了远超普通农民的文化水平,当然埃莉诺并没告诉女儿自己曾经是贵族小姐,只说是小时候上过私塾。
不过二人也都不会介意由他人代劳。事务员登记了阿德丽娜的姓名、年龄与出身地等信息,确认无误后便转向暮恩。
在暮恩说出自己的名字与年龄后,在场除了他以外的三个人都是愕然的表情。
“你比我还大五岁?!”最先忍不住开口的是米拉西尔。
他其实一直从暮恩的脸上察觉到一丝不协调,听到对方的年龄之后才意识到原因:暮恩的皮肤与五官虽然显得很年轻,但眉宇之间却总是透露着一种属于中年人的沉静与倦惫。
最惊讶的人当属阿德丽娜。她与暮恩已经相处了许多天,虽然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成熟与可靠,但这一直被她理解为是性格老成,从没想过他的年龄足足是自己的两倍。
昨天回到旅店后,回过神来的她还感觉暮恩摸头安慰自己的举动似乎有点暧昧。不过现在看来,大概更接近长辈对晚辈的关怀才对。
阿德丽娜感到莫名其妙地懊丧,似乎是对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窘迫。她也不知道该怪谁,硬要说的话得怪这东方人为什么长得这么年轻,但归根结底,也是她从没问过对方的年龄。
已经习惯了他人对自己年龄表示惊讶的东方人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随口用东方人外貌显年轻之类的话搪塞了一下米拉西尔与事务员。由于阿德丽娜一言不发,他也就没向少女多说什么。
插曲过后,阿德丽娜缴纳了3金币的高剑士认证测试费用。连带自己在食人魔事件中应得的赏金,母亲一共给她凑了10金币的盘缠,这个钱她还勉强付得起。
但无论测试成功与否,测试费是不会退的,所以少女心中根本没有失败再来一次的选项。
事务员收下费用后,带着阿德丽娜与暮恩一起来到了训练场,一会儿阿德丽娜就将在这里对战三位剑士等级的测试员。
他让阿德丽娜在旁边的武器架上选取自己的武器,并且告知她可以在这里进行热身与练习,之后便离开去安排测试员了。
阿德丽娜在训练用武器中选取了一柄木质的细剑,上手的感觉与自己惯用的迅捷剑有些类似。虽然剑身整体还是要粗一圈,但木头材质如果太细的话会很容易断,像现在这样稍大一点,重量也算恰到好处。之后她就对着训练假人练习着动作,尽量适应这临时的武器。
“你和这姑娘是什么关系?”因为好奇而一起前来的米拉西尔问暮恩。
“朋友,旅伴,战友,或许还有一点点的老师与学生。”暮恩回答。
“你真的相信她能拿下高剑士的认证?她才18岁,还是个女孩。”米拉西尔追问。
“你的眼睛不差,我相信你自己能找出答案。”暮恩微笑着说。
米拉西尔不禁莞尔,他故意做出托腮思考的姿势,打量着阿德丽娜。
“唔……如果是选美比赛,这姑娘毫无疑问会是冠军。可惜,我更喜欢成熟的女人。”浪子轻浮地评价道。
“所以你只喜欢别人的老婆?”暮恩调侃道,“东方倒是曾经有位雄主,也有这个爱好。”
“是吗?那他一定很容易头疼。”米拉西尔随口说。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对方居然莫名其妙地说中了事实,这令暮恩有些意外。
“那还用问,因为在床上最难满足的女人就是别人的老婆,偶尔为之还好,要是只喜欢别人的老婆,很难不头疼。”米拉西尔认真地说。
暮恩不禁一时哑然,继而挖苦道:“你还不如说,一个男人如果总是喜欢别人的老婆,就难免需要光着屁股躲在窗户外面。风寒受多了,自然容易头疼。”
米拉西尔眼神一亮道:“也很有道理!”
暮恩不再理会这个离谱的男人,只是感叹如此胡扯的推理过程,却意外得出正确的答案。
东方人来到练习的少女身边,向对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者点了点头,眼神中是掩盖不住的紧张与兴奋。
没过多久,事务员就带着三位蒙面的测试员与裁判来到了训练场。来参加战士认证测试的大多是些血气方刚的家伙,未通过测试后恼羞成怒的也大有人在。在测试员们事后被私下报复的案件发生太多次之后,协会终于决定让所有的测试员蒙面进行测试。
其实按照规定,阿德丽娜也应该戴上面罩才对,但出于某种理由,事务员没有发出这样的指令。
三位测试员看到阿德丽娜的瞬间,明显有些惊讶,彼此看了几眼。裁判则问了事务员几句话,事务员回答之后,他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裁判指示四人穿戴好护具,让阿德丽娜站在了场地的一边,另一边则是三位测试员并列。
阿德丽娜大概观察了一下三人,左边的那个有点胖,应该力量比较大,用的武器是圆头战锤;中间的人很矮很瘦,从露出来的额头皱纹来看,年纪应该不算太小了,使用的是长剑;右边的人个子比较高,肌肉也很匀称,不过眼神似乎有些没精打采,武器用的是长枪。
裁判例行公事地介绍着规则:武器脱手落地就算淘汰,倒地超过三秒也算淘汰。如果挑战者中途感觉到无法再战斗,可以开口放弃。只要三名测试员都被淘汰,就算做挑战成功。
确认规则后,阿德丽娜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站在场地边缘的暮恩,后者回以鼓励的微笑。
暮恩旁边的米拉西尔兴奋地向她比了个大拇指,但被阿德丽娜华丽地无视了。
阿德丽娜摆出了架势,思考着战斗的策略。她看到对面的三个人也纷纷握紧了武器,眼中却带着轻视的笑意。
随着裁判倒数完毕,战斗一触即发。
少女目光炯炯,她挥剑向前,试图赢得自己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