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年长的太医上前一步,恭敬地禀报道:李总管,皇上此番中风,应是摔跤所致。
皇上何时能苏醒?李德全急切地追问道。
回总管,明日清晨定能醒来。太医笃定地回答。
李德全神色凝重地吩咐:你们几个务必寸步不离地守着皇上。随即压低声音补充道:咱家这就去封锁消息,绝不能让皇上中风的消息传出去。
毓庆宫内,小柒和玲珑匆匆赶回。玲珑轻声道:姐姐,我们回来了。
嗯,先吃点东西吧。胤礽头也不抬地应道。
宿主,您不问问后续情况吗?小柒忍不住问道。
胤礽轻笑一声:跟了我这么久,你们办事我还不放心吗?不用问也能猜到结果。
玲珑会意地点头: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佟府富可敌国,包衣家底也厚实得很。胤礽意味深长地说,偏偏你们家姐姐我穷得很。
玲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姐姐的意思是...让我们去些银两?
还是玲珑机灵。胤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微微颔首道,此事务必办得隐秘些。这等差事,果然还是交给你们最为稳妥。不过眼下时机未到,还需再等些时日。届时只需将他们的物件悄悄置换进空间,再把空间里的取出来用便是。
宿主,您登基时不是可以直接抄家吗?何必多此一举?
狗急尚且跳墙,何况这些包衣奴才?眼下他们贪墨尚少,远未到抄家的地步。胤礽轻抚着茶杯,淡淡道,小柒,用傀儡捏一个我的替身出来。让那傀儡去康熙跟前尽孝便是,我可懒得伺候那个老毕登。
好的,宿主,这就去办。
玲珑,等小柒忙完出来,咱们出宫烧烤去。
太好啦!
毓庆宫内,胤礽悠哉悠哉地偷着闲。而永和宫中的德妃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想要派人送信,却发现宫门被侍卫层层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十四阿哥前来探望也被拦在门外,他情急之下直接去雍王府。
四哥!十四阿哥满头大汗地闯进书房,额娘的永和宫被看管起来了,我连宫门都进不去!此事必有蹊跷!
胤禛闻言眉头深锁,指尖轻叩案几:稍安勿躁额娘,自是被禁足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这都火烧眉毛了!十四阿哥急得直跺脚,咱们总得想个对策啊!
与此同时,毓庆宫内的小柒已完成了傀儡的制作。胤礽打量着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替身,满意地勾起嘴角:记住,除非有人来报,才去乾清宫侍疾,其它时候只需要到点去请安就回来。
傀儡胤礽恭敬点头,随即隐入暗处。而真正的胤礽则带着玲珑、小柒悄然出宫,寻了处温泉庄子,三人围炉烧烤,好不惬意。
乾清宫内,李德全寸步不离地守在龙榻前,时刻关注着康熙的病情。
各宫嫔妃虽已听闻风声,却因宫禁森严,只能在各自宫中焦急等待,暗自揣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意味着什么。
翌日清晨,康熙帝从昏沉中苏醒,惊觉四肢僵硬如木,竟丝毫动弹不得。他强撑着力气想要开口,喉间却只能挤出几声嘶哑的呜咽。
皇上保重龙体!李德全见状慌忙上前,轻手轻脚地走上前行礼,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太医院诸位大人会诊过了,说这是气血阻滞之症,只需静心调养数日......
康熙浑浊的眼中骤然迸出凌厉的寒光,枯瘦的手指在锦缎被面上痉挛般地划动。
李德全心领神会,急忙奉上笔墨,却见御笔在宣纸上拖出两道歪斜的墨痕——二字如刀刻斧凿般刺目。
殿下今晨确来请安,李德全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极低:奴才说万岁爷尚在安寝,太子殿下在帘外站了半盏茶功夫,说了些的话就退下了。
另一边的永和宫里,德妃的贴身婢女正以头抢地,额角已磕出斑斑血迹:各位大人开恩啊!娘娘身体不适,再耽搁就要出人命了!
