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粮库西角门的石头堆前,手里拿着根木棍扒拉着石块——昨天抓了内鬼张顺后,就赶紧让人把这暗门用碎石和黄土封了,可总觉得不踏实,今天特意过来再检查一遍,顺便看看新换的巡逻队有没有摸清路线。
“林长老,您放心,这石头缝里都灌了泥浆,晾干后比夯土还结实,就算蒙古人来了,也得凿半个时辰才能打开。”负责加固的弟子王大牛拍着胸脯说,他是之前钱塘分舵的污衣派弟子,平叛时跟着我冲在前头,手脚麻利又靠谱,这次特意把他调过来守粮库。
我点点头,又绕到粮库正门,看着巡逻队的弟子们列队走过——一共十二个人,六个人一组,每组都带着铜锣和火把,每隔半个时辰就绕粮库走一圈,遇到异常就敲锣示警。“你们记住,要是看到穿灰布衫、带黑木牌的人,别惊动他们,先悄悄跟住,等其他组过来再合围,知道吗?”
领头的弟子赶紧应下:“记住了林长老!我们都看过您画的‘细作画像’,绝不会放跑一个!”
正说着,陈默骑着马跑过来,手里拿着张纸:“林长老,情报堂刚查到,东城客栈里抓的那三个幽冥教弟子,招了!他们说蒙古游骑会在十五日夜半时分,从西城外的树林里过来,想趁着巡逻队换班的时候偷袭粮库,还说柳长风在城外还有个藏粮的山洞,里面囤了不少蒙古给的粮草,准备叛乱失败后用。”
我心里一沉——柳长风这老狐狸,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走,去西城树林看看!咱们得在那儿设个埋伏,再把藏粮的山洞找出来,不然等蒙古游骑来了,内外夹击就麻烦了。”
我们俩骑着马往西城走,路过流民安置点时,看见张大爷正带着几个流民在磨镰刀,准备明天去开垦荒地。“林长老!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张大爷挥着手里的镰刀喊。
“去城外看看,防着蒙古人来捣乱。”我勒住马,“您跟流民们说,要是晚上听到城外有动静,别出来,关好门,丐帮弟子会保护你们的。”
张大爷点头:“放心吧!我们都把您教的‘应急疏散路线’记下来了,真有事儿,我们就往南撤,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出了城,陈默凭着他的追踪技巧,很快就找到了西城外的树林——这地方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小路能进来,确实是设埋伏的好地方。“咱们可以在小路两边挖些陷阱,再在树上藏几个弟子,等蒙古游骑进来,先放箭射他们的马,再用石头砸,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陈默指着树林里的地形说。
我掏出纸笔,画了个简单的埋伏图:“你明天带二十个弟子过来,在这儿挖五个陷阱,每个陷阱里插些削尖的木头,再在树上绑些火把,等蒙古人进来,就把火把扔下去,既能照明,又能吓唬他们的马。另外,你再派些人去查柳长风的藏粮洞,重点查西城外的废弃窑厂,那种地方最容易藏东西。”
陈默接过图纸,揣进怀里:“放心吧,我今晚就去查窑厂,明天一早准能有消息。对了,苏晴姑娘让我跟您说,峨眉派来的两个弟子已经到驿站了,让您今晚过去一趟,商量下后天出发去敦煌的事。”
我点头:“知道了,我今晚处理完这儿的事就过去。你记得跟弟子们说,设埋伏的时候动静小点,别让蒙古人察觉了。”
安排好埋伏的事,我又回了趟粮库,看着弟子们把新做的“防火箭”搬到粮库顶上——这箭是用浸了油的麻布裹着箭头做的,遇到蒙古人的云梯,一箭射过去就能烧起来,上次守襄阳时用过,效果特别好。“你们把防火箭分好,每个箭楼里放二十支,再备些水,别烧到自己人。”
忙到傍晚,才算把粮库的防御安排妥当。我骑着马往驿站走,夕阳把天空染得通红,路上的流民都在忙着收晾晒的粮食,见了我都热情地打招呼——自从平叛后,丐帮在襄阳的威望越来越高,弟子们走在街上,再也没人敢像以前那样欺负流民了。
到了驿站,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苏晴正坐在院子里跟两个年轻弟子说话,见我进来,赶紧站起来:“你可来了!这两位是我师傅派来的弟子,李青和赵雪,他们都去过西域,熟悉敦煌的路线,还会说几句西夏话。”
我跟他们打了招呼,李青赶紧递过来一张地图:“林长老,这是我们画的‘襄阳到敦煌路线图’,上面标了哪些地方有水源,哪些地方容易遇到蒙古游骑,我们还在旁边写了应对的法子,您看看。”
我接过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得清清楚楚:蓝色的是河流,红色的是蒙古游骑常出没的地方,黑色的是驿站和丐帮分舵的位置,甚至还在旁边写着“遇到风沙就往岩石后面躲”“看到骆驼队先观察是不是西域商人”这样的小提示,比情报堂的地图还细致。
“辛苦你们了,有这张地图,咱们去敦煌就省心多了。”我把地图折好揣进怀里,苏晴已经把饭菜端了上来:“别光看地图了,快吃饭吧!这是驿站炖的鸡汤,特意给你留的,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
吃饭的时候,赵雪突然说:“林长老,我们这次去敦煌,除了找传功钵线索,还要留意幽冥教的人。我师傅说,幽冥教最近在西域活动频繁,好像在找什么‘魂石’,跟您要找的传功钵说不定有关联。”
我心里一动——方鹤鸣长老之前说过,传功钵需要“三魂石”激活,难道幽冥教也在找三魂石?“你们知道他们要找的‘魂石’长什么样吗?有没有什么特征?”
