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毡房的缝隙,洒在范林的脸上。他眼皮沉重地动了动,随即被一阵剧烈的头痛唤醒。喉咙干得冒火,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像是被坦克碾过一样。
“呃……水……”范林呻吟着,挣扎着从地毯上坐起来,揉着快要炸开的太阳穴。昨晚的记忆如同破碎的幻灯片,模糊而又混乱——喧闹的宴会、李星云那张欠揍的脸、自己好像……讲了很多不该讲的话?还有……最后那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试图理清思绪。这时,一道身影走到了他面前,挡住了阳光。
范林眯着眼抬头看去,只见述里朵正站在他面前,手里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陶碗。她依旧穿着华丽的契丹服饰,面容端庄,但那双凤眸中,却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三分无奈,三分嫌弃,还有四分……看傻子一样的怜悯?
“镇岳王,醒了?把这碗醒酒汤喝了吧。”述里朵的声音平淡无波,将陶碗递到范林面前。
范林受宠若惊(且懵圈)!未来大嫂亲自给我送醒酒汤?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昨晚的表现……赢得了她的认可?不可能啊!印象里自己好像……挺丢人的?
他赶紧接过碗,连声道谢:“多谢嫂子!有劳嫂子了!”然后咕咚咕咚几口把苦涩的醒酒汤灌了下去。汤水下肚,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头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一些。
但述里朵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用那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淡淡地补充了一句:“王爷日后饮酒,还需……量力而行。莫要再做出……有失体统之举。”
有失体统?范林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嫂子……昨晚……本王……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述里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优雅地离开了,留下范林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范林抓狂了!他赶紧四下张望,看到耶律阿保机正坐在不远处喝着奶茶,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范林连滚爬爬地凑过去,压低声音急切的问:“大哥!大哥!昨晚……后来……发生什么了?我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嫂子看我的眼神……好像不太对?”
耶律阿保机看着范林那副焦急又茫然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拍了拍范林的肩膀:“范弟啊范弟……你昨晚……可真是……让为兄大开眼界啊!”
接着,耶律阿保机忍着笑,将昨晚范林“英勇事迹”的后半段——主要是李星云如何爆料他的黑历史,以及他最后那招惊天地泣鬼神的“断子绝孙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随着耶律阿保机的讲述,范林的脸色从迷茫到震惊,从震惊到惨白,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尤其是听到自己当众对李星云使出“绝户手”时,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我真那么干了?!”范林的声音都在颤抖,双手抱头,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我的形象!我在质舞侄女面前的形象全毁了!完了!全完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耶律质舞用看变态、看流氓的眼神看着自己了!一想到那双清澈眼眸中可能出现的鄙夷和恐惧,范林就觉得心如刀绞!比宿醉还要难受一万倍!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必须挽回形象!立刻!马上!
范林猛地站起身,也顾不上头疼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帐篷里转圈圈。怎么挽回?送礼物?对!送礼物!送她喜欢的东西!
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秘密武器”——雪貂白雪!昨天女帝抱过之后,这小家伙好像更通人性了?而且毛茸茸的,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吧?
说干就干!范林立刻从系统空间里(假装从随身行李里)把正在睡觉的白雪掏了出来。小家伙被吵醒,不满地“吱吱”叫了两声,用小爪子揉了揉眼睛。
范林抱着白雪,如同抱着救命稻草,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努力做出和蔼可亲状),朝着耶律质舞通常活动的帐篷走去。
果然,在一座装饰着彩色流苏的精致毡房外,他看到了耶律质舞。她正坐在一块羊皮垫子上,手里拿着一卷羊皮卷(可能是经文或诗歌),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安静美好的轮廓。只是,当范林走近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质舞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微微低下了头,脸颊还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完了!她果然觉得我是变态了!’范林心里哀嚎,但脸上还得强装镇定。
“质舞侄女!早啊!”范林挤出一个灿烂(且僵硬)的笑容,走上前去。
耶律质舞站起身,礼貌但略显疏离地行了个礼:“范林叔叔早。”
范林赶紧把怀里的白雪往前一送:“你看,白雪醒了!这小家伙可喜欢你了!昨天被你抱过之后,一直念念不忘呢!要不要……再抱抱它?”
