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穿叶隙,在光洁地面投下斑驳碎影。
花弄影正凝神批阅城防物资调配文书,指尖朱笔悬停,细细核算粮秣差额——唯有全神贯注,才能暂时压下心头那缕挥之不去的念想,关于王言身上独有的,混着阳光与青草的气息。
自上次意外后,那气息似已在她灵魂深处扎了根。
“小花!”
清亮欢快的声音骤然响起,像颗石子投进平静湖面,瞬间打破沉静。
王言裹着一身暖意,蹦跳着冲进来,精准停在花弄影桌案旁,那干净又蓬勃的气息也随之漫开。
花弄影执笔的手猛地一顿,一滴朱砂险些落在文书上。
她抬眼望去,目光落在王言蒙着丝带的小脸——纵使看不见,那纯粹的喜悦仍从眉眼间溢出来,小脸泛着红,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急促,显然是格外兴奋。
“老师?”她放下笔,声音尽量平稳,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小花,我们下棋吧!”王言往前凑了凑,语气满是期待,“我今天感觉特别好,一定能赢你!”
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模样,花弄影心中那点被打扰公务的不快,瞬间被更柔软的情绪取代。
罢了,他想玩,便陪他玩一会儿。她默默将文书挪到一旁,为棋盘腾出位置,轻声应道:“好。”
她向来是纵容王言的。
棋局伊始,王言果然状态极佳,落子又快又准,思路清晰得惊人,几次逼得花弄影不得不凝神应对。
他下棋时格外安静,小脸绷着,蒙眼丝带下的嘴唇微微抿起,那股认真劲儿透着几分可爱。
花弄影望着他,面具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这样纯粹陪着他做喜欢的事,竟让她生出一种奇异的平静与满足。
可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当花弄影一着不慎,被王言抓住破绽落下绝杀一子时,他猛地拍手欢呼:“哈哈!小花,你输啦!”
花弄影看着棋盘上已成定局的败势,无奈摇头:“老师棋艺精进,弟子甘拜下风。”
输给王言,她非但没有不快,反倒有些欣慰——小言进步真大,从前明明下一会儿就会输的。
“嗯哼!”王言得意地挺了挺小胸脯,话锋却突然一转,语气带着天真的不容置疑:“既然输了,就要接受惩罚哦!”
“惩罚?”花弄影微微一怔。以往下棋,输赢不过是游戏,王言从未提过惩罚,她心头莫名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对呀!”王言理所当然地点头,摸索着从椅上滑下来,站到花弄影面前,仰着小脸“望”向她,声音里掺了点小兴奋:“这是新规矩!赢了有奖励,输了要惩罚!我是老师,我说了算!”
花弄影面具下的眉头轻轻蹙起——这小东西又在打什么主意?她不动声色地问:“不知老师要如何惩罚学生?”
王言似是早有预谋,伸出小手摸索着抓住花弄影放在膝上的手,再缓缓牵引着...
.....
.......
她猛地想抽回手,可王言的小手却紧紧攥着她的手腕,透着孩子气的固执。
上次……那次是因愧疚才默认,可现在,他竟然还想......
“老师……这……”她的声音干涩沙哑,藏着明显的抗拒与震惊,“这不合规矩……”
“规矩就是老师定的!”
王言理直气壮地打断她,小嘴微微撅起,添了几分委屈:“上次和上上次,小花就做得很好……我很.....喜.……为什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老师了?”
他攥着花弄影手腕的力道又紧了紧,仿佛怕她突然跑掉。花弄影望着他蒙着丝带的小脸——那上面满是期待......
唉——
心中那道名为保护的沉重枷锁,再次缓缓落下。
......
“学生……不敢。”
她的声音沉了下去,没有再抽回手,反而顺着王言牵引的力道,.....
王言感受到她的顺从,立刻笑开了,小脸上重新漾起欢喜。
他摸索着坐到桌沿,双腿悬空轻轻晃荡,.....手腕自然垂在身前,像在等待一场早已约定好的仪式。
花弄影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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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真的是一个好老师呢,花弄影心想。
真是有够得寸进尺的呢,小言,总是不停的借着花弄影对于他的纵容,提出各种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