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灯光将夜晚照得如同白昼。刘洛河站在场地中央,左眼的绷带无风自动:“二对一。”
“哈?”陈炎活动着手腕,“你确定?你现在这状态……”
沈歌已经摆出战斗姿势:“别废话,他认真的。”
战斗在瞬间爆发。刘洛河的暗镰划出黑色轨迹,陈炎的火焰与沈歌的雷光交织成网。三股力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震得训练场的防护罩嗡嗡作响。
“左边!”沈歌大喊,雷光形成长鞭扫向刘洛河下盘。
陈炎同时从右侧突袭,火焰凝聚成拳:“吃我一记!”
刘洛河的身影突然模糊,暗元素在他周围形成无数细小旋涡。雷鞭与火拳穿透虚影,碰撞在一起炸出耀眼的光芒。
“残影?!”陈炎瞪大眼睛。
真正的刘洛河已出现在他们身后,暗镰横在二人脖颈前:“太慢。”
沈歌的雷光突然从脚下炸开,逼得刘洛河后撤三步。她甩了甩头发:“再来!”
第二轮交锋更加激烈。陈炎的火焰形成巨蟒形状,与沈歌的雷鸟协同攻击。刘洛河将暗元素压缩成盾,硬接下一记合击,脚下的地面龟裂开来。
“配合不错。”刘洛河评价道,左眼的绷带开始渗出黑色物质,“但——”
他的身影突然一分为三,从不同角度袭向二人。陈炎猝不及防被一记肘击打中腹部,沈歌勉强架住攻击,却被紧随其后的暗镰抵住咽喉。
“……还是不够。”刘洛河收回分身,气息有些不稳。
陈炎揉着肚子爬起来:“靠,你这招什么时候练的?”
“之前。”刘洛河简短地回答,左眼的黑色物质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沈歌皱眉:“你的状态……”
“继续。”刘洛河打断她,“我们需要配合。”
训练持续到放学后。当三人精疲力竭地躺在训练场中央时,汗水已经浸透了校服。陈炎大口喘着气:“我说……咱们这水平……保护他们四个……应该够了吧……”
沈歌的雷光微弱地闪烁着:“还差得远……天神会的干部……比这强多了……”
刘洛河望着天花板,左眼的疼痛已经麻木。他想起白泽那深不可测的气息,想起狂牛金色的竖瞳中蕴含的力量。
“不够。“他轻声说,“远远不够。”
“你们对元素太过依赖,明天放假,继续。”
训练场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雨抱着一个保温桶,鳞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我……我带了些吃的……”
陈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天使!”
沈歌虚弱地竖起大拇指:“来得正好……”
刘洛河缓缓坐起身,看着时雨小心翼翼地走近。她的鳞片上还沾着些汗水,显然是跑过来的。
“你们练太久了……”时雨小声说,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热腾腾的饭团和炖菜,“籽程让我送来的。”
陈炎已经狼吞虎咽起来:“好吃!比食堂强一百倍!”
沈歌接过饭团,突然问道:“时雨,你能打吗?”
时雨的鳞片瞬间变成了粉红色:“我……我不太会打架……”她偷偷看了眼刘洛河,“但我的鳞片可以挡一些……”
刘洛河接过她递来的饭团,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时雨没有躲开,反而轻轻握了一下:“你的手好冰……”
陈炎和沈歌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埋头吃饭。
“明天。”刘洛河突然说,“到陈炎那去。”
“啊?”陈炎抬头,嘴角还粘着饭粒,“去我那破地方干嘛?”
“你不是住在武道馆吗?”刘洛河一边吃一边说着。
“不是,那也不是我们这种用元素嚯嚯的地方。”陈炎喝了口水,“那只是个普通武馆。”
“谁说要用元素了。”
陈炎、沈歌都抬起头看向刘洛河,二人满脸写着疑惑。他们不明白,不用元素训练,那用什么?肉搏吗?
刘洛河看向二人:“你们对元素太过依赖,这对你们没有好处。”他喝了口水,“所以,我将对你们用最原始的方法训练。”
刘洛河的话让训练场陷入短暂的沉默。陈炎咽下嘴里的饭团,:“你是……纯体术训练?”
沈歌的雷光在指尖噼啪作响:“开什么玩笑,现在谁还靠拳头打架?”
时雨抱着保温桶,鳞片因为紧张而微微竖起。她看到刘洛河左眼的绷带又开始渗出黑色物质,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
“元素会被禁止。”刘洛河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黑色的手环,“明天早上六点,迟到的人加练两小时。”
陈炎哀嚎一声瘫倒在地:“六点?!我还在长身体啊!”
