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安心嘴甜的应下。
侯婆婆又闷咳几声,安心看她面色蜡黄,嘴唇惨白。
二狗子更是面黄肌瘦,面色晄白,七岁的年纪,看着才四五岁,且有明显的佝偻症状。
安心让安定看好小黄,贴着墙根,走进侯婆婆的院子。
不等她靠近,侯婆婆就捂着嘴后退两步。
“安心丫头,不要靠太近,别过了病气给你。”
让刘春梅看到,又免不得一顿闹。
“没事的,侯婆婆,你的咳疾我在医书上看到过,不算大毛病,可以治的。”
“真的?”
侯婆婆先是欣喜,后又觉得不可置信。
她男人,她儿子,都是痨病,为了给两人治病,掏空家产,卖了地,倾家荡产也只落了个人财两空。
儿媳受不了,跑了,至今生死不知。
人人都知道痨病无药可医,如今她也只盼着她能多熬些几年,把二狗子拉扯大。
“真的,真的。”安心重重点头,我打小就聪明,您不是知道吗?
“哥哥给我买的书都快成山了,医书都翻烂了几本了。”
安心说的没有一点心虚,毕竟她确实看过成千上万本医书。
边说边很是夸张的比划着,并朝安定使眼色,让他配合。
“嗯!”
“那诊金得很贵吧?”想到诊金,侯婆婆神色黯淡,“俺也付不起。”
“哎,熬吧,熬一年是一年,等二狗子大些,老婆子死也瞑目了,也能对的起他爷,他爹。”
“祖母~”
二狗子听她这么说,瘪着嘴,眼中含着泪,一脸的害怕。
“不死,不死,多大点事啊。”
安心不顾侯婆婆的劝阻,还是扶着她进了屋。
片刻后,就听到屋里传来侯婆婆激动的声音,“不憋了,真的不憋了。”
安心摁住激动的浑身颤抖的侯婆婆。
“现在相信我了吧。只要听我的坚持针灸,不用多长时间,病就好了。”
“听,听,心儿说啥老婆子都听。”
安心又给二狗子把了把脉,除了贫血,营养不良,脾胃也不是很好。
就顺便给二狗子也针灸了一番。
把安定打发出去后,安心就从袖子里掏出三盒药,一盒是侯婆婆的复方抗结核片,两盒是二狗子的玉屏风颗粒和伊可新。
“安心丫头这很贵吧?俺可不能白拿你的药。”
侯婆婆把药推回去,“你帮俺们祖孙俩扎扎针就行,药俺就不吃了。”
药有多贵她是知道的,而且安心给的药,包装很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她还不起,也不能白占便宜。
安心再三解释,药不贵,她针灸的手艺才是最贵的。侯婆婆才收下药。
侯婆婆感激道:“那以后可要麻烦你了。”
“您不用客气,我落水时可是您和二狗子喊的人,而且我小时候,您可没少帮衬我们兄妹两个。”
提及她小时候,侯婆婆一脸笑意,回忆道:“那时你哥才七岁,家里也没个大人,你哭的嗓子都哑了,他抱着你急的一头汗,我刚好从田里回来,就把你抱回来,给你换了尿布,喂了米糊。”
说完又端详着安心,感叹道:“老婆子活了半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小娃娃,那眼睛,鼻子,嘴巴,怎么长得那么正好,白净的跟山上的雪似的,看着你瘪着小嘴,红着眼掉金豆豆时,好像全世界都错了。”
“一看到你,心都化了。”
“虽然是亲兄妹,但毕竟男女有别,我就告诉安定,只要你哭了就抱到我家来,我帮你收拾。”
安心:“婆婆您心善。”
“想不到我做的这点事,得了这么大的回报。这么多年,要不是安定救济,我们祖孙两个早饿死了,而且现在你还帮我们治病。”
安心:“要么说好人有好报呢!”
从侯婆婆回去,兄妹二人,收拾了一番就喊上铁柱一起去县城。
刘春梅挡在门口,“现在就走?”
安心神色淡淡,“早治早好,若耽误了,疯了傻了,聋了瞎了,还怎么嫁个好人家,还怎么给你挣面子,挣荣华富贵。”
刘春梅又是尴尬又是气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娘。”
这丫头总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刺打她。
“我清楚,但你好像不清楚!”
安定把人抱上牛车,三人悠悠而去。
“姑姑,你怎么教的闺女,怎么越来越不懂事,忤逆不孝,尖酸刻薄,斤斤计较,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刘春梅一早上被挤兑的满肚子气,此时听到刘彩霞的抱怨,一个小辈也敢对她指手画脚,顿时黑脸,“安心再怎么不好,也是十里八村争着抢着的香饽饽。”
刘彩霞脸上青白一片,这是在讽刺她无人上门提亲,眼底满是怨毒。
“再说了,原本安心最是听话孝顺,这是受了委屈才会如此。”说完不满地瞪了刘彩霞一眼,“如今你也大了,该懂事些,多让着些妹妹,她现在还伤着,总跟她呛声做什么?”
想到来安家的目的,刘彩霞压下心底的怒火,强挤出一抹笑:“姑姑说的是,我也是担心安心气到您,一时着急嘴快了些。”
“母女两个哪有隔夜仇,我还能真跟她一样。”
这话与其说是给刘彩霞听的,不如说是她劝慰自己的。
刘彩霞违心附和:“是,是,是。”
又看了眼门外:“不若咱们也跟着去一趟县城,一来打听一下安定与衙门的关系,二来,去医馆问问看安心的药是否真的那么贵,她年纪小别被骗了。”
她还得找机会去陈家一趟,陈小公子体弱,祖母从小就说她长得旺夫,好生养,若嫁到陈家,她定能给陈小公子留个根,到时她就是陈家的少夫人,安心还怎么跟她比。
姑姑说的好听是嫌弃陈小公子体弱,依她看,定是陈家相不中安心那风一吹就倒的薄富相。
她要抓住机会。
刘彩霞眼底精光大盛,仿若看到了以后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
刘春梅本不想去的,但想到王秀才的笔墨纸砚该补了,稍作犹豫还是决定去一趟。
但想得还要坐牛车,又忍不住埋怨,“刚刚怎么不说,现在铁柱赶车走了才说,又要多花四个子的车费。”
刘春梅边抱怨边去屋里换衣服。
刘彩霞鄙夷地啐了一声,“穷鬼,一辈子穷算计。”
她左右看了看,偷摸进了安心的房间。
她记得前些日子安心穿过一件鹅黄丝纱裙子,不但面料柔顺还贴合身材,穿着很是惹眼好看。
当时安心宝贝的不行,怎么都不肯让给她。
安心那细胳膊细腿的,哪有她宽肩厚背撑衣服。
“春梅……你干啥去?”
安稳跟着刘春梅进了里屋,见她在换衣服,忍不住问。
刘春梅自顾自地脱着衣服,头也没回,“去县城。”
安稳瘪瘪哝哝地出声,“别去了。”
“你敢管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