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曲折的打探,终于在短册街某个夜晚,于一家酒馆内,见到了纲手的本尊。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啊。”自来也笑着打招呼。
“呵,你倒是也一点没变,还是那副丑陋的德行。”
纲手眼皮都懒得抬,辛辣地回敬道。
天天和鸣人安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吃着桌上的小菜,看着眼前这两位传奇三忍成员你一杯我一杯地畅饮叙旧。
酒过三巡,纲手已显出几分醉意,自来也觉得时机成熟,便适时将话题引向正事。
“老头子……走了。”自来也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放下酒杯,直视纲手,“木叶高层一致决定,由你来担任第五代火影。”
“哈?!”
话刚出口,鸣人猛地从碗碟间抬起头,口中的食物甚至忘了咽下,惊愕地用手指着纲手,冲自来也大声嚷道:
“等、等等!为什么要让她这种老太婆回去当火影啊!”
“给我闭嘴,鸣人!”自来也厉声喝止,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村子的重大决定,不是你一个下忍能插嘴的!”
说罢,他重重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杯底敲在桌面上发出清晰的脆响。
纲手原本迷蒙的醉眼眯了起来,狭长的目光在自来也和激动的鸣人之间缓缓扫过。
酒馆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咚”地一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上,声音因为酒意和某种压抑的情绪而略显喑哑,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决绝:
“我——拒——绝!”
“什么?为什么?!”鸣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再也坐不住,“这可是火影啊!火影!!”
纲手嗤笑出声,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疲惫:“火影?呵……那种为了虚无缥缈的信念,就把自己性命搭进去的可悲位置……”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鸣人那张写满不解和愤怒的年轻脸庞,冷冷地吐出后半句,
“……只有愚蠢的家伙才会去当!”
“我不允许你侮辱火影!成为火影可是我赌上一切的梦想啊!”
或许是被酒意熏染,眼前鸣人那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执拗的眼神,竟鬼使神差地与记忆中那张刻骨铭心的年轻面庞……渐渐重叠。
纲手猛地转开视线,仿佛要将这不期然的幻象甩掉,带着浓浓的讥诮和刺人的慵懒看向自来也:
“哼,也真够难为你的……千里迢迢带这么个小鬼来劝我回村?”
晃了晃酒杯,眼风若有似无地扫过坐在另一边的天天。
“至于那个小鬼……我可不觉得,你这个浪荡家伙有闲心专门带个‘麻烦’跑这么远吧?”
“哦?天天啊!”
自来也立刻扬起招牌式的嬉笑,像是展示一件得意商品般拍了下大腿。
“嘿,这小丫头可有意思了,跟鸣人那个愣吊车尾可不一样!”
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促狭,“说真的……她身上那股倔劲儿,跟你年轻时候,像极了哟~”
他顿了顿,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语气稍稍放缓,带着一丝难得的正经:
“况且……你带着静音在外面漂泊这么多年,就算嘴上不说,多少也会有点孤单吧?我看着呢,她挺合适做你徒弟的。”
几乎是带着哄劝的意味说完。
“哦?就这小鬼?”
纲手的声音拖得很长,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
她放下酒杯,锐利又挑剔的目光一寸寸刮过天天的脸庞、身体。
那视线仿佛带着物理重量,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强压下心头骤然翻滚的忐忑,天天平静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碗碟轻碰发出细响。
天天挺直背脊,深吸一口气,毫不闪避地迎上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坚定:
“是的,纲手大人。我想成为您的弟子。”
没有肯定,没有否定,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吝于给予。
纲手“唰”地一声站了起来!
带起的风甚至拂动了桌上的碗碟。
纲手居高临下,一根手指笔直地指向天天的鼻尖,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酒气与威压:
“行了,小鬼!跟我出去走走,正好醒醒酒!”
出去!陪她!醒酒!
