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不—”
喉头艰难地滚动。
“呕——咳咳咳!”书昀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将那东西硬生生捶打出来。
该死的妖男!该死的!
她在心中疯狂咒骂,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这一切都如妖男所料,书昀确实没有撑到第四天。
书昀一不小心,就…就吃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书昀的内心一直渴望着吃掉它,怎么会…这样。
身体深处传来的变化,比这屈辱更让她感到恐惧。
一股奇异的暖流,竟从胃部缓缓扩散开来,如同温润的泉水,迅速流遍四肢百骸。
精神高度紧绷的损耗,练武的暗伤…所有的不适,竟在这暖流的冲刷下,以惊人的速度消弭、平复!
力量感重新充盈了虚弱的身体,头脑也前所未有地清明起来。
这感觉…这就是药液带来的,那堪称神迹的疗愈效果吗。
是真的…效果还在…甚至…更强了?
书昀惊骇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这妖男的药,效力竟如此霸道持久!
这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喜悦,反而让她如坠冰窟!
她跌坐在冰冷的床沿,双手死死抓住被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镜中映出她苍白憔悴却因那药效而透出一丝诡异红晕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挣扎。
为了柳姬姐姐…我必须带回去…只有这个能救她…
可是…带着它…就意味着要一直…
而且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只能去找他,一切都如妖男的预料一般吧。
还有,书昀平时吃饭,喝水都会慢慢的冲刷掉…
它会慢慢流失!药效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弱!
书昀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妖男…他连这个都算到了!他给我的,根本就不是可能长久保存。
这…绝对撑不到我赶回京城!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所有的忍耐,所有的屈辱,所有的自我牺牲,难道最终都要化为泡影?
难道柳姬姐姐唯一的希望,就要因为药效的流失而断绝?
不!绝不!
一股近乎疯狂的执念从心底最深处爆发出来,瞬间压倒了所有的屈辱和恐惧!
我不能让柳姬姐姐的希望在我手中断送!我必须…必须找到办法!
她的目光,猛地射向窗外——那个方向,正是白云城城主府所在!
源头…只有那里有源头!
那个妖男…只要拿到更多,更多就不怕药效流失过快了。
必须要更多,更多。
潜入城主府,还要去一次。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燎原的野火,再也无法扑灭。
所有的屈辱,愤怒,对柳姬姐姐的担忧,以及对那妖男刻骨的恨意,此刻都化作了孤注一掷的动力!
潜入城主府…找到妖男…拿到药!或者…逼他说出保存的方法!
书昀猛地站起身,她开始在狭小的房间里快速踱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城主府守卫森严,尤其是那个柳惊澜,一定在里面她的实力深不可测…硬闯是找死。
必须智取…必须找到漏洞…
路线…城主府的地形图…我上次潜入时记下了一部分…
时机…守卫换防的间隙…巡逻的盲区…
她走到桌边,拿起一支炭笔,在粗糙的草纸上飞快地勾勒起来。
线条凌乱却精准,正是她记忆中城主府外围的轮廓和几处关键岗哨的位置。她的手指因为激动和专注而微微颤抖,但落笔却异常稳定。
一个个细节在脑海中飞速成型,一个极其危险,却又可能是唯一生路的计划,逐渐在她心中勾勒出清晰的脉络。
她不再是那个被屈辱和愧疚压垮的书昀,而是变回了那个为了守护柳姬姐姐,可以化身修罗的影子内侍!
她停下笔,看着草纸上那简陋的示意图,眼神冰冷而坚定。
胃里,那刚刚咽下的药液似乎还在散发着微弱的热度,提醒着她此行的目的和代价。
妖男…
你等着…
你给我的屈辱…我会百倍奉还!
你算计我入局…我就掀了你的棋盘!
柳姬姐姐的药…我志在必得!
潜入城主府,夺取“药”源——这已不是计划,而是她以生命和灵魂为赌注,向那个妖男发起的、最后的冲锋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