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老大日子刚刚好过一点,又摊上这种事。还不知道给老大惹了多大的麻烦。
田氏想想都替大女儿感到头痛,同时心里对家旺的冲动有些怪罪的意思。
陈家旺看了看田氏,又看了看老父亲,两人正生气的盯着他。他抿了抿嘴唇嘟囔道:“爹、娘,连你们也觉得我做错了?我不是在帮助人,而是在惹是生非。我应该眼睁睁的看着春花姑娘被欺负?”
话落,在场其他人都像是被噎住了一般。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除了陈利华,其他人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怪罪陈家旺的。
毕竟要不是他多管闲事,也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现在还把林曙祥给得罪了。以后他们要是想在县城摆摊,恐怕没有那么太平了。
“家旺,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我们平头老百姓,无权无势,还是少惹林曙祥那样的纨绔子弟为妙。对于我们来说,摆摊是为了讨生活,对林曙祥不过是一个消遣。”陈利红抿了抿嘴唇,难得耐着性子跟陈家旺说这番话。
她这个人性子比较直,三言两句话不合,就没了耐心。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觉得她跟家旺都是帮大姐干活的,家旺摊上事,还连累了大姐。这让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觉得愧疚。感觉对不起大姐。
“大姐,你也这么想?”陈家旺一双复杂的眼睛盯着陈利华。
陈利华似乎早就料到弟弟会问她,“我觉得你没有做错什么?如果遇上事都选择冷漠的态度,以后谁还敢做好人。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那日受欺负的是你或者利红,别人都只是冷漠的看着,你心里会是什么感受?至于林曙祥那里,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一点陈利华早就想过了,林家家大势大,又只有林曙祥那么一根独苗苗,这次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要报复也是正常的。
陈利华一番话,让陈家旺眼里有了一丝光亮。反倒是田氏和陈多福老两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先摆摊。其他的以后再说。”
“唉哟.....老子的屁股,你他娘的就不能轻点....”林府院子里,回荡着林曙祥骂人的声音。
“是....是,少爷,小的轻点....轻点。”下人阿财手里拿着药瓶,被林曙祥一吼,手上的动作越发小心,嘴里连连说着好话。
县老爷心可真够黑的,少爷的屁股都被打烂了,皮开肉绽的,看着都吓人。他也没办法呀!万一有地方没抹到药,少爷的屁股烂了,倒霉的还是他。
‘咚咚咚’门外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焦急的辱骂声,“狗奴才,少爷伤得那么严重,就不能温柔点。”
林曙祥额头上早已一层细密的汗珠。此时的他浑身不自在,趴着屁股好受一点,脸和嘴又难受。躺着吧!屁股又痛。气得他狠狠地捶打着床沿。
他有今天都是拜陈家旺所赐。陈家旺,给他等着,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还有于德福那个老匹夫,明明知道他姑父是知府,还不把他放在眼里,敢打他的屁股。这口气,他林曙祥咽不下去。
双重压力下,下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林曙祥屁股上的药上好。
下人还没来得及盖上药瓶,房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位中年贵妇走了进来,一张保养得极好的脸,都快成了锅底色了。怒气冲冲直逼阿财,在阿财还没反应过来时,‘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低着头,不敢有任何怨言。
“狗奴才,让你轻点,你耳朵聋了。给我滚出去。”中年贵妇一边朝着阿财吼,一边走向床边。
阿财识相的跑出去了。
“祥儿,你还好吧?”中年妇人正是林曙祥的娘王氏,看着儿子焉哒哒的趴在床上,王氏心痛得不得了。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打在儿子的身上,痛在她的心里。
“娘,我一点.....都不好。都是于德福那个老匹夫,明明....知道我姑父是知府大人,他还敢为了一个下作的泥....腿子打我板子,简直就是不把我姑父.....放在眼里。”林曙祥撅着香肠嘴,说话都费尽。偏偏还带着撒娇的口吻,委屈得不得了。
“好、好,娘知道了。娘待会儿就让人给你姑姑捎信去,让她好好跟你姑父说说,好好罚罚于德福。”王氏就像哄小孩子一般哄林曙祥。
上午林曙祥被衙门的人带走的时候,阿财就按照林曙祥的吩咐告诉了林夫人。王氏又命人去铺子上告诉老爷,谁知老爷那里临时有事去了庄子上收租,起码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王氏怕儿子出事,紧赶慢赶的往衙门而去。谁知还没到衙门,半路上就遇上了被抬着回来的林曙祥。王氏看着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感觉天都要塌了。她的宝贝儿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
立即命人将林曙祥抬回去找大夫,自己则跑去衙门找于德福算账。谁知到了衙门吃了闭门羹。连于德福的影子都没见到。气得她在门口大骂,“于德福,你居然敢打我儿子,你给我等着.....”
于德福在县衙后院听见了,不过他没有搭理王氏。就算挨了骂,他心里也畅快。林曙祥好端端一个人,就是被这样的父母带歪的。这口气他憋在心里好久了,今天总算出了。至于秋后的账,就等秋后算的时候再说吧!
得罪了林家,衙役们都替县老爷捏了一把汗,“大人,我们得罪了林家。知府大人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于德福斜着眼睛,看着一帮衙役,说道:“得罪了我也不后悔,林曙祥就是一颗老鼠屎,搅得整个县城不太平。身为父母官,我要是不作为,才对不起头上的这顶官帽。”
本来还隐隐担心的衙役们,有了县老爷这句话,各个腰板都挺直了。
骂着骂着王氏也觉得没意思,后来下人提醒她少爷的伤势重要,她这才回过神来,着急忙慌的赶回府上。
“都是那个陈家旺,要.....不是他,我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于德福那....个老匹夫摆明了就是....偏袒他们。”一说起陈家旺,林曙祥吧唧着香肠嘴,牙齿磨得咔咔作响。
“好好,娘一定给你报仇。你先好好休息,娘去吩咐厨房炖点汤,给你好好补补。”
赵思鸿躺在床上,脑袋突突的痛。
李仁芳端着碗,小心翼翼的进来,好声好气的对赵思鸿说道:“思鸿,吃点东西吧!身子要紧。”
赵思鸿现在看见李仁芳就觉得烦,一把将李仁芳手里的碗打翻在地,随着‘啪’的一声,碗里的肉汤洒了李仁芳一脚,幸好天凉鞋子穿得厚,才不至于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