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的动作迅雷不及掩耳。钦差卫队与部分内卫人员协同,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将都督府围得水泄不通。所有出入口被封锁,许进不许出。府内官员、胥吏、兵士皆被勒令留在各自廨署,不得随意走动,一时间,往日威严肃穆的都督府内,弥漫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与恐慌。
李元芳亲自率领着一队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如离弦之箭一般,径直冲向周炳坤平日里处理公务的正堂以及后宅的书房。
然而,当他们抵达正堂时,却惊讶地发现里面只有寥寥几名神色惊恐、坐立不安的文书小吏,而周炳坤本人却杳无踪迹。
李元芳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整个正堂,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但结果令他大失所望,这里确实没有周炳坤的身影。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带领众人冲向书房。然而,书房里同样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空荡荡的书桌和几把椅子,仿佛周炳坤从未在这里出现过。
“周炳坤何在?!”李元芳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燃烧着怒火。
一名小吏被他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回将军,都督……都督今日一早便称身体不适,未曾来衙……”
李元芳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周炳坤又一次抢在他前面逃脱了?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不过,他并没有被情绪左右,而是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他当机立断,立刻将手下的士兵分成数队,对整个都督府展开地毯式的搜查,绝不能让周炳坤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与此同时,他还派遣了一队人马前往周炳坤的府邸,以防他藏匿在那里。
就在此时,一名内卫高手从周炳坤书房的暗格中,搜出了几封未曾来得及销毁的密信。信上的字迹与墨香斋密室中找到的草稿如出一辙,内容更是触目惊心,除了与“晋丰号”的资金往来、指示张诚伪造文书外,竟还有与洛州方面联络,商议如何利用“圣粮”引发更大范围民乱,进而牵制朝廷注意力的计划!
“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周炳坤找出来!”李元芳面沉如水,下令道。
与此同时,狄仁杰在行辕得到了内卫传来的另一条关键信息:根据对抓获的墨香斋掌柜及砖窑死士的突击审讯,结合内卫之前掌握的线索,他们判断,周炳坤在并州城内,除了府邸和都督府外,还有一处极其隐秘的落脚点,很可能位于城北靠近城墙的一处私人宅院,那里或许藏有他与“尊者”直接联络的渠道或更多罪证。
狄仁杰立刻下令,命李元芳分兵一路,迅速赶往城北那处宅院。
城北,永嘉坊,一处看似普通的三进宅院。当李元芳带人破门而入时,院内只有几个不知所措的仆役。然而,在后院一间看似书房的房间内,他们发现了异常——一面书架后方,竟有一条向下的密道!
点燃火把,深入密道。密道尽头,是一间建造在地下的坚固石室。石室内,烛火摇曳,周炳坤一身常服,并未穿戴官袍,正独自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色灰败,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疯狂。他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些书信和一个小巧的锦盒。
见到李元芳带人涌入,周炳坤并未惊慌失措,反而发出一声惨然的冷笑:“李元芳……呵呵,还是狄仁杰技高一筹啊。没想到,本督经营并州多年,竟会栽在尔等手中!”
李元芳持剑逼近,冷喝道:“周炳坤,你贪墨官粮,勾结妖逆,意图不轨,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周炳坤猛地站起身,脸上肌肉抽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本督乃朝廷二品大员,并州都督!没有圣旨,谁敢拿我?!狄仁杰区区一个钦差,动了我,就不怕引起朝局动荡吗?!”
他这是在虚张声势,试图以官身和朝局来拖延、威胁。
李元芳不为所动,剑尖直指:“钦差大人持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周炳坤,你的末日到了!”
周炳坤见势不妙,眼中绝望之色更浓,他猛地伸手抓向桌上的那个锦盒,嘶吼道:“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尊者万岁!”
李元芳眼疾手快,在他手指触及锦盒的瞬间,长剑已然递出,剑身一拍,精准地打在周炳坤的手腕上。周炳坤痛呼一声,锦盒脱手飞出,“啪”地落在地上,盒盖摔开,里面滚出几颗龙眼大小、色泽艳红的丹丸,散发出一股异香。
“想服毒自尽?没那么容易!”李元芳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制住周炳坤穴道,将其牢牢擒拿。
周炳坤挣扎不得,状若疯癫,嘶声咒骂:“狄仁杰!李元芳!你们坏了尊者大事,不会有好下场的!尊者神通广大,他在朝在野,势力盘根错节!你们抓了我,也动不了尊者的根基!很快,很快你们就会……”
李元芳懒得听他疯言疯语,一掌切在他颈后,将其击昏过去。
“仔细搜查石室,所有物品,片纸不留,全部带回行辕!”李元芳下令道。
并州最大的保护伞,周炳坤,终于落网。然而,他临疯前的叫嚣,却像一片沉重的阴霾,预示着即便并州案了,一场席卷朝野的更大风暴,已然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