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军压境的那天清晨，襄阳城的鸡叫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可我（林越）站在北城墙的了望塔上，却没听到半点炊烟升起的动静——全城的百姓和弟子们，都攥着家伙守在各自的岗位上，连七八岁的孩子都拿着木剑，蹲在城墙根下盯着远方的官道。
怀里的青铜丐钵微微发烫，这是“预警”技能在起作用。我眯起眼往远处看，只见地平线上滚起一团黑黄色的尘烟，像一条疯跑的黄龙，越来越近，越来越浓，连太阳都被遮得黯淡了几分。
“林长老！蒙古人来了！看这规模，至少有五万大军！”负责侦查的丐帮弟子陈默从马上跳下来，手里的望远镜还冒着热气——这是我根据现代图纸，让李老栓父子打造的简易望远镜，虽然倍数不高，但能比肉眼早半个时辰发现敌军。
我接过望远镜，镜头里的景象让我心一沉：蒙古骑兵排成密密麻麻的方阵，马背上的士兵挥舞着弯刀，阳光照在刀身上，闪着冷森森的光；方阵后面，是几十架比之前见过的更大的回回炮，炮身上蒙着黑布，看着就透着一股狠劲；最前面的几面黑色旗帜上，绣着蒙古大汗窝阔台的狼头徽记，被风吹得“哗啦啦”响。
“传我命令，各城墙做好战斗准备！峨眉派守西城墙，重点防回回炮；全真教守东城墙，注意蒙古骑兵迂回；昆仑派带三百弟子绕到蒙古军后方，袭扰他们的粮草队；丐帮弟子分两队，一队守北城墙，一队在城内街巷设伏，防止蒙古人破城后巷战！”我放下望远镜，声音尽量平稳，可手心里还是攥出了汗——这是我穿越到南宋后，遇到的最大规模的硬仗，容不得半点差错。
陈默刚要转身传令，西城墙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紧接着就是峨眉派弟子的呐喊声。我心里一紧，赶紧往西边跑，刚到西城墙，就看到苏晴正带着弟子们往城下扔石头，可蒙古人的云梯已经搭在了城墙上，几个蒙古兵正抓着云梯往上爬，离城头只有两丈远。
“用防火箭！把油布裹在箭头上，点着了射云梯！”我扯开嗓子喊——这是之前演练过无数次的战术，防火箭能烧断云梯的木头，让蒙古兵摔下去。
苏晴听到我的声音，立刻下令：“峨眉弟子听令，防火箭准备！瞄准云梯根部，放！”
十几个峨眉弟子立刻掏出裹着油布的箭矢，用火折子点着，“嗖”地射向城下。火矢拖着长长的火苗，精准地落在云梯底部，干燥的木头瞬间就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爬在云梯上的蒙古兵惨叫着往下跳，有的直接摔进了城墙下的反坦克壕沟里，被沟底的尖木扎穿了盔甲。
可蒙古人根本不怕死，后面的士兵推着新的云梯继续冲，回回炮也开始发射，几百斤重的石头砸在城墙上，震得砖屑乱飞，有几个丐帮弟子没站稳，直接从城头摔了下去，我刚想伸手拉，却只抓住一片扬起的衣角。
“林越！蒙古人的回回炮太猛了，西城墙的马面快撑不住了！”苏晴的盔甲上沾着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蒙古人的，她手里的长剑已经砍出了几个缺口，“要不要让昆仑派的弟子提前回来支援？”
我咬了咬牙，看着远处还在迂回的昆仑派弟子——他们已经快摸到蒙古军的粮草队了，这时候撤回来，之前的部署就全白费了。“不行！昆仑派不能撤！你让弟子们往马面后面退，用沙袋和木材加固，先拖时间！我去调预备队过来！”
刚跑下西城墙，就看到耶律帮主带着几百个丐帮弟子往这边冲，每个人手里都扛着沙袋：“林越！不用调预备队了，我们来了！这些都是之前参与加固城墙的弟子，熟悉马面的结构，让他们上最合适！”
我心里一暖——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靠谱。耶律帮主带着弟子们冲到西城墙的马面后，立刻开始用沙袋堆防御工事，有的弟子甚至直接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裹在沙袋外面，用来缓冲石头的冲击力。