赵雪想了想:“听西域的商人说,那种石头是暗红色的,晚上会发光,摸起来还会发热,好像叫‘山魂石’,据说藏在西夏的兴庆府,不过具体在哪儿就不知道了。”
我攥紧了手里的筷子——这不就是传功钵线索里提到的“山魂石”吗?看来幽冥教和蒙古都在找三魂石,这次去敦煌,不仅要找秘密石室,还得跟他们抢山魂石,任务比我想的还要重。
“咱们到了敦煌,先去峨眉派的联络点,跟掌柜的打听下西夏的情况,再找丐帮分舵的弟子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品堂的人——他们是西夏的官方武林组织,说不定知道山魂石的下落。”我放下筷子,跟他们商量着行程,“另外,咱们得伪装成西域商人,这样不容易引起蒙古人和幽冥教的注意,李青和赵雪会说西夏话,到时候就由你们跟当地人沟通,我和苏晴负责留意周围的动静。”
李青和赵雪赶紧点头:“放心吧林长老,我们都准备好了,还带了些西域的特产,像葡萄干、和田玉之类的,装成商人绝对没问题。”
吃完饭,苏晴把我叫到驿站的院子里,递给我一件厚羊皮袄:“敦煌晚上特别冷,比襄阳冷多了,这件羊皮袄是我师傅让我给你带的,里面还缝了个暗袋,能装你的青铜丐钵和玉佩,不容易被人发现。”
我接过羊皮袄,摸了摸里面的暗袋,大小正好能装下青铜丐钵和那块刻着“钱塘潮”的玉佩。“谢谢你,还有你师傅,每次都想得这么周到。”
苏晴笑了笑:“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们明天出发前,再去趟丐帮总部,跟耶律齐帮主辞行,顺便拿些传信傀儡——要是在敦煌遇到危险,也好跟总部联系。对了,陈默那边的埋伏和藏粮洞,你明天要不要再去看看?”
“不用了,陈默办事我放心。”我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里突然踏实了不少,“咱们这次去敦煌,虽然危险,但有你们三个帮忙,还有丐帮和峨眉派的支持,一定能找到传功钵线索,还能阻止蒙古和幽冥教的阴谋。等咱们回来,就跟耶律齐帮主一起,好好准备抗蒙,绝不让蒙古人踏进襄阳一步。”
苏晴点点头,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坚定:“嗯!咱们一定能成功!明天出发后,咱们就沿着渭水走,过了宝鸡,再往西北走,大概二十天就能到敦煌,路上咱们轮流骑马,轮流休息,争取早点到。”
回到驿站的房间,我把青铜丐钵和玉佩放进羊皮袄的暗袋里,又检查了一遍行李:陈默给的“沙漠生存手册”、苏晴准备的“清心解毒丹”、李青和赵雪画的路线图,还有张大爷给的干菜和馍,一样都没少。
躺在床上,我摸了摸怀里的羊皮袄,暗袋里的青铜丐钵微微发热,像是在跟我一起期待着敦煌的旅程。我知道,明天出发后,等待我们的会是风沙、蒙古游骑和幽冥教的阴谋,但只要我们四个齐心协力,有丐帮和峨眉派的支持,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驿站里的弟子们都已经睡了,只有远处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规划着明天的行程,期待着早日抵达敦煌,找到传功钵的线索,为丐帮、为南宋,争取更多的时间。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们就收拾好行李,骑着马往丐帮总部赶。耶律齐帮主和周沧长老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个布包:“林越,这是传信傀儡,一共十个,遇到危险就点燃,总部能在三天内收到消息。还有这些干粮和水囊,你们路上用,到了敦煌要是遇到麻烦,就跟当地的丐帮分舵联系,他们会帮你们的。”
我接过布包,心里一暖:“谢谢帮主,谢谢周长老!我们一定早点回来,带传功钵的线索回来!”
耶律齐帮主拍了拍我的肩膀:“路上注意安全,别硬拼,丐帮永远是你们的后盾。等你们回来,咱们再一起商量抗蒙的事,一定要把蒙古人挡在襄阳城外!”
我们骑着马,朝着西北的方向出发了。耶律齐帮主和长老们的身影越来越小,襄阳城的轮廓渐渐消失在晨雾里。李青和赵雪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路线图,苏晴跟在我身边,手里握着剑柄,陈默则骑着马跟在最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马蹄声在官道上响起,朝着渭水的方向,一步一步,坚定而执着。我知道,敦煌的旅程已经开始,传功钵的线索就在前方,而我们的使命,就是找到线索,阻止蒙古和幽冥教的阴谋,为南宋的百姓,守住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