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野就把石斧别在腰间,背上装着水袋、干肉和绳索的编织篮,又检查了一遍弓箭——箭囊里插着十支削尖的木箭,箭尖还裹了层鹿筋(第47章鞣制的),比之前更锋利。雄鹿凑过来蹭他的手,林野笑着把它拴到储物阁的围栏上,往鹿皮上添了把干草:“乖乖在这儿等,我跟少年去雾谷看看,中午就回来。”
刚走出避难所,就看到雾族少年从树后钻出来,手里拿着根比他还高的木杖,杖头削得圆润,杖身上刻着几道简单的弧线——和雾谷口岩石上的刻痕很像。少年看到他,举着木杖朝他跑过来,嘴里喊着“雾……谷……”,还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太阳刚冒出头,光线柔和得很。
“走,等太阳再高些,雾气说不定能散点。”林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两人并肩往雨林深处走。少年走在前面,手里的木杖时不时敲敲地面,遇到藤蔓挡路,就用木杖拨开,动作熟练得很——看来他常来这附近。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空气中的草木香越来越浓,比昨天更清晰。林野抬头往前方看,心里一紧——雾谷口的雾气不仅没散,反而比昨天更浓了,白花花的一片,像一堵墙挡在谷口,连谷口的岩石都看不见了,只能看到雾气缓缓翻滚,偶尔有几片锯齿叶从雾里飘出来,落在地上。
少年停下脚步,皱着眉指了指雾气,又摆了摆手,嘴里发出“浓……危险……”的音节,拉着林野的胳膊往后退了两步。林野点点头,蹲下来仔细观察——雾气边缘的落叶上,沾着一层薄薄的水珠,水珠比昨天看到的更大,滚到地上,竟在落叶上留下了淡淡的湿痕,不像昨天那样直接蒸发。
“难道雾的浓度和时间有关?”林野心里琢磨着,从编织篮里拿出昨天捡的锯齿叶,递给少年。少年接过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指了指雾气,又指了指自己的脚,做出抬脚往里走的样子,却又犹豫着没动,显然是怕雾里的危险。
林野摸了摸怀里的刻痕岩石,岩石还是温的,不像昨天在谷口那样变凉。他站起来,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慢慢伸向雾气——箭尖刚碰到雾气,就像插进了棉花里,雾气顺着箭杆往上爬,瞬间裹住了半支箭,箭杆上很快凝结出一层水珠,湿冷的感觉透过箭杆传到手里。
他赶紧把箭抽回来,箭杆上的水珠顺着箭头往下滴,滴在地上,竟在泥土里砸出了小小的坑——水珠比看起来重得多。林野心里一惊:这雾不一般,要是人进去,身上肯定会裹满这种水珠,时间长了,说不定会冻得受不了,而且视线全被挡住,根本看不清路。
突然,雾里传来一声轻响,不是昨天的石头落地声,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很轻,却听得清清楚楚。少年吓得赶紧躲到林野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眼睛盯着雾气,嘴里小声念叨着“石……面……”。
林野心里一凛——少年说的“石面”,难道就是雾族长老提过的“石面人”(第75章)?他握紧手里的石斧,盯着雾气:“别怕,有我在。”话音刚落,雾里又飘出几片锯齿叶,这次的叶子上,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
林野赶紧捡起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除了草木香,还有淡淡的腥气。他把叶子递给少年,少年看到暗红色痕迹,脸色一下子变了,拉着林野的胳膊就往回走,嘴里急切地喊着“走……走……”,还指了指雾气,又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意思是太阳还没到最烈的时候,不能待在这儿。
林野点点头,顺着少年的力道往后退——雾里的动静不明,叶子上的血迹更是危险信号,现在雾气太浓,硬闯肯定不行。他往雾谷口的树上看了看,昨天绑的鹿血碎布还在,只是被雾气打湿了,颜色更深。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少年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的一棵小树——树干上刻着几道歪歪扭扭的刻痕,和雾谷口的弧线不一样,是几道直线,直线顶端刻着个小小的太阳符号。少年指了指刻痕,又指了指雾谷,然后做出太阳升起又落下的样子,嘴里念叨着“七……散……”。
林野心里一动:“你是说,要等七天后,太阳最烈的时候,雾气才会散?”少年赶紧点头,又指了指刻痕,像是在确认他的话。林野蹲下来,摸了摸树干上的刻痕,刻痕还很新,应该是雾族最近刻的——看来雾族早就摸清了雾谷雾气的规律,只是少年还说不清具体时间。
走回避难所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雄鹿看到他们回来,赶紧站起来蹭林野的腿,像是在担心他。林野摸了摸它的头,从编织篮里拿出干肉,分给少年一半。少年坐在楼梯旁,一边啃干肉,一边指了指雾谷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部落,意思是要回去告诉长老雾谷的情况。
林野点点头,把剩下的贝干塞进少年的口袋里。少年开心地站起来,朝他挥了挥手,举着木杖跑进了雨林。林野坐在二楼储物阁的鹿皮上,手里攥着那片带血的锯齿叶,心里琢磨着:雾里的血迹是谁的?是“石面人”的,还是其他野兽的?七天后太阳最烈的时候,雾气真的会散吗?
他摸了摸怀里的铜钥匙,钥匙还是温的,不像昨天在谷口那样变凉——难道铜钥匙只有靠近雾谷深处才会有反应?还有少年说的“七……散……”,要是真要等七天,这段时间得做好准备:多做几支弓箭,把绳索磨得更结实,再问问雾族长老关于“石面人”的传说,还有雾谷里的草药情况。
夕阳西下时,林野在避难所周围又加了两个陷阱(第45章的植物陷阱),以防雾谷里的东西跑出来。他坐在石灶旁,烤着鹿肉,望着雾谷的方向——雾气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像一堵发光的墙。
“七天就七天,正好趁这段时间,教雾族做二楼储物阁(第66章的想法)。”林野咬了口烤鹿肉,心里有了主意,“还要问问长老,那带血的锯齿叶能不能用,要是能当草药,七天后去雾谷的时候,多采点回来。”
月光照在储物阁里整齐的陶碗上,林野把那片带血的锯齿叶放进陶碗里,又看了看楼下熟睡的雄鹿,心里盼着七天快点过——雾谷里的秘密,还有“石面人”的传说,他等着七天后揭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