蒙古人的回回炮还在砸，可马面后面的防御工事越来越厚，石头砸上去，顶多留下一个坑，再也穿不透了。我趁机让人把改良后的投石机推到城头，这些投石机比蒙古人的回回炮轻便，能快速调整角度，我亲自瞄准一架回回炮，喊了声“放”，一块五十多斤的石头“呼”地飞出去，正好砸在回回炮的支架上，把支架砸得歪了过去，炮身“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砸伤了几个蒙古兵。
“好！打得好！”城头上的弟子们欢呼起来，士气一下子提上去了。可没等我们高兴多久，蒙古军阵里突然冲出一队轻骑兵，绕到东城墙方向，看样子是想从东城墙突破。
“丘掌门！东城墙小心蒙古骑兵！”我对着传令兵喊，可东城墙离西城墙有三里地，等传令兵跑过去，说不定蒙古人已经爬云梯了。就在这时，怀里的青铜丐钵突然亮了一下，“传音”技能被激活了——我赶紧集中精神，对着丘处机的方向传递消息：“丘掌门，蒙古轻骑兵袭扰东城墙，用绊马索！”
没过多久，东城墙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和惨叫声，我知道，丘处机肯定收到消息了。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陈默来报，东城墙的蒙古轻骑兵踩中了全真教设的绊马索，摔死了一大半，剩下的都被全真教弟子用弓箭射退了。
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蒙古人已经发起了五次进攻，可连一次都没摸到城头，反而丢下了上千具尸体，壕沟里都快堆满了。阔端坐在远处的高头大马上，脸色铁青，他挥了挥手，蒙古军慢慢往后撤，退到了离城墙十里远的地方扎营。
城头上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弟子们互相拥抱，有的甚至哭了出来——这半天的仗，打得太苦了，光丐帮弟子就牺牲了两百多个，峨眉派和全真教也各有伤亡。我走到城墙边，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蒙古尸体，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这只是蒙古人的第一次进攻，他们肯定还会有更狠的招数。
苏晴走过来，递给我一块干粮：“先吃点东西，你从早上到现在还没碰过一口饭。蒙古人今天不会再攻了，他们也需要休整。”
我接过干粮，却没胃口吃，看着远处蒙古军营里升起的炊烟，心里琢磨着：阔端是窝阔台的儿子，打仗一向狠辣，今天却这么快就撤兵，肯定有猫腻。是想养精蓄锐，明天用更厉害的战术？还是想围而不攻，切断我们的粮道？
“陈默，你带几个机灵的弟子，乔装成流民，绕到蒙古军营附近侦查，看看他们晚上有没有动静，特别是粮道和回回炮营的位置。”我把干粮塞回怀里，“小心点，别被蒙古人发现了。”
陈默点了点头，带着五个弟子换上破烂的衣服，脸上抹了点灰，偷偷从城墙的排水口钻了出去——这是我们之前为了方便侦查，特意留的通道，只有水桶粗细，正好能容一个人钻出去。
夕阳西下的时候，陈默回来了，身上沾了不少泥，嘴角却带着笑：“林长老，您猜对了！蒙古人晚上果然没打算安生，他们派了一支千人队，想绕到城南的粮道，切断咱们的粮草运输。而且我还看到，他们的回回炮营就设在离西城墙五里远的山坡上，防守不算太严，只有两百多个士兵看守。”
我心里一喜——这可是个好机会！只要能烧掉蒙古人的回回炮，明天他们的进攻就会弱一大半；要是能保住粮道，咱们就能跟他们耗下去。
“耶律帮主，你带五百丐帮弟子，连夜赶到城南粮道，设下埋伏，等蒙古人的千人队过来，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我转身对着耶律帮主说，“苏晴，你带两百峨眉弟子，跟我去夜袭回回炮营，咱们把他们的回回炮全烧了！丘掌门，东城墙就交给你了，要是蒙古人趁虚进攻，你一定要守住！张磊兄，昆仑派继续盯着蒙古人的粮草队，要是他们有动静，就袭扰一下，别让他们安生！”
所有人都领了命，开始分头准备。我和苏晴带着峨眉弟子，从排水口钻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只有星星和月亮照着路。蒙古军营的方向亮着不少火把，像一群鬼火，在黑暗里晃来晃去。
我们绕到回回炮营附近的山坡上，趴在草丛里观察——两百多个蒙古兵正围着篝火喝酒，有的甚至已经睡着了，回回炮就乱七八糟地放在旁边，连炮身上的黑布都没卸下来。
