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在腰间的手臂倏然用力，月满楼不用看，就知道她想多了，赶紧解释。
“慕容音在拍卖开始前来了我们包间，抽出我的项链看了眼，动作很快，但我应该没看错，她在确认我的实力，还给了我这个。”
看到令牌，云锦书蹙起的眉峰又慢慢舒展。
“主动示好，应该是想跟你交朋友，不用担心，珍宝阁向来是中立的，只卖情报，不管是非。”
“那殿下可知道她的实力？”
“本宫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青级，她是音修，擅长笛，据说一曲可惑人心。”
“懂了，看她拿笛子就堵耳朵。”
“倒也不必那么担心，本宫还听说，她跟藏锋楼那位淼少主关系匪浅。”
“展开说说？”
月满楼一脸要听八卦的表情，云锦书却不说了，“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这种不确定的事情，还是等当事人承认了再谈。”
“殿下真会吊人胃口。”
云锦书淡笑不语，车厢布帘外，灵雯驾着马车，不紧不慢的朝大皇女府而去。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到了宫宴那天。
宫宴开始的时间是傍晚，可云锦书一早就带着月满楼入了宫。
月满楼打着哈欠，不是很想起来，这几天没有晨练，她的生物钟已经适应了在云锦书下朝后起床。
“殿下去上早朝，我去做什么？”
“皇后要见你，本宫在上朝前送你过去，总比你自己去的好。”
“我跟她就见过一面，为什么特意传召？”
“本宫也不知道，这些年她一直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对本宫和阿澈都保持一碗水端平的状态，大概不会为难你。你且当心些，不该说的事不要透露。”
“知道了，殿下帮我束发。”
“本宫只会最简单的。”
“没关系，我就喜欢殿下梳的。”
“拿你没办法。”
没说出口的后半句，只能宠着喽。
又是没眼看的起床画面，得亏今日来伺候的是比较内敛的霜照。
闭嘴，递梳子，然后美美隐身。
把人送到宜宁宫，云锦书进去打了声招呼，就去上朝了。
沧如雪刚起没多久，云麟不像沧溟那般多妾，后宫只有皇后一人，但帝后同样分开居住，不是日日见面。
“不知娘娘宣臣，所为何事？”在这个世界待久了，月满楼已经学会了这里的打招呼方式，行礼也有模有样。
许是刚起床没清醒，沧如雪想了一会儿才开口。
“上次你救了旭儿，本宫还没好好奖赏。”
“陛下和娘娘都给过赏了，三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非臣一人功劳。”
“无妨，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本宫传了画师过来，给你画几张肖像。”
闻言，月满楼差点没绷住。
画像？算哪门子的奖赏，不会是用来通缉或者暗杀的吧。
可她没有拒绝的机会，四个宫廷画师早就在院中候着了。
“听说你用枪，可否给本宫舞上一段？”
沧如雪是用的疑问句，但身旁的侍女同时送来了一柄红色长枪，跟月满楼今天穿的白衣放在一起，颇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美感。
月满楼在院中舞枪，四个画师从不同角度作画，而沧如雪斜靠在软榻上，一边喝茶，一边欣赏。
等她舞完一套枪法，四个画师还在作画。
月满楼抱拳行礼，气息微乱，沧如雪也没为难她继续站着当模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喝茶。
同一壶茶，沧如雪刚喝过，月满楼就放心喝了。
当然，她并不认为对方会在宫里毒杀自己，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是鬼医弟子的情况下。
“他们还要画上一会儿，你跟本宫来。”
沧如雪带她去了东侧暖阁，上到二楼，屋里是很宽敞的空间。
墙上，一幅幅美人图有序排列，确切说，有男有女。
月满楼甚至看到了云锦书的画像，只是角度像是偷拍，也就月满楼这种熟悉的人能一眼看出。
旁边的云锦澈和云锦旭都是正脸，不过三人看起来十分青涩，约莫十七八的年纪。
沧如雪指着空着的墙壁，“等他们画完，你挑一幅带走，本宫要挂一幅在这儿。”
月满楼知道拒绝不了，委婉提出疑问，“那还有两个画师的画作，淘汰掉？”
沧如雪转头，以理所当然的态度表示，“当然是收藏用和保存用。”
月满楼一直搞不懂这两个词的区别，反正就是她要三份就对了。
“娘娘的爱好真雅致。”
绞尽脑汁想出一句夸赞，好在对方十分受用。
主动跟月满楼介绍起自己收集的画像，从她还在沧溟就开始了，月满楼看到了沧如雪的哥哥。
同样的金发蓝眸，一个五官立体，眉目如炬，颇有大将风范，另一个偏向儒雅，只是金色的头发增加了几分阳光肆意的张扬。
很快，月满楼又看到一位黑发黑眸，标准的东方古典美人，跟云麟现在的皇帝云承卓的画像挂在一起。
“那是先皇后轩辕静，你应该也知道，本宫不是锦书和锦澈的生母。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本宫没有亲眼见过，两个孩子也没完全遗传她的样貌。”
“所以本宫一看到你，就想到了静皇后，黑发黑眸，只有最纯正的羲和血统才有。”
“臣并非羲和人。”
“这不重要。”
月满楼扯出笑容，【得，你说话，我听着。】
找到了极佳的听众，沧如雪的分享欲不是一般的旺盛。
从她未出阁起，哥哥拿来许多青年才俊的画像让她挑选，她一眼看中了云麟四皇子，当时跟储君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云承卓。
后来，云承卓跟羲和圣女相爱，传得轰轰烈烈，她就歇了找这人的心思。
万万没想到，静皇后英年早逝，云承卓向沧溟求娶，并在十年后有了他俩的孩子。
“当了母亲后，本宫才理解为人母的不易。”
月满楼适时夸了句，“臣听大殿下说过，娘娘对三位殿下都一视同仁，让她十分敬佩。”
“锦书真那么说？”沧如雪的表情有些欣喜。
月满楼点头，“千真万确，臣不敢哄骗娘娘。”
“那就好，本宫一直以为锦书不愿意亲近我这个后母，等她来接你，本宫就让画师也给她画一幅，到时把你俩的放在一起。”
【一幅还是四幅？】月满楼不敢问，总觉得自己给云锦书增添了不必要的工作。
云锦书一下朝就来了，后面还跟着云锦旭。
看到云锦书“高高兴兴”接下当模特的任务，云锦旭小声同月满楼致歉。
“母后就这一个爱好，辛苦你们了。”
“三殿下早知道？”
“知道，最先找上的是皇兄，那时皇兄性子软，母后拜托他没有压力，但母后一直不敢麻烦皇姐，多亏了你。”
“三殿下客气了。”
被锐利的视线扫过，月满楼根本不敢抬头跟云锦书对视，真希望时间可以倒流，她就该闭嘴当个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