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请罪,侥幸逃过一劫的范林和李星云,如同两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难兄难弟,决定用酒精来抚慰一下自己饱受摧残的小心灵。当晚,两人偷偷摸摸(自以为)地溜进岐王府的正殿,搬来几坛子据说是窖藏多年的佳酿,准备来个不醉不归。
几碗烈酒下肚,白天那些紧张、尴尬、后怕的情绪,很快就被酒精冲得烟消云散。两人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吹牛打屁,从吐槽女帝的严厉(小声地),到畅想未来开着坦克横扫天下的美好愿景(大声地),越说越兴奋,越喝越上头。
很快,酒劲就彻底占据了高地。范林的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螃蟹,眼神迷离,舌头都开始打结。李星云也好不到哪去,抱着酒坛子傻笑,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就在两人喝得五迷三道、忘乎所以的时候,一个他们此刻最不想见到(或者说,最没意识到的危险)的身影,出现在了正殿门口。
女帝处理完一天的政务,感觉有些疲惫,想出来透透气,顺便巡视一下王府。当她走到正殿附近时,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喧闹声和浓烈的酒气。她皱了皱眉,迈步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范林和李星云那副醉态可掬的狼狈相。两人瘫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一片狼藉,空酒坛东倒西歪。范林正举着碗,嚷嚷着还要“再战三百回合”,李星云则在旁边拍手叫好。
女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本不想多管,但看着两人这副不成体统的样子,尤其是范林那红肿未消的脸上又添了醉酒的红晕,她还是忍不住冷冷地开口提醒了一句:
“范林,李星云,时辰不早了,别再喝了。”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贯的威严,在这酒气熏天的殿内显得格外突兀。
若是平时,范林听到这声音,怕是早就吓得酒醒一半,跪地请安了。但此刻,酒精已经彻底麻痹了他的神经和……求生欲。
只见范林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眯着眼看了女帝好一会儿,似乎才认出是谁。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包括暗处的姬如雪)都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伸出那根没受伤的食指,颤巍巍地指向女帝的鼻子,口齿不清地大声呵斥道:
“你!你给老子哪凉快哪呆着去!没看见老子正跟兄弟喝酒呢吗?扫兴!”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李星云醉醺醺的脑袋似乎也宕机了一秒,然后继续傻笑。而女帝……女帝那双凤眸,瞬间眯成了两条危险的细缝,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整个正殿的温度骤降了十度!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厮……竟敢……竟敢如此对她说话?!
范林却浑然不觉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他收回手指,转身拍了拍李星云的肩膀,用一种“家门不幸”的语气叹道:“李兄,见笑了啊……都怪我平时对她疏于管教,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敢这么跟她哥说话!”
丫头?哥?!
女帝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无法形容的荒谬感和滔天怒火直冲头顶!这醉鬼……把她当成什么了?!还哥哥妹妹?!
李星云这憨憨,居然还醉醺醺地附和:“哪里哪里……老范你……你家教还是……还是很严的……”
“范!林!”女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一声蕴含内力的低喝,总算让范林的酒醒了一丝丝。他迷迷糊糊地转过身,看向女帝,脸上居然还带着不耐烦的表情:
“嗯?!你敢直呼老子姓名!反了你了!老子最近是不是给你脸了?!啊?!”
他一边说,一边还试图拍桌子增加气势,结果手一软,拍了个空,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李星云见状,赶紧(醉醺醺地)打圆场:“老范息怒!息怒!妹妹还小……不懂事……你……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女帝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醉话”,胸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致!她恶狠狠地瞪着范林,如果眼神能杀人,范林此刻已经被凌迟处死了!
范林被女帝那杀人的目光瞪着,非但不惧,反而更加“恼火”,他猛地(试图)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指着殿门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那个足以让他未来一个月(如果还有未来的话)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字:
“滚——!!!”
声震屋瓦!余音袅袅!
这一声“滚”,彻底点燃了女帝这座活火山!她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她这辈子,还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被一个臣子(还是个醉鬼)当众指着鼻子骂“滚”!
然而,还没等女帝发作,酒精的后劲和刚才那一声大吼,彻底冲垮了范林和李星云本就脆弱的生理防线。
只见范林吼完那个字后,脸色突然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捂住嘴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可怕声音。旁边的李星云也是同样症状,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妙。
“呃……老范……我……我好像……”李星云话没说完。
“哇——!!!!!”
“呕——!!!!!”
两道“人体喷泉”,几乎同时,从范林和李星云的口中喷射而出!
一时间,正殿内秽物横飞!酒气混合着难以形容的酸腐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两人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桌子上、地板上、甚至他们自己的衣服上,全都沾满了污秽之物!
女帝离得最近,虽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没能完全幸免!几滴不明液体,带着温热的触感,溅到了她华贵的裙摆和鞋面上!
“!!!”
女帝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衣裙上的污渍,闻着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再抬头看看那两个还在不停呕吐、丑态百出的罪魁祸首……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
“呕……!”女帝强忍着才没有当场吐出来,但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她感觉自己的胃里也在翻江倒海!活了这么多年,她何曾经历过如此……如此肮脏、如此不堪、如此令人崩溃的场面!
而范林,在吐得七荤八素、稍微缓过一口气后,竟然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眼神涣散,脚步虚浮,似乎还想说什么……
女帝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或者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只见范林踉跄着向前迈了一步,正好面对女帝,他张了张嘴——
“噗——!”
又是一大口混合着酒水和胃液的呕吐物,如同高压水枪般,精准地……喷在了女帝的胸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
女帝呆呆地站在原地,感受着胸前那片温热、粘稠、散发着恶臭的触感……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羞辱、愤怒、恶心、崩溃……各种情绪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涌到了自己的喉咙口,又被她用惊人的意志力强行咽了回去!但那股味道……她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呃……”女帝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干呕,再也无法忍受!她猛地转身,几乎是逃离一般,冲出了正殿!连一句狠话都顾不上放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洗澡!立刻!马上!把身上这恶心的东西洗掉!把这段恐怖的记忆洗掉!
看着女帝落荒而逃(在她自己看来是)的背影,暗处,一直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姬如雪,终于再也忍不住,用手死死捂住嘴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发出了一连串压抑不住的、如同银铃般的笑声!
“噗嗤……哈哈哈哈……呃……”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又赶紧忍住,生怕被听见。她看着殿内那两个吐完后就瘫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活宝,又想想女帝刚才那副前所未有的狼狈模样……只觉得今晚这出戏,简直是她这辈子看过最精彩、最荒诞的喜剧!
而那一晚,岐王府的浴池,灯火通明,热水换了一池又一池。女帝在里面泡了足足两个时辰,搓洗了无数遍,直到皮肤都快发皱,才感觉那股恶心感稍微淡去了一些。
但范林那张醉醺醺指着她鼻子骂“滚”的脸,以及那“人体喷泉”的恐怖画面,恐怕要在女帝的脑海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了。
至于罪魁祸首范林和李星云?他们早就醉死过去,在满地狼藉中,睡得如同两只死猪。完全不知道,他们今晚的“壮举”,已经将他们与岐王陛下的关系,推到了何等……危险的边缘。
岐王府的这个夜晚,注定无人入睡(除了那俩醉鬼)。而范林醒来后将要面对怎样的“秋后算账”……那将是另一个更加“精彩”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