“苏晴，你带一百弟子从左边绕过去，解决看守的士兵；我带一百弟子从右边绕过去，用防火箭烧回回炮。记住，动作要快，别惊动了蒙古大营的人！”我压低声音说。
苏晴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带着弟子们悄无声息地往左边摸去。我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草丛里，心里默念了一句“小心”，然后带着弟子们往右边爬。
离回回炮还有三十步的时候，左边突然传来一阵闷哼声——苏晴她们得手了！我立刻下令：“防火箭准备，放！”
弟子们掏出火折子，点着裹着油布的箭矢，朝着回回炮射去。火矢落在炮身上，沾着油的黑布瞬间就烧了起来，火舌“噌”地窜起一丈多高，把整个回回炮营都照亮了。
“不好！有敌人！”几个没睡着的蒙古兵惊叫起来，可没等他们拿起武器，苏晴就带着弟子们冲了过来，短刀一挥，就解决了两个。剩下的蒙古兵吓得魂飞魄散，有的往蒙古大营跑，有的直接跪在地上求饶。
我看着熊熊燃烧的回回炮，心里松了口气——这一下，至少能让蒙古人明天的进攻推迟几个时辰。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蒙古人的呐喊声：“抓刺客！别让他们跑了！”
“不好，蒙古人来了！撤！”我拉着苏晴的手，转身就往山坡下跑。弟子们跟在后面，有的还在往回扔石头，拖延蒙古人的速度。
跑到排水口的时候，耶律帮主带着丐帮弟子正好从里面钻出来：“林越！我们成功了！蒙古人的千人队被我们打退了，还缴获了不少粮草！你们怎么样？”
“我们也成功了！回回炮全烧了！”我喘着气说，“快，蒙古人追过来了，赶紧进城里！”
所有人都钻进排水口的时候，蒙古骑兵已经追到了山坡下，他们看着燃烧的回回炮营，气得嗷嗷叫，却只能在后面放箭，根本追不上我们。
钻进城里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城墙上的弟子们看到我们回来，都欢呼起来。我靠在城墙上，看着远处还在燃烧的回回炮营，心里却没多少喜悦——这只是第一场仗，后面的仗，只会更难打。
苏晴递给我一碗水，我喝了一口，感觉嗓子里的火终于灭了点。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忧：“林越，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明天还要打仗呢。”
我摇了摇头，看着东边渐渐亮起来的天空：“睡不着，得赶紧跟大家商量一下，明天怎么应对蒙古人的进攻。阔端吃了这么大的亏，明天肯定会用更狠的招数，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正说着，陈默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林长老！曹友闻将军派人送来消息，说朝廷的援军已经到了襄阳外围，大概有三万人，明天一早就能赶到！”
我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有了朝廷的援军，咱们就不是孤军奋战了！我把纸条递给耶律帮主和苏晴，笑着说：“太好了！有了援军，咱们明天就能跟蒙古人好好打一场了！”
耶律帮主和苏晴看着纸条，也笑了起来。城墙上的弟子们听到消息，欢呼声响得比之前还大，连蹲在城墙根下的孩子都蹦了起来，挥舞着手里的木剑。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它已经不烫了，可我能感觉到，它里面好像藏着一股力量，在跟我一起，期待着明天的战斗。
蒙古大军虽然厉害，可咱们有坚固的城墙，有改良的兵器，有齐心协力的弟子和百姓，还有即将到来的援军。这场仗，咱们不一定会输。
天边的太阳慢慢升了起来，照亮了襄阳城的城墙，也照亮了城墙上一张张坚定的脸。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剑——明天，就是咱们跟蒙古人真正较量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