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注意你的言辞!”
陆淮安开口,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无形的压力。
楚洛宸再次挡在她的身前,陆淮安定定的看着他们,眉头微蹙,眸底晦暗不明。
楚洛宸与安心则毫无畏惧的回视。
其余皇子公主没有听到平身的旨意,还瑟缩地跪在地上。
无论是陆淮安这个新皇帝还是太后,似乎也都忘记了他们。
听到太后唤“安心。”他们才恍然安心的身份,她就是救了太后的那名医者。
可安心不是崔国公的亲女吗?崔家被诛,安心竟一点都没受牵连,还受到如此礼遇,只怕这安心的本事不小。
陆知意嘴角却勾起一抹自得的笑,安心定是用救命之恩,逼迫太后与皇上。
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她懂,太后为了不被人诟病,忘恩于救命恩人,才不得不对安心低头,那她除掉安心,太后定会高兴的,届时她就不止是昭明公主了,封地与实权也并非不可能。
太后开口制止了皇帝的眼神施压:“皇帝,别吓到孩子。”
太后刚说完,陆知意就迫不及待开口,“皇祖母,您不必如此委屈,安心身份卑微且粗俗无礼,无规无矩,仗着曾入宫为您看诊的微末功劳,肆意顶撞主子,出言不逊,合该让皇叔好好教训她。”
她的行为让跪着的皇子公主心中更加惶恐,这颠婆在说什么?脑子有病吧。
从知道安心的身份后,他们就在心里把安心进殿之后的事,细细回想了一遍,就怕哪句说错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太后与皇帝的态度如此明显,陆知意,她是瞎吗,她跳出来当什么“大明白。”
如今,他们可是一根藤上的蚂蚱,想找死,别牵连他们啊。
闻言,太后把视线落在她身上,神色淡淡:“哦,你想怎么教训?”
陆知意面上大喜,她就知道她做对了,站起身来,“您是太后,是主子,您的凤体康健是大晋的国事,帮您治病,免于病痛,不仅是每个大晋子民的责任,也是荣耀,而安心却挟恩图报,出现在皇家家宴之上,并滋事生乱,合该打入大牢,凌迟处死。”
最后几个字是看着安心说的,眼神恶毒且自得,如同毒蛇窥视猎物,那阴恻恻的表情,让人毛森骨立。
安心看着,刚压下去的火气蹭的一下又上来了,举起手,干净利落又是两巴掌,“啪啪!”
这次毫不惜力,陆知意的脸立时红肿起来,她捂着脸,没有先前的暴跳如雷,只有自己的话得到证实的激动,“皇叔,太后您看,我说的没错吧,在您们面前她都敢如此放肆,掌掴公主,若不处置了她,日后不知会无法无天到何种地步。”
“果然是崔国公的女儿,上梁不正下梁歪,心存不臣之心,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两巴掌,“巴掌还没挨够吗?你是嘴欠,还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你……
“砰。”这次是一脚,安心猝不及防的一脚,直直踹在冲过来打她的陆知意的心窝,让她后跌几步,“离我远点,你口臭。”
“崔国公之女?你才崔国公之女,你全家都是!”
公主皇子们:“……!?我们不是!”异口同心,百年不遇的齐心。
安心冷笑,“说我身份卑微,让皇上治我罪,一朝天子一朝臣懂吗?你们……可是那位的‘孽障!。’说一声“前朝余孽”都不为过,弄死你们更符合常理吧。”
安心的话成功让地上的王子公主,瑟瑟发抖起来,历朝历代确无皇叔这么“仁慈”的皇帝。
弟夺兄位,斩草除根才是正解。
“安心!”皇帝的声音更加凌厉,“休要胡说。”
安心耸了耸肩,“我这是替你着想,你看看你这些子侄们,各个心怀鬼胎,对你的仁慈,不但不心存感激,还暗指您是昏君,他们今日敢指摘你,明日就敢篡位。”
这话差点把地上人吓尿,各个面色苍白的求饶,“皇叔明鉴,侄儿\/侄女不敢。”
陆知意:“你血口喷人,我们何曾说过皇叔是昏君?”
“我的性命是皇上留的,而你口中的罪名,不就是皇帝无能昏君的证明吗?”
“我没有,你信口雌黄。”陆知意面色惶恐,急着解释:“皇叔待我不薄,封我为昭明公主,我怎会忘恩负义?”
“你不忘恩负义,哀家就可忘恩负义不成。”太后实在听不下去,拿起手边的茶盏,掷在地上,冷声道:“安心是哀家的救命恩人,谁容许你这么欺辱于她。”
陆知意被吓得跪在地上,“没有,皇祖母,孙女没有,是她,一直是她对我不敬,还攀诬我母妃与舅父,我一时气不过才与她理论几句。”
“你当哀家老糊涂了不成,这是慈宁宫,不是长乐宫,无人作证任你胡为。”太后面色阴沉,声音愈发的冷了,“还有,你说什么,你是昭明公主?”
陆知意点头。
太后勾唇冷笑:“可有圣旨?”
陆知意摇头。
“可有口谕。”
陆知意迟疑一瞬,再次摇头。
“那你的昭明公主怎么来的?”
“我……她们。”陆知意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但看着跪在地上的其余几个公主,再次坚定起来,“我们姊妹四个,我母妃位分最高,且舅父替皇叔办案有功,这封号……非我莫属。”
人无语的时候却是会笑。
太后忍不住干笑两声,“呵……呵……”对陆淮安道:“你说的没错,陆奕博吃错了药,他的血脉都有问题,都是毒娃。”
陆淮安:“……嗯!”
太后:“张姑姑,册封圣旨可带了?”
张姑姑:“带了!”
“打开,让她瞧仔细了,看清楚昭明公主究竟是谁。”
张姑姑把圣旨当着陆知意的面打开,陆知意看着圣旨的内容,不可置信的摇头:“这怎么可能?她为什么是昭明公主,凭什么?”
她推开张姑姑,猛地冲到太后与皇帝跟前,跪在地上,控诉:“她一个罪臣之后,凭什么封为公主,而我,母妃是贤妃,我舅父刑部尚书,审理通敌叛国案有功,于公于私,昭明公主就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