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子走后,我回到后厨,田九云她们给我单独留了一份饭菜。
我端着碗边吃边跟她们聊着,“韩公子说可能要打仗,如今又这么久没下雨,物价已经越来越高了。若是再过两个月还没下雨,怕是粮油米面都要买不起了。”
“那怎么办?”田九云看向我问道。
“先囤一些吃的用的,主要还是吃的。一点一点的囤着,可以跟家里人说说,但先别声张。”
“为什么?亲戚朋友也不能说吗?”兰花问道。
“也不是一定不能说,只是不要说的太清楚。如果造成粮价飞涨,不仅别人买不到粮食,我们也照样买不到粮。况且,我们店里都是妇孺,若是有人知道我们囤了粮食,起了贼心,我们会很难抵当。当然,跟家里的亲戚朋友说不说你们可以酌情考虑,只是不要把韩公子的事说出去就好。”
道理我已经掰开了揉碎了来讲,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听得进去。
我跟田九云商量,目前虽然物价涨了不少,利润降低了,但盈利还是能拉平成本,所以店还是要继续开下去。只是厨娘和帮工全都安排她们回家了,还给她们补了两个月的工钱。
田福也回了老家,帮助老家的父母囤一点粮食。
至于囤货的事情也要安排起来,我们钱财不多,所以只打算买一些糙米和陈米,再买一些盐。没有盐吃,人就没有力气,油就不另外买了,店里还有一些,省着点就是了。
后来的物资全都放到了地窖里,又给地窖上了把锁,钥匙我和田九云一人一把。如果店开不下去了,再给地窖的入口做一些伪装,这样即便有毛贼哄抢我们也能躲一躲。
趁着最近没事,我回了一趟村里,粟米已经快成熟了,我把它们全都砍了,米粒脱落下来,有半袋子。没来得及舂米,我把它们直接拉回了城里。连带着的,还有菜园子里的蔬菜瓜果和房间里的观察报告。
本来我想带着元宝躲在村子里,这里无人问津,背靠青山,也是极好的躲藏之地。但这里几个月没下雨了,青山也会枯萎,田地也会干涸,没有水,活下去都成问题。
村子里的青壮年几乎都走了,只剩下年长的老人们不愿意离开,一方面是他们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了;另一方面是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对外面不确定的生活不再期待。很多老人觉得,即便饿死在这里,也不想出去谋生。
现在朝廷免了赋税,大家只需要解决自身的温饱就可以了。家里有余粮、自己能种些菜,还可以去山上挖野菜野草,饿死倒也不至于。但出去了,多的是花钱的地方,村民大多没有闲钱,老人家也不愿意拖累年轻的晚辈们。
我最终还是决定回城,青云渡背靠翠峰湖,至少水还是有的。城里有衙役维护治安,还有医馆,至少短期看来还是要稳定许多。即便沿海打仗了,能影响的也只有物价,至少短时间内人身安全没有问题。若是城里也缺水了,我们还能挪去别的地方。俗话说的好,树挪死,人挪活。
生活一如既往,哪怕城外已经饿殍遍野,城里的富户们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他们依旧歌舞升平。一道城门,城里城外两个世界,只有城外多扎的几个粥棚,寄托着大户人家的善心和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