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糕做好了!”
晨光被厚重的硝烟滤成一种病态的昏黄。
王言被李知夏从睡梦中摇醒,她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急促和兴奋:“圣男大人!白云糕做好了!真真的!”
王言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蒙眼的丝带歪斜地挂在脸上。
白云糕?
他混沌的脑子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茬。
哦,那个大大的白云糕…他确实念叨过。
可…不就是想吃块大点的糕点吗?怎么感觉李知夏搞得像要登基似的?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没多问,顺从地被伺候着洗漱更衣,坐上了那顶铺着厚厚软垫的轿子。
轿子晃晃悠悠地启程了。
王言靠在软枕上,听着外面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李知夏低声却不容置疑的指令声。
走了很久,久到他几乎又要睡着。
空气里的味道渐渐变了,不再是清晨草木的清新,而是弥漫开一种…刺鼻的、带着硫磺和焦糊的怪味。
“知夏?”
王言忍不住掀开轿帘一角,虽然蒙着眼什么也看不见,但他朝着李知夏声音的方向问道,“我们到哪儿了?怎么走了这么久?这味道…。”
李知夏的声音立刻在轿旁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和…压抑的咳嗽?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和愉悦:“回圣男大人,我们…到了。这里就是白云城啊!您心心念念的大白云糕,就在里面等着您呢!”
“到了?”王言精神一振,那点疑惑瞬间被巨大的期待冲散。
他仿佛已经闻到了那熟悉的、甜丝丝的白云糕香气,虽然现在空气里更多的是那股难闻的焦糊味。
轿子停了下来。
帘子被掀开,李知夏冰凉的手伸了进来,稳稳地扶住王言的手臂:“圣男大人,请下轿。”
王言赤足踩在地面上,脚心传来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怔。
不是预想中平整的石板或夯实的土路,又是松土啊。
这不是赐福的时候才踩一次的吗?
这么隆重干嘛?
“知夏,”王言皱了皱鼻子,下意识地抓紧了李知夏的手臂,“这里…真的是白云城?怎么一股…火药味啊?”
他记得小炮仗,炸开后就这味儿,只是现在这味道浓烈了千百倍,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呵呵,”
李知夏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有些突兀,她轻轻拍了拍王言的手背。
“圣男大人说笑了。这是…这是圣城新翻的泥土,味道是有些特别。至于火药味…昨夜风大,吹来了些远处的烟火气,快走吧,白云糕的香气都飘过来了!”
王言将信将疑,但“白云糕”三个字像有魔力。
他任由李知夏牵引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
脚下那松软温热的“土”似乎越来越厚,每一步都像踩在刚熄灭的灰烬堆里。
穿过焦黑的城门,那城门已经有多处破损,即使做了很多的准备,但是攻城计划还是没有完美施行。
不得已破坏了多处建筑,火药使用过多了,这还是用的新研发的黑火药,威力惊人。
李知夏也计划着修缮一下。
当然,是在典礼结束之后。
“圣男大人您看,”李知夏的声音带着一种夸张的赞叹,仿佛在描绘人间仙境。
“这白云城,真是人杰地灵!街道宽敞整洁,屋舍俨然,百姓们安居乐业,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您听,他们都在为您的到来而欢呼呢!”
王言努力“看”向四周,蒙眼的丝带隔绝了一切。
她说着,拉着王言继续往前走。脚下依旧是那松软、温热、带着碎砾的“土”。
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如同惊涛骇浪,猛地将他淹没!
“欢迎伟大的圣男大人莅临指挥——!!!”
“圣男神威!涤荡乾坤!”
“拜圣男!得永生!”
这呐喊整齐划一,声势浩大。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震耳欲聋。
王言被这巨大的声浪冲击得头晕目眩,下意识地就想往李知夏身后躲。
他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自己被无数道狂热的目光死死钉住,如同祭坛上的羔羊。
李知夏紧紧握着王言的手,牵引着他,一步步走向那声浪的中心。
王言赤足踩在温热的软土上,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好害羞啊(??w??)
知夏怎么搞的这么隆重啊,我只是想吃个白云糕啊。
他张了张嘴,想问李知夏,但最终,只是在那震耳欲聋的“圣男神威”呐喊中,迷失了自我。
哈哈,说的都对( ′ ▽ ` )?
大家怎么都这么喜欢我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好棒,值得大家喜爱。
唉,走了这么久王言都累了。
“今天真是辛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