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雄紧紧捏着手机，手不受控制地颤抖，额角的青筋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突突地跳动。这些年，他在清溪市搞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虽然后来亏得血本无归，但违法的事实就像烙铁印在皮肤上，赖都赖不掉。要是苏慧兰真把他捅出去，那蹲局子是板上钉钉的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把牙齿咬碎。
这招儿，果然管用了。
电话里传来苏慧兰清冷却平稳的声音：“到底夫妻一场，我没把你往绝路上逼。行李箱左口袋有个红布包，你身份证和三万块现金在里头。就当给这些年的情分留个体面。”
“慧兰！你给我下飞机！立刻下飞机！”林正雄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吼着，声音都破了音，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我要见你！你不能就这么甩了我！”
他满心的难以置信，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五十来岁的人了，竟然会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这就像一场噩梦，可他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慧兰！我真知道错了……年轻时那些混账事我早悔青了！你回来好不好？”他的喉头发哽，声音带着哭腔，“回来啊……”
“飞机要起飞了，正雄。再见。”苏慧兰的声音柔软却决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切断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联系。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忙音。
林正雄盯着黑屏的手机，眼神疯狂而绝望，手指颤抖着疯狂回拨。听筒里，只有那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那声音，就像一记重锤，一下下砸在他的心上。
他踉跄着冲到机场落地窗旁，透过玻璃，正看见那架飞往青溪市的航班如一只巨大的铁鸟，腾空而起，尾焰在暮色里划出一道耀眼的白痕，仿佛是苏慧兰对他最后的告别。
“慧兰——！”他扑在玻璃上，身体像被抽了筋骨的老狗，瘫软无力。这些年，家里大小事都是苏慧兰操持，他早认定这女人是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就像他认定太阳会从东方升起一样。
当年和沈清欢谈协议时，他明明有女朋友，为了钱权，硬是让苏慧兰等。沈清欢说不要有女友的男人，怕拖后腿，他就当苏慧兰不存在，像丢弃一件破旧的衣服。
可现在，苏慧兰不要他了！这对他来说，不光是被甩，更是他这辈子最狠的一记耳光，打得他颜面尽失，无地自容。
林正雄抹了把眼泪，抓起身份证和银行卡，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朝着值班主任柜台跑去，边跑边喊：“给我买最近一班去青溪的机票！”
“抱歉先生，今天非清溪市的票都已经卖完了。”工作人员礼貌而冷淡地回复，那声音就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直转磨。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声音传来：“找一小时后那班的票？我这儿有张多余的。”
林正雄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我在手机上取消订单，你立刻抢，准能买到。”对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外套，说得头头是道，脸上还带着一副热心肠的笑容。
平时都是苏慧兰订票，林正雄哪懂这些门道？他想都没想，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跟着进了卫生间。两人凑在洗手台边捣鼓手机，他正满心疑惑“这算订成功了？”，一抬头——那人没了，身份证银行卡也不翼而飞！
“我艹！”林正雄愤怒地冲出去追，可走廊里哪还有骗子的影子？只有空荡荡的走廊，回荡着他愤怒的吼声。
钱没了、卡没了、身份证也没了，现在他困在云城机场，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总不能当街要饭吧？
——
机场外，刚骗完林正雄的男人扯下外套，露出里面干净的格子衫，动作熟练地摸出手机：“搞定了，老板。”
电话那头传来叶君临冰冷的声音：“行，之后盯着他。我要他……生不如死。”
男人打了个寒颤，默默摇头——也不知这倒霉蛋怎么得罪了叶少，能下这么狠的手？但还是连忙应了：“明白！”
叶家老宅里，叶君临挂了电话，指节捏得泛白，像是要把手机捏碎。
这几天，通过自己查和套小苹果的话，他总算摸清了当年的真相——林婉晴根本没被遗弃叶梓轩，是林正雄活埋的！这个真相就像一颗炸弹，在他的心里炸开，让他的愤怒如火山般爆发。
他想起那天，要不是听见对方说“孩子”时心里一慌；要不是想着“老子没碰过女人哪来的种”就没冲过去……叶梓轩早没了！想到这里，他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杀了林正雄？太便宜他了！敢动他儿子，就让他后半辈子在地狱里熬！
叶君临揣好手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寒霜，透着刺骨的寒意——办了好事，总得去讨个夸不是？
比如那两个买热搜的，一个是陆曼琳，已经和楚家打过招呼了；另一个在云城医科大，叫陈悦。女的，就让林婉晴自己收拾吧！至于林正雄的下场？没必要说。
上了车正准备去沈家哄人——林婉晴现在肯定难过，得去哄哄。
手机又响了，手下的声音传来：“老板，那林正雄不单得罪咱们！刚有人偷偷揍了他一顿。”
“然后？”叶君临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揍完拖走了。我正跟着呢，您猜是谁？”手下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
“谁？”叶君临追问。
“云城林家。”
云城林家？云城能和叶家分庭抗礼的，也就云城林家了。叶君临平时办事还得给几分面子——当初柳婉晴那事没绕过林家施压幼儿园，就是这个理。
可云城林家和林正雄没仇啊？难不成……
“要跟上去救人吗？林家要是把他折磨死就糟了。”手下问道。
叶君临沉默片刻，心中权衡着利弊：“算了，给林家个面子。”
要是真如他所想，和林家搞好关系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