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旺打定主意,要让赵光义这老小子亲眼看看他种下的恶果,还得先给他一顿“来自后世的亲切问候”。但首要问题,是得找到赵光义的陵墓。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走向刚才那几个议论的书生,拱手笑道:“几位兄台请了,在下初至汴京,听闻本朝太宗皇帝文治武功,甚是仰慕,不知太宗永熙陵位于何处?若得闲暇,想去拜谒一番,感受先帝遗泽。”
那几个书生正聊得愤懑,见何健旺气度不凡,问的又是本朝太宗陵寝,虽觉此时想去拜谒有些不合时宜(毕竟金兵都快打到家门口了),但也未多想。
其中一个书生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悲愤和屈辱:
“这位兄台,你怕是来晚了,也来错了地方!太宗永熙陵?连同我大宋先帝们的陵寝,都在西京洛阳附近的巩县!可恨那金虏西路军南下,早已分兵攻占了洛阳、巩县!帝陵...帝陵怕是已落入贼手,遭了践踏了!”
另一个书生也捶桌道:“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朝廷...朝廷竟无力护佑先帝陵寝安宁!我等...我等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几人说着,眼圈都红了,既是痛心国势,也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与羞愧。
何健旺:“......”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心里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把无良仙人和徽钦二帝以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反复踩踏!
好家伙!赵光义你这老小子不仅人埋得远,还他妈直接睡到敌占区去了?!
徽钦这两个废物点心!仗打成这样,连祖坟都让人端了!还得让老子千里迢迢冒着风险去金兵占领区捞人?!
无良仙人!你他妈绝对是故意的!这特么叫‘简单’?这叫‘随便搞’?这开局恶心到家了好吧!
对比一下在大明时期的顺风顺水——有朱棣这个雄主配合,劫士绅,打倭人、挖银矿跟玩儿似的。
再看看现在这局面:皇帝是俩窝囊废,朝廷是一团乱麻,金兵虎视眈眈,自己要找的目标还在敌人控制区...
何健旺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血压噌噌往上涨。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立刻冲进皇宫先把徽钦二圣揪出来暴打一顿的冲动。
“多谢几位相告。”何健旺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也懒得再维持什么风度了,转身就走。
那几个书生看着他突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和浑身散发的低气压,都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这位郎君脾气似乎颇为古怪。
何健旺走到一个无人角落,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翻腾的怒火。
冷静!何健旺,冷静!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任务是搞事,目标是复活赵光义,让他亲眼见证靖康之耻。
现在目标在金占区,那就去金占区!
不就是金兵吗?老子在大明连倭寇和朝鲜禁军都揍过,还怕这些?正好,顺便看看这帮把大宋打得哭爹喊娘的鞑子到底有多厉害!
何健旺不再犹豫,转身来到一个无人巷,然后集中精神沟通戒指,一个清晰的意念传递过去:“带我去宋太宗赵光义的永熙陵,越快越好!”
戒指微微发热,一道极其细微的指引感涌上心头,指向西北方向。
同时,一股更为磅礴的仙力自戒指中涌出,流遍全身。
“走你!”
何健旺低喝一声,体内仙力轰然运转,周身泛起淡淡微光。
他双足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并非简单的轻功纵跃,而是真正的御风而行!
耳边风声呼啸,脚下山河飞速倒退。汴京城的繁华喧嚣转眼间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荒凉和紧张的景象。
越往西北方向飞行,战争的阴云便越是浓重。
官道上不再有悠闲的行商旅客,取而代之的是拖家带口、面色仓惶南逃的难民流。偶尔能看到溃败下来的宋军散兵游勇,丢盔弃甲,失魂落魄。
田野荒芜,村庄冒着黑烟,有些显然已被劫掠焚毁,只剩下断壁残垣,一片凄凉。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绝望和恐惧的气息。
何健旺越看,脸色越是阴沉,心中的那股邪火也烧得越旺。
“赵光义!看看!看看你重文抑武、自废武功搞出来的好事!”他对着呼啸的风低声咒骂,速度却不减反增,如同一道流星划破天际,朝着戒指指引的方向疾驰。
“你老赵家的子孙废物,守不住江山,活该!可这些老百姓招谁惹谁了?要受这份颠沛流离、家破人亡的罪?!”
他飞行速度极快,戒指提供的仙力似乎无穷无尽,丝毫感觉不到疲惫。下方的地貌也从平原逐渐变为丘陵。
终于,在日落时分,戒指的指引变得异常清晰和强烈。
他降低高度,落在一处山岗上。放眼望去,前方是一片规模宏大的陵区,神道、石刻、封土堆依稀可见,但许多地方明显有被破坏、焚烧的痕迹,一些石刻人像被推倒砸碎,地面还有杂乱的马蹄印和车辙。
这里,便是北宋皇陵区——巩义宋陵。而赵光义的永熙陵,就在其中。
此刻,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惨遭蹂躏的帝王安息之地,非但没有丝毫暖意,反而更添了几分悲凉和屈辱。
陵区内,可以看到一队队穿着皮袄、髡发左衽的金兵正在巡逻看守,甚至还有一些营地驻扎的迹象。
他们显然已将这片皇陵区纳入控制,或许是在此搜刮陪葬品,或许仅仅是作为一种羞辱和威慑。
何健旺眼神冰冷,仙力感知悄然散开,瞬间摸清了永熙陵的具体位置以及周围金兵的大致布防。
“哼,守得还挺严实。”他冷哼一声,“可惜,在我何健旺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立刻冲下去大杀四方的冲动,然后身形一晃,融入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地朝着永熙陵的封土堆潜行而去。
沿途的金兵哨卡对他来说形同虚设,甚至无法察觉有一阵风从身边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