果然,看到毛茸茸、雪白一团的白雪,耶律质舞那双原本带着些许戒备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少女对可爱小动物的天然喜爱,压倒了对“变态叔叔”的些许疑虑。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白雪的脑袋。
白雪似乎也很喜欢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耶律质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纯净的笑容,如同冰雪融化,春花绽放,美得不可方物!她轻轻将白雪抱进怀里,动作温柔,眼神充满了怜爱。
范林看着这一幕,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有效果!果然萌物是化解尴尬的利器!
他趁热打铁,故作大方地说:“质舞侄女,我看你和白雪这么投缘……要不……叔叔就把白雪送给你吧!让它留在草原上陪着你!”
耶律质舞闻言,惊喜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期待:“真的可以吗?范林叔叔?”
“当然……”范林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如同腊月的寒风,瞬间冻结了现场刚刚升温的气氛。
“不行。”
范林和耶律质舞同时转头,只见述里朵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面色沉静,但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看着耶律质舞怀中的白雪,语气平淡却斩钉截铁:“质舞,将雪貂还给范林叔叔。草原儿女,不当沉溺于这些玩物丧志之物。更何况,此乃王爷爱宠,岂可轻易夺人所好?”
耶律质舞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小脸上写满了失落和不舍,但她显然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思,只好抿着嘴唇,万分不舍地、慢慢地将白雪递还给范林,低声应道:“是,母亲……”
范林接过白雪,看着耶律质舞那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心疼啊!对述里朵的“专制”也生出了一丝不满!但人家是妈,他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他灵光一闪!有了!白雪不能送,送点别的总行吧?送点……新奇的小玩意儿!
他赶紧在系统空间里翻找,很快,目光锁定了一样东西——口香糖!这东西,这个时代绝对没有!既新奇,又不算“玩物丧志”(吧?),还能吃(虽然不能咽)!
他立刻掏出一板包装精美的口香糖(水果味),递给耶律质舞,脸上重新堆起笑容:“侄女别难过!白雪不能送,叔叔送你个别的好玩的!这个叫……‘清口胶’!来自海外的稀罕物!放嘴里嚼,又甜又香,还能吹泡泡!特别有意思!”
耶律质舞好奇地接过那板花花绿绿的东西,看着里面一片片独立包装的小方块,眼中再次燃起了好奇的火苗:“这个……怎么玩?”
范林亲自示范,撕开一片粉红色的口香糖,放进嘴里嚼了起来,然后吹了一个小小的泡泡(技术一般,差点粘嘴上)。“你看!就这样!嚼着玩!甜甜的!但记住啊!”他特别郑重地提醒,“千万不能咽下去!嚼到没味道了就吐掉!不然……不然会黏住肠子!”(吓唬小孩,免得误食)
耶律质舞看着范林嘴里那个神奇的、一鼓一鼓的泡泡,又听到这么有趣的玩法和新奇的警告,顿时忘记了白雪带来的失落,破涕为笑!她学着范林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撕开一片绿色的口香糖,放进小巧的嘴巴里,轻轻咀嚼起来。
一股清爽的薄荷甜香在口中弥漫开,弹性十足的口感也让她感到新奇不已!她尝试着吹气,虽然没吹出泡泡,但已经觉得非常好玩了!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快乐的笑容。
“谢谢范林叔叔!这个真好玩!”耶律质舞甜甜地笑道,看向范林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之前的亲近和好奇,甚至还多了几分感激。
范林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形象危机,暂时解除!虽然过程曲折,但结果……好像还不错?
他得意地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述里朵,心里哼了一声:哼!不让送宠物,我送零食!照样能哄侄女开心!
只是他不知道,耶律质舞对手中这片神奇“清口胶”的浓厚兴趣,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给他带来新的“惊喜”(或惊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