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跪坐在角落里默默观战的小矮子顿时两眼放光。
他的右手攥紧刀柄,猛然起身,眼中燃烧着骇人的战意:
“哇!这个叫‘秦始皇’的男人好厉害啊!等这场打完,我定要找机会和他切磋一番!”
王德发闻言猛地扭头,与小矮子相视一笑:
“哈哈!所言极是啊!你这小家伙倒合我胃口!我也是这样想的啊!哈哈哈哈……”
“唉……又疯了一个,真是受不了你们啊……”
都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和这一群好战分子待在一块儿,赵日添和龙奥天感到甚是无奈。
他俩明明只想好好的活着啊!
“诶?等一下……话说回来,你又是谁啊?”
王德发忽然眯起双眼,一脸懵逼地问道。
下一秒,小矮子的拇指轻推刀锷,露出半寸寒刃,眼中骤然闪过了一抹妖异的红光。
“尊王攘夷,天经地义!斩灭异己,天然理心!在下乃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
……
相传,公元前260年,长平之战中,秦将“杀神”白起将俘虏的赵国将士尽数坑杀活埋。
从此,秦赵两国之间的仇恨可谓是水火不容。
就在战争结束的一年后,作为人质被扣留在赵国的质子“子楚”,与赵国的一名舞姬连理,在境内诞下一子,并将其取名为“嬴政”。
公元前257年,其父亲子楚就只身逃回了秦国,而他的母亲赵姬也随即抛弃了他。
从此,他们杳无音信,再无踪迹。
那时候,嬴政才年仅两岁。
不久之后,其祖父秦昭襄王不顾嬴政安危,举兵便是对赵国一路杀进,大肆进攻,并包围了国都邯郸!
可以这么说,嬴政是一个被父母、被家族乃至被整个国家所抛弃的孩子。
尽管如此,他却不得不在敌人的土地上坚强地生存下去。
公元前252年,邯郸郊外,嬴政一直被作为人质软禁着。
年仅七岁的他不得不独自承受赵国人民的憎恨,并在士兵的严密监视下失去自由,饱受他人的欺凌唾弃。
某一天,一位长发披肩的大姐姐找上了嬴政。
“你就是嬴政吗?”
嬴政还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顺从地回答道:“是的,正是小的。”
大姐姐摇了摇头,小声嘀咕:“啧……比我预想中的要小很多呢。”
这时,嬴政鼓起勇气问道:“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只见大姐姐突然豪迈地挺起胸脯:“我叫双儿,是被派来照顾你起居的!”
而嬴政却是点头哈腰地说道:“您好,今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双儿眉头一皱,随后便摆了摆手:“嗯……算了……总之,你先带我参观一下你家吧。”
“是!”
嬴政微微苦笑,领着双儿穿过了一扇破旧的门扉。
只见屋内的情况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不堪入目。
破碎的窗户让冷风肆意侵袭,墙上布满了污渍,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这家……可真破啊……”
双儿讪笑着,不过她的内心还是不禁泛起了一丝同情。
嬴政也并没有任何反驳,反而微笑着问道:“是的,请问我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
双儿不再理会眼前有些脑瘫似的嬴政,转而走到窗边,轻轻触摸着那些破损的窗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转过身,目光柔和地看着嬴政:“唉……行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过来……和我一块儿打扫卫生!”
嬴政一愣:“天下?”
双儿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似乎从这一刻开始,这间屋子就不再是一间牢房,而是逐渐变成了一个充满温馨的家。
某一天,吃完晚饭后,嬴政微微沉声道:“我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
然而,双儿却一把将嬴政拽住,用力扯开了他的上衣。
只见嬴政的身上,此刻已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黑色的纹路,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轻微地冒着白烟。
双儿赶忙问道:“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嬴政却微笑着,无奈地说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看见有人受伤或是被他人憎恨时,我的身体就会自己浮现出这样的伤痕……”
“嬴政……你……”
双儿看着嬴政,心中五味杂陈。
嬴政强忍着痛楚,依然面带微笑地安慰道:“没……没事的……”
“……”
双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只是……会痛而已……休息一段时间……它就会自己好转的……”
突然间,嬴政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倒去。
双儿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接住了他,忍不住责怪道:“你已经痛得连站都站不稳了!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
嬴政微微睁开眼睛,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意:“因为……我被赵国人民憎恨是理所当然的……这份痛楚……或许正是上天对我的一种惩罚吧……”
原来,嬴政为了尽可能减轻这席卷全身的痛楚,他就只能强颜欢笑,默默地忍受着,期盼着能得到大家原谅的那一天。
嬴政的那份傻笑,是他为了能稍微缓和那燃烧身体的憎恶,而由本能所赋予的最为悲哀的铠甲。
顿时,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涌上双儿的心头。
她抓住嬴政的肩膀,冲着他怒吼道:“开什么玩笑?!”
“咦?”
“你到底在傻笑些什么啊?!”
“诶?”
“难道你不应该是生气吗?!难道你不憎恨那些家伙吗?!”
“啊?”
“因为长平那件事情,你明明没有任何责任啊!你只是一味的受到伤害而已啊!
所以……你不用勉强自己,想哭就哭出来吧,想生气就发泄出来吧!不要因此而扼杀掉你自己的感情啊!”
“我不能这样做……因为我是杀人之国的孩子,我是一个受到了诅咒的人……
所以……这世界上所有的幸福和快乐,所有的关爱和怜悯,都跟我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