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位置送的催更符)
其配乐,由谭盾创作,将民族乐器(如马头琴、葫芦丝、巴乌、笛箫)与西方管弦乐完美融合。
既有江湖的写意,又有情感的浓烈,更充满了空灵、寂寥的东方意境,与影片主题相得益彰,成为了影史经典。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迅速变得清晰。
《洪荒》是面向远古的宏大叙事,而《卧虎藏龙》的音乐世界,则是将东方武侠的“意”与“情”,用音乐极致化的现代表达。
两者路径不同,却都指向同一个目标:探索和确立属于东方的、现代的音乐语言。
更重要的是,《卧虎藏龙》的配乐,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极具艺术价值的音乐体系,完全可以作为一部独立的交响组曲或协奏曲存在。
斯语不再犹豫。
他暂时将《洪荒》的资料推到一边,铺开了新的谱纸。
这一次,他不需要进行复杂的“再创造”,更多的是精准的“复现”与“适配”。
他回忆着地球版本《卧虎藏龙》原声配乐中那些经典的段落:
《A Love before time》(月光爱人)的缱绻深情与宿命感;
《the Eternal Vow》(永恒的誓言)的主题旋律,悠远、哀伤,却又带着决绝的力度,如同李慕白与俞秀莲压抑而深沉的情感;
《desert capriccio》(沙漠奇想)的异域风情与紧张刺激;
《Night Fight》(夜斗)中鼓点与器乐交织出的凌厉与写意;
以及贯穿始终的,那种属于江湖的寂寥、人性的挣扎与东方的宿命哲学。
他需要将这些散落的珍珠,重新编织成一个适合音乐会演奏的、结构完整的组曲。
同时,要确保马头琴的苍凉、笛箫的空灵、巴乌的哀婉、琵琶的铿锵等诸多民族乐器的特色。
在与管弦乐团的融合中,既不失其本色,又能营造出更为丰富的音响层次和戏剧张力。
这对他而言,是一项精细的工作。
他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笔尖流淌出的音符,时而如江南水乡的氤氲雾气,时而如西北大漠的烈烈风沙,时而又如月下竹梢的轻轻摇曳,充满了动静结合、虚实相生的东方韵味。
他特意强化了“寂”与“动”的对比。
在描绘江湖意境、人物内心时,音乐往往留白甚多,以单一乐器(如箫、笛、琵琶)的独奏或少量乐器配合。
营造出空灵、幽远的氛围,这正是东方美学中“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体现。
而在表现打斗、追逐或情感爆发时,则动用全部乐队的力量,尤其是打击乐和低音声部,营造出强烈的节奏感和戏剧冲突。
经过一段时间的闭门创作,一部名为《卧虎藏龙》的协奏组曲的乐谱,逐渐在斯语笔下成型。
它包含了数个乐章,既能独立成篇,又相互关联,共同构筑了一个充满东方武侠意境与人性挣扎的音乐世界。
完成初稿后,斯语将顾磊唤来书房。
“联系帝都爱乐乐团,还有,之前合作过的,擅长马头琴、巴乌等民族乐器的老师。”
斯语将厚厚一叠总谱递给顾磊,“新作品,需要排练。”
顾磊接过乐谱,仅仅是瞥见封面上的《卧虎藏龙》四个字,以及翻开后那复杂而充满异域风情的配器标记,心中便是一震。
他跟随斯语已久,深知老板每次拿出新作,都绝非寻常。
“老板,这部作品是……?”他忍不住问道。
“一个关于东方的故事,用音乐讲述的。”斯语言简意赅,“尽快安排排练,我需要听到它的实际效果。”
“明白!”顾磊不再多问,立刻转身去联系。
帝都爱乐乐团接到邀请,听说又是斯语的新作,并且是继《第四十号交响曲》之后再次合作,团长和首席指挥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
而当几位被特意邀请的民族乐器演奏家,如胡炳权(二胡,斯语亦请他推荐了其他民乐高手)、一位来自草原的马头琴大师、一位精通西南少数民族乐器的巴乌演奏家等。
拿到属于自己的分谱时,都被其中为他们的乐器量身定做的、极具表现力的华彩段落和独奏部分所震撼。
“这旋律……苍凉中带着不羁,太适合马头琴了!”马头琴大师额尔敦抚摸着谱子,激动地说。
“巴乌的音色,竟然能表达如此复杂的情感,哀而不伤,怨而不怒,妙啊!”巴乌演奏家也连连赞叹。
排练很快在星辉音乐厅展开。
初次合练,当西方管弦乐的绵密织体,与马头琴的悠扬苍茫、笛箫的清越空灵、琵琶的珠落玉盘、巴乌的如泣如诉碰撞在一起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一种既熟悉又陌生,既东方又世界的音响空间,在排练厅中缓缓展开。
乐手们仿佛被音乐带入了一个充满水墨意境的江湖世界:
他们“看”到了月下飞檐走壁的身影,“听”到了竹林间剑刃破风的声音,“感受”到了压抑心底的炽热情感与无法挣脱的命运束缚。
尤其是那首《永恒的誓言》主题,由弦乐群奏出,马头琴适时加入呼应。
那种悠远、深情而又带着无尽遗憾的旋律,让许多乐手在演奏时都不自觉地沉浸其中,眼眶微湿。
指挥更是兴奋不已,他挥舞着指挥棒,对斯语说道:“斯语先生,这部作品……它超越了单纯的协奏曲或者组曲!它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我相信,它一旦面世,必将再次震动乐坛!”
斯语站在排练厅一角,安静地聆听着。
实际的音响效果,基本符合他的预期,甚至在某些细节处,因演奏家的二次创作而更添光彩。
他知道,《卧虎藏龙》的音乐世界,已经在这个平行时空,成功地立了起来。
它的出现,不仅是他个人音乐版图的重要扩充,也为这个世界的听众,打开了又一扇领略东方独特美学与哲学意蕴的音乐之门。
接下来,就是选择何时,以何种方式,将这部《卧虎藏龙》协奏组曲,正式推向公众的视野。
或许,帝都音乐学院的那场讲座,会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斯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