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心凉”的火爆程度远超预期，那小小的试营业摊子早就满足不了汹涌的需求了。林澈大手一挥，“畅饮斋”的正式铺面加班加点装修，总算是能见人了。他琢磨着，等正式开业，非得搞个“买一送一”、“第二杯半价”之类的活动，再狠狠收割一波。
可这节骨眼上，后院却起火了。
偏厢改造的实验室里，气氛有点凝重。老王头、阿草和石头三个人围着桌子，看着几碗颜色、气味都有些细微差别的“透心凉”样品，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林澈端着其中一碗，抿了一口，咂咂嘴，又端起另一碗尝了尝，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不对！味儿不对！”他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哐当”一声，“比咱们之前定版的那批，差了点意思！气泡没那么足了，那股子独特的、让人上头的清凉感也弱了！这他妈是降级了啊！怎么回事？”
老王头苦着脸，指着旁边一堆原料：“少爷，问题就出在‘冰片叶’上！咱们之前囤的那批用完了，新采购来的这几批，无论是品相还是药效，都远远不如之前那批！煮出来的水，那股子清凉劲儿差太远了！”
阿草也补充道：“是啊少爷，我试过加大‘冰片叶’的用量，可味道反而会发苦，更难喝！少了又没那感觉！现在这‘透心凉’，喝起来就跟……跟兑了水的糖水差不多，虽然还有点气泡，但灵魂没了！”
石头在一旁猛点头，他负责原料甄别，这次算是“打了眼”，很是自责。
林澈一听，头都大了。“冰片叶”是“透心凉”那独特清凉感和部分风味层次的关键来源，这玩意儿要是拉胯了，他的“快乐水”就直接从82年的拉菲跌成勾兑的葡萄汁了！这还能叫“透心凉”吗？这叫“温吞水”！
“妈的！关键时候掉链子！”林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采购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就找不到跟之前品质一样的‘冰片叶’了吗？”
来福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回答：“少爷，我问过了。药铺的人说，咱们之前用的那批‘冰片叶’，是年份够足、生长在特定阴湿环境里的野生老叶子，药性才够猛。现在市面上流通的，大多是人工栽培的，或者年份不够，效果自然差很多。那种极品货，可遇不可求啊！”
“可遇不可求？”林澈火冒三丈，“老子这买卖等着开张呢！你跟老子说可遇不可求？加钱！加钱还买不到吗？”
“加钱……也很难。”来福为难道，“那种极品‘冰片叶’，据说只在城西那边……一些特定的、比较邪性的地方才有少量野生，一般人都不太敢去采。”
“邪性？”林澈一愣，“啥意思？长在阎王爷家门口了？”
这时，一直在旁边安静伺候着的春桃，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道：“公子……您说的那种效果特别好的‘冰片叶’，是不是……叶片背后有银色细绒，闻着有一股子特别冲脑门的凉气儿？”
林澈猛地转头看向春桃：“对对对！就是那种！春桃，你见过？”
春桃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点怯意：“奴婢……奴婢老家就是城西那边的。您说的这种‘冰片叶’，我们那儿的老人都叫它‘鬼见愁’，就是因为这东西……一般都长在……长在城西那片乱葬岗的背阴坡上。”
“乱葬岗？！”来福吓得一哆嗦，“我的妈呀！那地方……那地方可不干净啊！听说晚上经常闹鬼！”
老王头、阿草他们脸色也有点发白。这年头，人们对鬼神之事还是相当敬畏的。
春桃继续说道：“因为长在那地方，又阴又邪，所以很少有人敢去采。只有一些胆子特别大，或者实在活不下去的采药人，才会冒险去弄一点，而且也不敢深入。所以市面上那种极品的‘鬼见愁’，才那么稀少。”
实验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林澈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乱葬岗？闹鬼？这他妈确实有点膈应人。
来福咽了口唾沫，劝道：“少爷，要不……咱们就算了吧？就用次一点的‘冰片叶’，味道差就差一点，总比……总比去那种地方强啊！”
“算了？”林澈眉毛一竖，“老子的金字招牌刚要立起来，你让我现在就偷工减料？以后还混不混了？味道差一点？顾客的嘴巴是瞎子吗？他们喝过一次好的，还能接受次的？到时候口碑一崩，老子前期投入的钱和精力全打水漂！”
他站起身，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混不吝的兴奋：“乱葬岗怎么了？闹鬼？呵呵，老子连穿越这种离谱事儿都经历了，还怕几块烂骨头和孤魂野鬼？”它阎王敢叫劳资三更死，劳资就敢对它竖中指，
他拍了拍春桃的肩膀，把小姑娘吓得一哆嗦：“春桃，指个具体位置！老子亲自去会会那‘鬼见愁’，看看是它名字吓人，还是老子更邪性！”
“公子！不可啊！”来福差点给跪了，“那地方真去不得！太晦气了！万一冲撞了什么……而且，三爷那边正虎视眈眈，您要是出了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屁的晦气！老子特种兵王，一身正气，百无禁忌！”林澈浑不在意，“至于林墨堂？他巴不得老子天天在屋里挺尸呢！老子偏要活蹦乱跳地给他找不痛快！再说了，老子又不是一个人去！”
他目光扫过老王头几人，老王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阿草和石头更是脸都白了。
“瞅你们那点出息！”林澈鄙视道，“没让你们去！来福，你去把咱们新招的那几个护院叫上，再准备点家伙事！铁锹、镐头、麻袋……对了，再多带点绳子和黑狗血、朱砂什么的，不是怕鬼吗？武装到牙齿！”
来福见劝不动，只好苦着脸去准备。
春桃看着自家公子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又是害怕又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位主子，跟她以前见过的所有贵人都不一样。
“公子……您……您真要自己去啊？”春桃小声问。
“不然呢？指望他们这几个听见‘乱葬岗’就腿软的货？”林澈指了指老王头他们，毫不客气，“放心吧，丫头，指好路就行。等老子把‘鬼见愁’弄回来，咱们的‘透心凉’就能恢复原样，到时候给你发奖金！”
他又对老王头吩咐道：“你们也别闲着，趁着老子去搞原料，把其他环节再优化优化，特别是那个气泡的稳定性，给老子盯紧了！”
安排妥当，林澈换了一身利落的短打衣裳，带着一脸视死如归（其实是生无可恋）的来福，以及四个看起来还算精壮、但眼神里也透着忐忑的新招护院，套了辆不起眼的马车，直奔城西而去。
马车颠簸，林澈看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非但没害怕，反而哼起了跑调的小曲儿：“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啊呸，是咱挖药的人，有啥不一样……为了老子的快乐水，刀山火海也得闯……”
来福在一旁抱着一个装着黑狗血和朱砂的罐子，瑟瑟发抖：“少爷，您……您就别唱了，我这心里直发毛……”
“毛个毛！”林澈瞪了他一眼，“记住喽，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是穷！是赚不到钱！跟穷比起来，鬼算个屁！它要真敢出来，老子就跟它谈谈心，问问它有没有兴趣入股老子的‘畅饮斋’，当个鬼族代言人啥的，保证比它在下面收纸钱有前途！”
来福和几个护院听得目瞪口呆，少爷这脑回路……果然非常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