“五点半。”刘洛河面无表情地补充。
“喂!你这是滥用职权!”
沈歌突然一个雷暴弹砸在陈炎头上:“闭嘴吧你。”她转向刘洛河,眼中电光流转,“我有个条件……训练结束后,你要告诉我们关于你的事。”
时雨的鳞片瞬间炸开,在灯光下泛起珍珠母贝般的虹彩。刘洛河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黑色绷带下的眼睛似乎更深沉了。
“成交。”他最终说道,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
次日清晨,武道馆内弥漫着木质地板特有的松香。陈炎打着哈欠推开大门,发现沈歌已经站在场地中央做热身运动。
“见鬼,你居然比我还早?”陈炎揉着惺忪的睡眼。
沈歌的短发因为静电微微翘起:“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懒——”她的话戛然而止,雷光不受控制地从掌心迸发,“刘洛河!你的眼睛!”
晨光中,刘洛河静静站在窗边。令人震惊的是,他左眼的绷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狰狞的暗红色疤痕,如同活物般在眼窝周围蠕动。更可怕的是,那道疤痕正在缓慢地吞噬周围的皮肤。
“手环。”他扔给两人各一个手环,“戴上。”
陈炎接过手环时,火元素突然剧烈灼烧起来:“嘶……这玩意会吸收元素力!”
“坚持不住可以退出。”刘洛河的声音冷得像冰。
时雨抱着医药箱匆匆赶来,鳞片上还沾着晨露。当她看到刘洛河的眼睛时,藤编篮“啪”地掉在地上。
“你的伤……!”
她担心会出什么事,一大早也偷偷跟了过来。
“开始训练。”刘洛河打断她,从武器架上取下两把木刀,“第一项,剑术。”
接下来的两小时堪称地狱。失去元素加持的两人很快汗如雨下,陈炎的火焰黯淡无光,沈歌的雷光彻底消失。而刘洛河仿佛不知疲倦,木刀在他手中化作黑色残影,每一次击打都精准命中他们的弱点。
“手腕太软。”
“下盘不稳。”
“呼吸紊乱。”
时雨坐在角落,鳞片随着战况不断变换颜色。她看到陈炎第十次被击倒时,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休、休息一下吧?”
刘洛河转头看她,那道疤痕突然渗出黑色液体。时雨倒吸一口冷气——她清楚地看到,有细小的暗元素正在吞噬刘洛河的眼睫毛。
“继续。”他收回目光,木刀指向沈歌,“你的弱点在左侧。”
中午时分,陈炎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杀了我吧……这比元素反噬还痛苦……”
沈歌的情况稍好,但衬衫已经能拧出水来。她盯着刘洛河疤痕周围新出现的裂纹:“你的眼睛……是不是恶化了?”
刘洛河没有回答,只是取出新的手环:“下午练习格斗。”
时雨突然冲上前,鳞片全部竖起:“够了!”她颤抖的手指向刘洛河的眼睛,“那个……那个在吃掉你的脸!”
众人这才发现,暗红色的疤痕已经扩散到刘洛河的太阳穴,像蛛网般在皮肤下蔓延。更可怕的是,他的左眼瞳孔变成了纯粹的黑色,看不到半点眼白。
武道馆陷入死寂。陈炎的火焰突然自主燃烧起来,沈歌的雷光不受控制地炸开——手环失效了。
“这就是代价。”刘洛河平静地说,黑色瞳孔倒映着三人震惊的脸,“过度使用暗元素的反噬。”
时雨的鳞片开始剧烈抖动,淡绿色的治愈能量不受控制地涌出:“让我试试……我的鳞片可以……”
“没用的。”刘洛河后退半步避开她的手,“这不是普通伤势。”
沈歌突然一拳砸在地板上,雷光将木地板烧出焦痕:“所以你才急着训练我们?因为你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窗外传来乌鸦的啼叫。刘洛河走到阳光里,那道可怖的疤痕在日光下显得更加狰狞。
“一周。”他轻声说,“最多一周,我就会完全失控。”
陈炎猛地站起来,火焰在周身形成护盾:“放屁!我们去医院,去找校长,总有办法——”
“办法有。刘洛河看向时雨,“这就是为什么白泽和狂牛都对她感兴趣。”
时雨惊恐地后退半步,鳞片瞬间变成苍白色。
“鳞族的鳞片……”刘洛河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是唯一能阻止腐蚀的材料。”
沈歌的雷光突然劈向刘洛河,被他轻松躲过。
“你早就知道?”沈歌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治疗?难道你想等死吗?”
刘洛河没有否认。黑色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像一滴墨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