宫门前的侍卫如铜墙铁壁般肃立,为首的侍卫统领面无表情地重复着那道冰冷的命令:李总管钧令,永和宫许进不许出。每个字都像冰锥般刺入德妃的心。
德妃此刻心如坠冰窟。皇帝在她宫中摔倒,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她这条性命怕是难保。她攥紧手中的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康熙虽行动不便,但尚能言语。他虚弱地吩咐李德全传旨休沐几日,便卧在龙榻上静养。
起初他以为只是小恙,未料几日过去竟仍无法起身,这才慌了神,急召众皇子轮流侍疾。
太子胤礽首当其冲。这位看似温顺的傀儡太子表现得无懈可击,每日端茶递药,事事亲力亲为,却从不逾矩多言,只给康熙留下至孝的印象。
其他皇子依次侍奉,可康熙的病情始终不见起色,只得命除太子外的皇子轮流批阅奏折、临朝听政。
胤礽依旧从容自若,每日例行请安后便回毓庆宫读书习字。
康熙暗中派小太监查探,得知太子竟在研读医书,只为寻求圣上病因。这份令康熙大为感动,当即又宣他侍疾。
就这样,傀儡胤礽日复一日地精心照料着康熙。半月后,康熙命太子监国。
胤礽携小柒玲珑回宫,上朝理政,下朝后便由傀儡代他侍疾。奏折也被傀儡带到乾清宫,逐字念给康熙听。
一月过去,康熙仍缠绵病榻,终于下旨将德妃降为德嫔,并决意禅位。
钦天监呈上几个吉日供选,病中的康熙仍在试探。胤礽心知肚明,故意选了最远的日期。
康熙见状龙心大悦,却反其道而行,择了最近的吉日命太子登基。
寝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康熙复杂的神情。而胤礽垂首谢恩时,嘴角几不可察地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在万众瞩目之下,胤礽终于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登基大典上,玲珑准备了一系列祥瑞之兆,引得满朝文武无不心悦诚服地跪拜这位新君。
登基伊始,胤礽便宣布改国号为,同时册封太子妃为皇后,入主坤宁宫。其余嫔妃的位份则由皇后拟定。
对于太上皇胤礽暂时未作处置——毕竟这位先帝手中还握有底牌,贸然行动恐生变故。为了避讳所有兄弟名讳中的字一律改为字。
至于太上皇的嫔妃们,则被统一安置在寿康宫,并轮流为太上皇侍疾。
初次临朝听政时,胤礽便敏锐地察觉到诸位兄弟眼中闪烁的愤懑。但他只是淡然一笑——这些不甘的眼神反而让他更觉快意。不过作为明君,他并未因此刁难众人,而是暗自思量如何量才而用。
待到第二次朝会,胤礽便雷厉风行地颁布了封赏诏书:封大阿哥为直亲王,十阿哥为贝勒,十四阿哥封贝勒入兵部任职;三阿哥晋诚亲王,掌理藩院;四阿哥封雍亲王,执掌户部部;五阿哥封郡王,入军部,七阿哥封郡王,入礼部,八阿哥封郡王,入刑部;九阿哥封郡王,主理工部;十二阿哥封贝勒,协理礼部;十三阿哥封贝勒,分管户部。
这道旨意一出,满朝哗然。受封的阿哥们都瞠目结舌地望着龙椅上的胤礽,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待太监高唱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见无人奏事,胤礽便起身离座。但他并未就此休息,而是传召诸位兄弟前往养心殿共商国事——这既是对他们的重用,又何尝不是一种更高明的掌控?
胤礽将诸位兄弟的差事明细一一罗列,工整地誊写在一本奏折之中,随后命贴身太监分发给每位亲王郡王贝勒。
诸位亲王郡王贝勒接过奏折,难掩面上激动之色。胤礽环视众人,语重心长道:大哥,此事若办得妥当,他日定让你与爱女团聚。其余兄弟亦各有封赏,朕必不亏待尔等。(胤礽暗自思忖:且让你们尽心竭力,为朕分忧解难。)
直亲王听闻能与女儿团聚,当即离席叩首:臣定当肝脑涂地,不负圣恩!其余众人亦纷纷起身行礼。
诸位且按奏折所载行事。九弟留下,朕另有要事相商。胤礽挥了挥手。
待众人告退后,允塘恭敬问道:皇上可是有要紧差事吩咐?
