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又睡着了,这次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只是眉头还微微皱着。夏晚坐在床边,把陈建国的短信删了 —— 她不想让林野再担心,至少现在不想。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在床头柜上的钢笔上,笔身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深褐色的痕迹,像一道疤。
夏晚拿起钢笔,翻开林野昨晚没看完的跨境业务报表,指尖在 “A国市场份额” 那栏停住。林野之前说,要在半年内把日用品的市场份额做到 15%,现在才刚起步,要是这批货被扣太久,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她咬着唇,在报表空白处写 “备用方案:借夏家物流渠道,从柬埔寨转口”,刚写完,就感觉手被轻轻攥住了。
是林野醒了,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却死死攥着她的手,“别去…… 别听陈建国的……”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刚醒的迷茫,“我以前就是…… 太傻,为了一个人…… 什么都愿意做,最后还是被丢下……” 夏晚的心猛地一揪,她知道林野说的是以前的事,却不敢多问,只能轻轻拍着他的手背,“我不去,我在这陪你。”
林野的眼神慢慢聚焦,看着她,突然笑了,“你怎么眼眶红红的?是不是担心货?” 夏晚赶紧别过脸,擦了擦眼角,“没有,是阳光晃的。” 她不想让林野看见她的脆弱,可林野却伸手把她的脸转过来,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别硬撑,我们是合作伙伴,有事一起扛。”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了两下,护士探进头来,“林先生,有位苏小姐来探病,说是你的朋友。” 夏晚的身体瞬间僵住,她知道是谁 —— 苏晴,那个林野以前拼命讨好,最后却抛弃他的人。林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眉头皱得更紧,“让她走,我不想见。”
护士刚要转身,门外就传来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林野,我知道你受伤了,我炖了鸡汤,你就见我一面吧?” 夏晚看着林野的手慢慢攥紧,指节发白,知道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她站起身,对林野说:“我去处理,你别生气,对伤口不好。”
夏晚走到病房外,苏晴正拎着一个保温桶,站在走廊尽头,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很柔弱。“夏小姐,” 苏晴看见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却还是挤出笑容,“我想看看林野,就几分钟。” 夏晚靠在墙上,抱着胳膊,“林野不想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 苏晴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保温桶上,“可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就是想看看他好不好……” 夏晚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想起林野昨晚说的 “舔狗”,心里一阵不舒服,“你现在来看他,是因为他现在成功了,还是因为你真的关心他?” 苏晴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夏晚不想再跟她纠缠,转身想回病房,却被苏晴拉住胳膊,“夏小姐,你让我见他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说!” 苏晴的力气很大,指甲嵌进夏晚的胳膊里,疼得她皱起眉。“放手!” 夏晚甩开她的手,刚想发火,就听见病房里传来林野的声音:“夏晚,别跟她吵,让她进来。”
夏晚愣了一下,回头看见林野靠在床头,脸色还是很苍白,却眼神坚定。她走进病房,林野对她摇了摇头,“让她进来,有些事,该说清楚了。” 夏晚咬了咬唇,走到走廊,对苏晴说:“进去吧,别太久。” 苏晴拎着保温桶,快步走进病房,还不忘回头瞪了夏晚一眼。
夏晚靠在病房门外的墙上,能听见里面苏晴的声音,“林野,我知道你现在很成功,我以前是鬼迷心窍才离开你,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然后是林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疏离:“苏晴,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需要重新开始。而且,我已经有想珍惜的人了。”
夏晚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抬头看向天花板,晨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暖暖的。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了,是李总发来的消息:“陈建国在A国放出话,要是林野不去,就把扣货的事捅到媒体上,说野火集团‘出口劣质产品’。”
夏晚的手猛地攥紧手机,指腹蹭过屏幕上的文字,心里清楚 —— 陈建国这是把林野逼到了绝路。她刚想走进病房跟林野商量,就听见里面传来苏晴的哭声:“林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夏晚停下脚步,指尖冰凉。她不知道林野会怎么回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陈建国的威胁,只觉得胸口发闷,像是有块石头压着。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护士来换药,夏晚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门 —— 她知道,不管是苏晴的纠缠,还是陈建国的威胁,她都得跟林野一起扛过去,因为他们不只是合作伙伴,更是彼此想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