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针指向了晚上十点多。李淼送来的两瓶酒早已见底,吴青办公室里的四瓶存酒也被一扫而空。
狱警们个个脸上泛红,脚步虚浮,醉意朦胧。见时机差不多了,吴青才笑着起身,说道:“兄弟们,今天就到这儿吧,都回去好好休息!”众人打着酒嗝,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办公室。
等最后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吴青迅速整理好情绪,快步走出办公室,朝着监狱后面的菜地走去。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快到菜地时,吴青远远地就看到靠墙的位置蹲着几个人影。他加快脚步走过去,徐老倪眼尖,率先看到了吴青,赶忙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吴青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怎么样了,打通没有?”
徐老倪眉头微皱,回答道:“差不多了,快了。主要是工具不行,要是有那帮土耗子的工具,早就打通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灰头土脸的脑袋从地洞里探了出来。这人是个光头,脸上沾满了泥土。地面上的几个人见状,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把他拉了出来。
吴青快步上前,急切地问道:“打通没有?”
那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吴青,眼神中满是恭敬,说道:“长官,打通了!要不您下去看看情况?要是不行,我们再修一修,您这身材和我们不一样,怕有不合适的地方。”
吴青打量了一下除徐老倪之外的几个人,确实,自己的身形要比他们高大壮硕许多。他走到洞口前,低头一看,这洞口呈圆形,看着十分狭小。吴青蹲下身子,双手撑住洞口边缘,往里面张望,洞内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什么也看不清。
这时,王贵走上前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特制的火折子。他打开盖子,轻轻一吹,一道微弱的白光瞬间亮起。虽然这光亮在黑暗中并不十分耀眼,但足以照亮周围的环境。吴青接过火折子,仔细端详着,发现这火折子与普通老百姓用的大不相同,散发着独特的白光。
吴青拿着火折子,把手伸进洞里查看。他发现这个洞的形状像个瓶子,口小肚子大。以自己的身材,只要下去,转身应该不成问题。于是,他脱下上衣递给徐老倪,深吸一口气,双腿先伸进洞里,然后纵身一跃。
洞并不算太深,大约两米左右。吴青双脚落地后,双手伸直刚好能够到地面,而且洞口也被他撑大了一些。他顾不上这些,蹲下身子,拿着火折子往洞内照去。只见前方是一条向里延伸的黑洞,一眼望不到尽头。
吴青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里面爬去。爬了一两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向上延伸的斜坡。他顺着斜坡奋力往上爬,很快就到了洞口。吴青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正好位于监狱墙外的一个草堆后面,位置十分隐蔽,很难被人发现。
吴青没有急着出去,而是谨慎地原路返回。回到监狱内部后,他沉着脸,吩咐王家父子:“把洞口伪装好,不能露出半点破绽!”随后,他带着几人悄无声息地回到牢房。
这一夜,吴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想到明天就能亲手除掉自己的仇人,他的心中就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复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仿佛已经看到了仇人的下场。
正午的日头毒辣辣地悬在天空,监狱外的岗哨处,李淼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却强作镇定地朝鬼子检查岗哨走去。
他左手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右手提着几样酒菜,老远就笑着掏出两包香烟,点头哈腰地递给两名值守的鬼子:“太君,辛苦啦!”
这两名鬼子对李淼也算眼熟,他频繁出入监狱,早已没了起初的戒心。
再加上今天又得了好处,其中一个鬼子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包袱,瓮声瓮气地问:“里面是什么?”李淼立即满脸堆笑,语气恭敬无比:“是我们监狱长换洗的衣服,太君您看,这天气热,总得让长官能勤换衣裳不是?”那鬼子不耐烦地摆摆手,挥了挥示意放行。李淼如蒙大赦,连忙加快脚步走进监狱。
在一处隐蔽的角落,李淼与吴青还是老办法顺利交接了物品。
李淼拿到字条打开一看“今晚你先去宪兵队对面的洗澡堂等我,盯着桥本和那两个家伙,看他们什么时候进去。”李淼看完后将字条塞入嘴中嚼碎咽到肚子里,随后二人匆匆分开,各自去准备了。
吴青抱着包袱回到办公室,反锁上门后,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袱。他将里面的鬼子军服抖开,在身上比试起来。这套军服做工精良,穿在身上倒也合身,唯独裤子稍短了些。
不过他转念一想,穿上军靴便能遮住,倒也无妨。只是这上尉军衔,比他预想的低了些,不过眼下也顾不上这些细节了。试穿完毕,吴青小心翼翼地脱下军服藏好,随后叫来徐老倪。
两人关起门来,针对行动中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展开细致讨论。从如何应对突发事件,到万一暴露后的脱身路线,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推敲,力求万无一失。时间在紧张的商议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便到了晚上。
吴青将酒菜交给郝斌,面色略显疲惫地叮嘱道:“你继续请狱警们吃饭,就说我昨晚着凉了,身体不舒服,想早点休息。没什么要紧事,别让他们来打扰我。
”郝斌领命而去,吴青则关好门窗,快步走进卧室。他迅速拿起那套鬼子军服,将张嘎准备的剧毒药剂小心揣进怀里,又把刘刚给的假胡子和假黑痣一并收好,随后神色冷峻地走出办公室,大步向后院走去。
后院菜地里,吴青轻车熟路地找到地洞入口。他掀开伪装盖子,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落地后,又伸手将盖子重新盖好,动作娴熟而利落。洞内漆黑一片,吴青摸着黑向前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