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打打闹闹的回家。
两人无意,看者有心了。
田坎边,有个骑着三轮车,捡柴的瘸腿老头,看他们老一会儿了,从看不清到气愤,最后柴都不捡了。
一会捡根树枝,戳她小腿,一会鞭打芦苇丛,吓唬她的,一会摘个狗尾巴草,挠她脖子痒的,一会走她前面,突然刹车的,一会走她后面,故意踩她鞋的。
唐小鲤别的都好,就是脾气太好。
就这么忍了一路,最后还是段少璟先妥协了。
“你?不生气?”
“生气干嘛,你是小孩,今天过生日,可以理解”
她一个绕路,段少璟就这么直挺挺撞树上了。
疼到他“斯哈”的摸头,“你个小鲤鱼,暗算我”。
“我,才没有呢”,唐小鲤刻意小跑两步,远离他,“你是幼稚鬼,我三岁就不玩这些了”。
“三岁?刚会走路吧”
“嗯,我都能干活了”
段少璟叹了口气,一瞬间的愧疚感,“真是畜生我,逗你干嘛”。
“骂自己干嘛,脑子不好”,她这话,还是跟他学的。
段少璟“啧”了声,“小屁孩,好的不学,学坏的”。
唐小鲤傲娇地“哼”了声。
“以后啊,哥请你,当小孩儿”,快走了几步,就赶上她了,语调还很真诚,他眼里甚至泛起了泪花。
唐小鲤习惯他的小举动了,学着他的动作,踮脚搂住了他的肩膀,“好的,大哥”。
段少璟笑了,“臭鲤鱼”。
“是香的,是香的,我洗澡了”
“好好好,回家吧”
“嗯”
他们比车先到了。
一回来的唐小鲤也没闲着,忙着去解冻冰箱里的肉,把门口的辣椒摘了,洗洗晒晒,做个辣椒酱。
当然啦,段少璟也没闲着,门口不是有颗果子树嘛,他盯几天了,今天说什么都要去摘两个尝一尝。
摘了,也尝了,秒吐。
这玩意比他命还苦,硬邦邦的。
他这搞笑的表情,被导演和拿篮子的唐小鲤,看个正着,都在嘲笑他。
他这人也是偏心,目标坚定走向导演,趁他不备,硬塞了个。
怎么说呢,差点没给导演呛死,嚼了口,又苦又涩,表情扭曲。
段少璟贱兮兮的笑着,又盯上唐小鲤了。
“我不吃”,唐小鲤提起篮子就跑。
“尝一尝嘛,甜的”
“我才不信”
追追赶赶中,段少璟被拉去帮忙,摘辣椒了。
今天,天气正好,大阴天,还有点小风,吹着可舒服了。
段少璟故意把辣椒扔地上,“小鲤鱼,哥今天生日,这好天气”。
“知道啦”,想埋怨他的话,硬生生憋回去,把篮子放他脚边了,“这回顺手了吧”。
“嗯,是有点顺”,耍了点小心思,把个辣椒放她脖子后面了,“哟,小鲤鱼,你脖子上有虫”。
“虫?啊?”急到大叫起来,动作幅度大了些,辣椒也掉下来了,落地上了。
她不怕虫,比较怕痒。
段少璟在旁边“咯咯咯”的笑。
唐小鲤捡起地上辣椒的同时,捡了根树枝,“我...真的....会抽你啊”。
“没事没事,小鲤鱼善良大方又美丽,才不舍得动手”,他还欠欠地把脸凑过去,在她耳边说话。
唐小鲤准备狡辩的,一转头差点点就亲上了,距离就差个几厘米了。
此刻的两人,默契的心跳加速,脸红耳赤,仿佛时间静止一般,没人动弹一下。
导演偷摸着抽完烟回来,无意间瞟到了他们俩。
以导演那个角度看过去,他们已经亲上了。
不过嘛,他就震惊了一秒,被打断了施法。
因为摄影哥和制片姐回来了,这都不意外哦,意外的是车右边后视镜,一整个要撞掉了,靠一根线挂着回来了。
这车啊,是导演的,一眼就给他心疼坏了。
“喔噢?喔噢?你俩打架去了,哥的盗版奔驰,哥的小车车,怎么耳朵掉了,啊,我抽你俩啊,啊,啊,啊”
大嗓门,直接给冒粉红泡泡的两人,整清醒了。
同时,尴尬的摸头发,更多的是掩饰害羞。
“那个...我...摘辣椒呢”,段少璟先打破尴尬,进入了更尴尬。
唐小鲤思考了两秒,“我们去看看,等会摘”。
“可以”
她先走的,他跟在后面。
段少璟嘟囔着嘴,“什么啊?怎么会紧张?怎么会突然亲上?怎么会害羞呢我?”
制片姐一下车,就开始烦躁上了,“叫什么叫,我又不是赔不起,滚一边去”。
导演无辜挨了顿骂,一万个不理解,“我是,我才是受害者“。
“破车,破人,都是他妈的傻逼”
头回听到制片姐失控骂人,都被吓到。
导演也不哭穷了,一秒正经,扒拉了摄影哥的胳膊肘,“她咋了?你们咋了?”
“嗯....出了点小车祸,吵了个大架”,摄影哥说话,都有点唐小鲤那味了。
“说正经的”,彻底回过神来的段少璟,是目前唯一清醒的大人。
唐小鲤倒了杯水出来,走到制片姐旁边,“姐姐,喝点水吧”。
“嗯,谢谢”,制片姐接了,她手都因刚刚的事,气到发抖。
摄影哥叹了口气,说了刚刚发生的。
他们买完啤酒后,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个开三轮车拖柴的老头,明明很宽一个路,那老头边开车边抽旱烟就算了,还喝了用矿泉水瓶装的白酒,保守起见,他们把车停到了宽旷好错车的废弃土砖屋门口。
结果,那老头把油门当刹车踩,“唰”的一下,就从他们车旁边撞过去,自己也因为惯性,连人带车翻河沟里了。
离小卖铺很近,动静引来了不少人。
制片姐和摄影哥也是第一时间下车了。
那老头晃晃悠悠从田里起来,张口就骂,“那个畜生敢撞老子,他妈的,老子抽死他娘的,王八犊子,傻叉玩意”。
制片姐忍不了了,扒开人群过去,一脚给他踹回沟里,“你他妈的,是你个瞎了眼的死老头,喝了点马尿把油门当刹车踩,这么宽的路,我们都停下来了,你还能撞上,会不会开车”。
摄影哥下意识护着她,一面是安抚,一面骗村民们暴动伤到她。
这回,没人扶老头的,等他自己爬起来了。
含了口泥,脸都糊上了,老刘头胡乱擦了把眼睛上的泥,“你说的算个屁,老子开车时你还不会跑呢,死丫头片子”。
“死老头子”
“死丫头片子”
就,对骂起来了。
有熟识的人,认出他了。
“老刘头?又跑我们村偷柴火”,一个光着膀子的大哥,气愤道。
老刘头见形势不妙,想着先动手的。
眼疾手快的摄影哥一脚给他又踹回沟里了,“怎么?你还想打人”。
李婶的碎嘴上线,“哟嚯,我当谁呢,咋滴,这我们村,你还想打人,老娘们老爷们,开干啊,今天这田我不要了,你也别想起来了”。
春婶儿冲了出来,“敢欺负我们村招财猫,抽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