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收割完之后,我原来那块地便空了出来,本来打算种些红豆、绿豆和黄豆的。可眼见着一个多月没下雨了,池塘和河里的水位都浅了许多,农田正是要用水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少水可以浇到地里。
所以我打算改变一下计划,改种花生和芝麻,这两样都是耐旱的农作物。绿豆也是耐旱的,我打算还是种一些,这样天气特别热的时候可以熬一些绿豆汤或者绿豆粥喝。
花生和芝麻的种子还没有,我去李婶和村长家都问了一下,他们也没有多出来的可以匀给我。尤其是芝麻,春天的时候做汤圆和青团的时候基本都用完了。
我只好去集市上买一些种子回来,再顺便采购一些生活用品。李婶刚好也要去,就约我一起同去。
这个月初七那天就有集市,早上元宝去上学之后,我就去了李家,等李婶一起出门。
我照旧背着我的小背篓,李婶也背了一个。今天没有李叔赶车去,我们走了许久才到,也没打算买很多东西。
我先是随意的逛一圈,问了好几家不同的价格,最后选择了相对便宜质量也不错的那个摊子买了一些芝麻的种子。摊主很好,人也和善,很好讲话,称好算完价钱还体贴的帮我放进小背篓里。
然而,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买给我的芝麻居然有问题。
等我和李婶汇合的时候,李婶看了看我买的东西,生活用品类的她只是看了看,花生和芝麻的种子还打开瞧了一瞧。这一瞧,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花生的种子没什么问题,只是略微小一些罢了。然而芝麻的种子却掺杂了熟芝麻在里面,仔细闻闻还有股子香味。
我把买的芝麻包好,和李婶一起去了卖芝麻的摊位,老板看我气势汹汹的来了,还好言好语地说着话。后来见我识破了他的谎言,也不装了。
“老板,我买之前就说了是要买回去做种子的,你在里面掺杂了熟芝麻,这我还在怎么种?”
老板机敏,当即就说道我是在诬陷他,“我在这里买了一上午,就你说我的芝麻是掺了熟芝麻的,会不会你想赖账,自己加进去的吧?”
见我们这边吵了起来,很多赶集的人都过来围观,吃瓜群众一下围了许多。
李婶都听不下去,指着老板问:“难道人家小姑娘来买芝麻,还自己带个锅,炒熟了回来诬陷你吗?”
老板不服气,还在大声嚷嚷:“那我可不管,出了我的摊子你做了什么谁知道?再回来我可是不认的!”
“你不认?那也好办,我们就在这里请大家评评理,看看是谁黑心肠?看看大家都相信谁?再看看谁还敢来你这个摊位买东西?”
老板哑口无言,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开始站出来主持公道,“赶紧给人家退了,不然你这名声传出去,谁还敢来你这里买东西?”
周围很多人附和,“是啊是啊!”
“这也太缺德了”
“这以后你家的东西谁还敢买啊?”“欺负人家年纪小算怎么回事?”
“这做人也太不地道了?”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舆论大部分还是站在我这边的,老板一时愤愤,但还是把钱退给我了。我把芝麻还给了老板,老板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完全没有刚开始卖我东西时的和善模样。我不禁感叹他变脸的速度之快。
我们又换了一个摊位买的芝麻种子,李婶仔仔细细帮我看了一遍才付的钱,这次万无一失。
回去的路上,我和李婶去边走边聊着天,李婶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年纪小,面皮薄,那些狡猾的人就是看你们好说话才耍这些滑头,若是换成成年的汉子,你看哪个敢这么做?”
我讷讷地点头,生活经验啊,我学到了。
一路边走边聊,也不觉得路远难走,中午时分就到家了。李婶本有意留我吃饭,因着我中午一个人在家,生火做饭比较麻烦,但实在家里还有很多活计要做,只好婉拒了李婶的好意,先回家了。
回到家,我先把买回来的东西收拾整理好,才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吃,盛了半碗给啸天的碗里。吃完面,把鸡和兔子都喂了之后,转眼就到了午休的时间。
春风吹人暖,葡萄架上也长了好多嫩绿色的葡萄叶,能遮住一小部分的光线。我躺在摇椅上,把蒲扇盖在脸上,开始午休。啸天看我睡了,也趴在我脚边,闭上了眼睛。
啸天实在是一条很有灵性的小狗,大部分时间都跟在我和元宝的身后,晚上也从不乱吼乱叫打扰大家休息。吃饭也从不挑三拣四,给点剩饭就行,也从不往桌子上爬,也不去抢主人的饭食。
真真是吃一般的饭干一流的活,我甚至有段时间怀疑它是通人性的,说不定是人穿狗身上了,但实际上我有时很认真的跟它说话,或是努力寻求回应时,它又没什么反应。所以,我一直搞不清楚,他是真聪明还是装糊涂?
我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很认真的教啸天站立、坐下和握手,啸天从不配合,有几次我还看到它眼神里的无语。
元宝已经习惯了我的另类操作,有时也会学着我的样子训练啸天。只有李胜每次看到都会嘲笑我,他说:“顾生生,总不会你给狗取个啸天的名字他就真的能说出人家吧?你还真把自己当二郎神了?”
每每听到类似的话,我都会含糊过去,再找个机会偷偷教啸天,我相信它就是与众不同的。
我曾听一位智者说过,“相信!就会有!”
所以,我一直坚信它的不同,只是时候未到罢了。就像从前的我,坚信自己在农学研究上会有所收获,如今,可不就如愿种上了田嘛,还走的是理论联系实践的高端路子。
下午的时候,我把买回来的花生种子挑挑拣拣,主要是把粒大饱满的挑出来做种子。地里的土已经翻松了,垄子也拢好了,只等掏个坑把花生种下去,再在种子上面覆上一层薄薄的土盖住就可以了。这点活,一下午的时间就干完了,接下来,只要勤快些浇水,就只等它发芽生根,开花结果了。
另外一块翻好的土地,我掏了几条浅浅的沟,把芝麻种子撒进去,也盖上薄薄的一层土,浇上水,只等芝麻发芽。芝麻和花生不同,芝麻需要移栽,所以种子要撒的稀松一些,要是都粘在一起,之后移栽的时候会破坏根系,不易成活。现在就是要多观察它的发芽情况,再决定接下来的移栽事宜。
做完这些,天已经快黑了,我得先回家去。种黄豆的事留着明天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