九弟且入工部任职。朕要你接回一人,共同研制军械。待朝局稳固,便有用武之地。
不知皇上所指何人?
戴梓一家。务必平安带回。此外,朕准你经商,还会提供技术与人手相助。
允塘眼中精光一闪:不知是何等生意?
琉璃、镜子、水泥。琉璃成本低廉用途广泛,镜子乃闺阁必备之物,水泥则可修筑堤坝、铺路建房。胤礽娓娓道来。
允塘听得心潮澎湃:皇上当真要与臣弟共谋此事?
自然。不过你仅得一成利,莫嫌微薄。这一成亦是天文之数。
这......
不妨先试制成品,再论价值。
臣弟愿一试!不知配方是什么?
胤礽轻声唤道:青黛、白芷。话音未落,两位身着素色宫装的侍女便从雕花屏风后款款而出。带王爷去看成品。胤礽温声吩咐道。
青黛与白芷齐齐向允塘福身行礼,柔声道:九王爷请随奴婢们来。
允塘微微颔首,跟随两位侍女穿过回廊,来到偏殿。
殿内陈设着一整柜晶莹剔透的琉璃制品——雕花窗棂、玲珑茶盏、玉碗、花瓶,甚至还有一张通体透亮的琉璃案几。
更令人称奇的是,一旁还摆放着各式镜子,从巴掌大的手镜到等人高的穿衣镜,琳琅满目。允塘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忍不住伸手轻抚这些巧夺天工的器物。
水泥制品在何处?他忽然想起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青黛会意,引着允塘来到庭院。只见园中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水泥制成的石凳、石桌,质地坚硬却又不失雅致。
王爷,青黛恭敬道,皇上特意嘱咐,这些琉璃和镜子您尽可挑选些带回府上试用,看看能否在市面上推广。
允塘满意地点头:既如此,便给本王各选几样上好的带回去。
青黛与白芷再次行礼,随即手脚麻利地开始打包。她们用锦缎仔细包裹每一件器物,又垫上丝绵防止震碎,动作娴熟而谨慎。
待一切收拾妥当,允塘去向胤礽辞行后,便带着满载的马车离开了宫门。
而胤礽这边,也早已命内侍将准备好的镜子和琉璃器皿,一一送往各位皇子的府邸。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马尔泰若曦紧攥着绣帕,纤细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她怔怔地望着窗外纷飞的树叶,金黄的叶片在秋风中打着旋儿,宛如她此刻纷乱的思绪。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史书记载明明是四阿哥继承大统,太子怎会...话音未落,铜镜中映出她骤然失色的面容,连唇上的胭脂都掩不住那份苍白。
十阿哥生辰宴那场风波仍历历在目。当太子胤礽冷峻的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刀锋扫过时,八福晋立即以言行无状为由将她软禁在这方寸之地。
更令她揪心的是,她的姐姐若兰被迫在祠堂长跪,那沙沙的笔触声日夜不绝,仿佛在拷问着她这个现代人的灵魂。
烛光下,姐姐挺直的背影投在墙上,像一道无声的控诉。
此刻她才真切体会到,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空里,所谓的人权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自那以后,马尔泰若曦再不敢如从前那般肆意张扬,连院中的海棠开了又谢,都只能透过窗棂远远望上一眼。
这日,贴身丫鬟慌慌张张地掩上门窗,连珠钗都歪了几分。二小姐,她压低声音,连呼吸都带着颤抖,外头都在传,万岁爷已经颁了退位诏书,毓庆宫那位...
话音未落,若曦手中的青花茶盏已砰然坠地,上好的景德镇瓷器在青砖上碎成无数残片,每一片都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记忆中的正在这个平行时空里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