那几个字像带着钩子,狠狠钉入天天的耳膜。
她瞬间明白了——这不是邀请。
就像是那句放学后别走,校门口碰碰一样的意思。
她知道,这场迟早要到来的、属于她的考核……开始了,躲不过了。
天天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平静地跟在那踉跄的、却散发着强大气场的身影之后,沉默地走出了喧闹的酒馆,走进了外面带着凉意的夜色里。
“天天是吧?”纲手懒洋洋地抱着胳膊,月光勾勒出她微醺的身影。
“别说我欺负晚辈。我就站这儿不动,你能让我挪一步,就算你赢。”
被彻底小看了啊…不过,这样反倒方便!
天天毫不犹豫地从后腰忍具包中抽出数支苦无,手腕一抖,数道寒光破空射向纲手!
然而,传说中的三忍仅仅是随意几个侧身、摆头,便让所有苦无徒劳地钉入身后墙壁,连衣角都未沾到一丝。
“啧,就这点程度?”纲手唇角勾起,毫不掩饰轻蔑,“自来也那家伙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天天不言不语,体内查克拉悄然调动。
她并未结印施展任何忍术,而是猛地压低重心,骤然朝着纲手的方向直线冲刺!
近了!
更近了!
甚至能清晰看到纲手眼神中的那一丝索然无味。
“小鬼,趁我没发火,乖乖回木叶找你老师再练几年…”
纲手话音未落,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随意地抬起了右手,只用一根食指凝聚了些微力道,准备将冲到眼前的“小麻烦”用一个脑瓜崩轻松弹回原处。
就是此刻!
“唰——!”
就在那根饱含力量的手指即将触及额头的瞬间,天天的身影瞬间消失!
空间波动?!危险!
战斗本能让纲手瞳孔骤然收缩!
她甚至没经过大脑思考,身体已本能地向后转身,双臂交叉横架于胸前,形成了最坚实的防御姿态!
几乎就在她双臂架好的同一刹那——
“嘭!!!”
一只包裹着黑色手套的拳头,带着惊人力量,精准而凶狠地砸在了她交叉的双臂上!
沉闷而清晰的撞击声在寂静的街道上炸响!
巨大的冲击力让纲手那稳如磐石的下盘瞬间动摇!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了一步!
一步!不多不少,清晰无误!
尘埃落定。
天天已稳稳落在两米开外,微微调整呼吸,脸上是竭力维持的平静,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她看向有些愣怔的纲手,轻声道:
“纲手大人,承让了。看来……是我赢了?”
“空间忍术?!”纲手脱口而出,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她立刻低头查看自己的双臂——那上面传来的沉重麻痹感清晰无比!
“还有你这份力量……!”她猛然抬头,目光扫视着天天。
“并非空间忍术,纲手大人。”
天天坦然举起手臂,凭空召唤出破封时空剑。
“只是忍具。这份力量同样如此。”
“哼……”
纲手放下双臂,脸色几度变幻,最终化作一声带着无奈又好气的哼笑,“……投机取巧的小鬼!”
她嘴唇蠕动,似乎正琢磨着该如何挽回点面子或是“抵赖”一番……
“老太婆!!!!”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如同平地炸雷,骤然打断了纲手的思绪!
只见漩涡鸣人脸红脖子粗地从酒馆里猛地冲了出来!
“不许你小瞧我们!!”
他怒吼着,甚至无视了在场的天天和刚发生的一切,目标直指纲手。
“我要以未来火影的身份,向你挑战!堂堂正正地决一胜负!!”
喊着空洞的口号,鸣人竟然就这么热血上头,不管不顾地朝着纲手猛冲过去!
更离谱的是,他竟然在这冲动的瞬间,右手掌心极不熟练地开始凝聚查克拉——
一个极其不稳定、甚至还未成形、能量乱窜的淡蓝色查克拉球影影绰绰地出现在他掌心!
这完全失控的举动,简直就是在自杀式冲锋!
“砰!”
精准的“脑瓜崩”如同棒球棒击球般,以恰到好处的力道,稳、准、狠地,直接命中了鸣人光洁的额头!
(至于什么时候挑飞的护额,抱歉,纲手大人的动作太快,没有看清。)
“呜哇——!!!”
伴随着一声惨叫,鸣人像颗炮弹一样倒飞出去,划过一道抛物线……
刚好被听到动静跟着出来的静音,张开双手稳稳接在了怀里。
酒馆门口,自来也抄着手靠在门框上,脸上挂着“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既头疼又带着看戏表情。
纲手的怒气瞬间被点燃!
