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我想喝水”
唐小鲤咬着唇,请求着。
“喝水?好”,白苒下意识起身,走了两步又回来了,“你跟我一块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唐小鲤木讷的摇头,“这里很多人的,我不会乱跑,就在这等你”。
“那好吧,我马上回来”
“好”
附近就有自助贩卖机,白苒一刻不敢耽误去买,却遇上机器维修,只能跑出去买。
确认走远了,唐小鲤才起身,走路轻飘飘的,晃晃悠悠的,一不小心还撞到了路过的护士。
“小妹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唐小鲤笑着回应,去了楼梯间。
买完水回来的白苒,看见了张佑安。
“苒苒,你不在手术室门口?”
“嗯,小鲤要喝水”
“好吧”,张佑安察觉到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们到手术室门口,段少璟刚好走路,是被陈铭搀扶着的,还笑嘻嘻的。
白苒松了口气,开玩笑道,“就知道你小子命大”。
“那可不,我是谁,阎王点不走我的,命数没到”
“少璟,你要多休息”,张佑安帮着去扶了。
“好”
“死小子,重的很,麻药劲一过,就非要自己走路,累死我了”,陈铭抱怨着,嘴角笑就没压下去过,“我救了你一命,怎么谢我”。
“嗯...以后多骂你”
“段少璟”
“我是病人,你温柔点”
陈铭无语。
“嗯?小鲤鱼,这个小没良心没来?”段少璟抱怨了下,老早前就观察过了,没看见她。
白苒心一惊,“她,她不是一直坐在这吗?”
顺着白苒手指的长椅,都看过去,别说人了,连余温都不曾有。
“坏了,指定出事了”,陈铭摆手道。
张佑安咳了声暗示,“少璟,你先休息,小鲤她应该是出去买东西了”。
“不用,一起找,安哥,这个点了,就别先考虑我了”,段少璟推辞道。
四个人,分四路找。
段少璟问到了护士站,见到了刚刚那个护士,被指了路,在考虑是上,还是下时,他选择上楼,就是一种预感,很强烈的。
一路上了天台,就开始喊,一声大过一声。
“唐小鲤!唐小鲤!”
不敢耽搁时间的他,就粗略的找了下,准备下去时,听到回复了。
“段少璟,我在这”
寻着声,段少璟回头去找了。
此时的唐小鲤,坐在围墙边,晃着脚,她笑着看他,“你没事了”。
“我没事,你过来”
唐小鲤点了点头,翻了过来。
段少璟悬着的心,放下了,立马抱住了她,“你傻子吗?哪都坐,要是不稳,摔下去了,怎么办?”
唐小鲤摇头,“不会,陆礼会保护我的,他让我替他好好活着,让我替他看遍世间美好....”。
段少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吻了她。
急促的,热烈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不管陆礼是谁,你下次不许了”
“嗯”,唐小鲤乖巧点头。
段少璟又一次亲了她,这回带着情绪的咬了她的唇,尝到了血腥味,“让你长点记性”。
唐小鲤抿了抿唇,“记住了”。
“下去吧,他们在等我们”
“好”
离开天台前,唐小鲤回头了。
她朝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陆礼,挥手道别。
上天台的那一秒,她是冲上去的,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跳了,是楼顶那股猛烈的强风,吹退了她。
风里有陆礼的影子,他在叫她。
“小鲤,好久不见”
“陆礼?”,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的,她伸手去触碰他,却怎么也碰不到。
“小鲤,我已经死了不是,你傻不傻”
“对哦,我好像忘了”
陆礼他,还是十岁时的样子。
“小鲤,你遇到了很好的人”
“嗯,他很好的”
“那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怕,怕我会害死他,我是罪人”
“不,你不是,人各有命,我们家没这个福气,没有人怪你的,不要禁锢自己”
唐小鲤倔强的摇头,“你有,陆叔叔有,陆阿姨有,妈妈也有,只有我,最配不上这福气”。
“又钻牛角尖了,不乖哟,你答应过我,要代我去看这世间的繁华,你又忘了”
“我没有”,唐小鲤已经哭到失声,“你只来过一次我的梦,凭什么让我代你,你自己不行吗?我想妈妈了,想陆阿姨,想陆叔叔,想你了”。
“小鲤,你怕黑,我才不舍得入你的梦”
“可是,你上次也入了”
“你要自杀,我能不来吗?”
上次,比现在差不了多少,被欺压的第三年,她十岁,一手养大的小狗,被他们炖了。
慰藉没了,唐小鲤拿了刀,划伤了手腕,濒死之际,她也看见陆礼。
他那时,只说了一句,“好好活着”。
然后,她就被路过的春叔,救了。
唐小鲤拼命摇头,“你不好,活着太累了,我不想”。
“你死了,那个叫段少璟的男生,怎么办?你不喜欢他吗?”
“我...”
“你很容易心软的,舍得离开他”
唐小鲤摇头了,“舍不得了”。
“那你可要加倍努力的活着,离开李家村,离开你奶奶,你只属于自己,不应该被束缚,我该走了,下次我就不来了,已经有人能保护你了”
“不要,我不要”
“小鲤,你要学会释怀,回忆终究是过去,你要向前走”
“我不要,我放不下”
伴着她的喊叫声,陆礼随风而散。
她缓缓睁开眼,从上面下来坐着,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眼睛的泪,让她没了跳下去的冲动。
她的小哥哥,化成了一堆灰,散进了大海。
失去陆礼的十年,她的小世界是昏暗的。
而段少璟出现,就像太阳光,跌跌撞撞撞进了她的世界,点亮了她的生活。
牵着她的手,一直往下走。
在医院门口遇上他们,段少璟才有了底气。
白苒担心的上前看她,“小鲤,你去哪了?有没有事?”
“我没事”
陈铭眉头一皱,“扯到伤口了,回去重新包扎一下”。
“不用,小伤而已”
陈铭“啧”了声,“安哥,架走”。
“好”
段少璟立马妥协,“我走,我走还不行,苒苒,你带小鲤去吃点东西”。
“嗯?”白苒诧异。
唐小鲤摇头,“我不饿”。
“乖,是我要吃”
唐小鲤这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