她猛地扭头,矛头直指自来也:“喂!自来也!你这混蛋!!为什么要把‘螺旋丸’这么危险的忍术教给这种一点控制力都没有的冒失小鬼??你想害死他吗?!”
自来也耸耸肩,笑得一脸无赖:“哎呀呀,别这么说嘛。这小子天赋……唔,或者说‘意外性’,说不定真挺适合这招的。”
他摸了摸下巴,“再说了,你不觉得他……”
“少给我胡扯!”纲手粗暴地打断他,声音因怒气和酒意更高了几分,“你以为人人都是波风水门那种天才吗?!”
被两人当面这样质疑,尤其是在刚刚输给纲手之后,还被纲手叫“冒失小鬼”,鸣人顿时炸毛了!
“可恶!混蛋老太婆!臭好色仙人!!不要小瞧我啊!!!”
鸣人在静音怀里挣扎着大喊,脸憋得通红。
“三天!!给我三天时间!!我绝对!绝对能学会这个术给你们看!!!!”
“哈?”
纲手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挑起眉毛,嘴角弯成一个充满戏谑和恶作剧意味的弧度。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她话音猛地一转,眼中闪烁着危险又促狭的光芒:“敢不敢……和我赌一场?”
“赌?!哼!赌就赌!谁怕谁!”鸣人梗着脖子吼回去。
“好!”纲手手一翻,一个鼓鼓囊囊、印着青蛙图案的橘色钱包不知何时已经在她指间灵活地上下抛接着——
那熟悉的模样,赫然是不久前才被鸣人中彩票重新喂饱的钱包!
“一周!”纲手竖起一根手指,另一只手继续掂量着钱包。
“给你一周时间!如果你能成功学会螺旋丸……”
她故意停顿,眼中带着看热闹的笑意,“我就答应跟你……还有自来也,回木叶村,当那什么第五代火影!”
“……但如果你做不到,没有学会……”
她晃了晃钱包,里面的钞票发出令人心碎的哗啦声,“那你这个小金库……可就得全归我了!”
“……诶?!!!”
鸣人瞬间石化,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他慌慌张张地上下摸索自己的口袋,这才发现钱包早已不翼而飞!
“什……什么时候?!臭老太婆!还给我!!快还给我!!!”
“少啰嗦!”纲手不耐烦地挥挥手,制止他的闹腾,“赌还是不赌?!”
鸣人在那青蛙钱包里他的全部身家和对火影位置的执着之间来回挣扎了一瞬,热血终究战胜了理智和钱包!
他一拳砸在自己掌心,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斩钉截铁地吼道:
“赌就赌!一言为定!!说到做到!!这可是男人的承诺啊!!我漩涡鸣人,一定!一定会在这一周之内掌握螺旋丸给你看!!!”
看着那惊天动地的赌约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成立,天天眨了眨眼。
她默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有褶皱的战斗服,然后上前一步,声音不大不小,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呃……纲手大人?那……之前……我好像……算是赢了吧?那个……有奖励吗?”
纲手正沉浸在坑害鸣人的愉悦感中,闻声转过头来,像刚想起来这茬似的,微微顿了一下。
她看着天天那“乖巧”又隐含期待的眼神,又想起自己刚才那被迫挪动的一步……
“嗯?”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的平淡口吻,随意地挥了挥手。
“哦…那个啊。算……算你赢了吧。”她目光微微飘忽了一下,非常“自然”地补充道。
“反正……我也没提前说过赢了有什么彩头,对吧?”
语毕,她仿佛完成了什么复杂的道德逻辑思辨,心情毫无负担地转过身,注意力已经完全回到了那个呱呱叫的“金主”鸣人身上,甚至开始兴致勃勃地盘算起钱包里的钱怎么花了。
天天:“……”
静音:“……”(默默扶额)
自来也:“噗……”(忍俊不禁)
一股强烈而无语的怨念,在月光下天天那无比平静的外表下,无声地升腾而起。
可!恶!啊!!
这个“传说中的”三忍大人……原来……是个货真价实的——
耍!赖!专!业!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