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军撤兵的烟尘渐渐消散,襄阳城墙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但空气中残留的硝烟味,仍在提醒着每一个人这场战斗的惨烈。我站在南城墙的垛口旁,望着远处空荡荡的蒙古营垒,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林长老,您都站在这儿半个时辰了,该歇歇了。”陈默捧着一件干爽的外袍走过来,他的左臂还缠着绷带,那是昨天抵挡蒙古人攻城时被箭划伤的。
我接过外袍披上,指尖触到布料上的补丁,心里一阵暖。“城里情况怎么样?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统计得差不多了。”陈默递来一本册子,声音低沉,“丐帮弟子战死八十七人,重伤一百二十三人;朝廷守军阵亡三百多,百姓伤亡也有五十多。粮食还够支撑一个月,但药品和箭矢损耗太大,得尽快补充。”
我翻着册子,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张鲜活的脸,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你安排人把阵亡弟子的后事办妥当,家属的抚恤要从优。重伤的弟子集中到总部后院医治,我一会儿去看看他们。”
“好嘞。”陈默应着,又补充道,“还有件事,刚才赵舵主来报,说城里几家粮铺趁火打劫,把米价抬得老高,百姓们都快买不起粮了。”
我眉头一皱,这节骨眼上居然有人发国难财。“走,去看看。”
跟着陈默来到西城的粮市,远远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一家挂着“张记粮铺”招牌的店铺前,围了不少百姓,一个穿绸缎的掌柜正叉着腰,对着人群嚷嚷:“现在兵荒马乱的,粮食运进来多不容易?嫌贵就别买,有的是人抢着要!”
一个老婆婆拉着小孙子,眼泪汪汪地说:“掌柜的,行行好,便宜点吧,家里都快断粮了。”
掌柜的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别在这儿碍事,没钱就别来凑热闹!”
我快步上前,沉声道:“掌柜的,蒙古人刚退,百姓们日子本来就不好过,你这样抬价,良心过得去吗?”
掌柜的转头打量我,见我穿着丐帮的衣服,脸上露出不屑:“我做生意关你丐帮什么事?少多管闲事!”
“襄阳城是大家的家,要是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这城守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提高声音,“我劝你立刻把粮价降回战前水平,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掌柜的脸色一变,刚想反驳,人群里突然有人喊:“林长老说得对!这时候抬价就是黑心!”接着,附和声此起彼伏。掌柜的见众怒难犯,只好悻悻地说:“行,我降,我降还不行吗?”
解决了粮价的事,我又去了流民安置点。之前蒙古人围攻时,不少城外的百姓逃到了城里,现在虽然暂时安全了,但安置点里拥挤不堪,卫生条件也差。几个孩子正围着一个破碗抢东西吃,脸上沾满了泥污。
负责安置点的弟子见我来了,连忙迎上来:“林长老,您来了。现在安置点里有两千多流民,吃的还能勉强供应,但住处不够,好多人只能睡在露天里,还有几个老人孩子生病了。”
我走到一个生病的老婆婆身边,她蜷缩在草席上,脸色蜡黄,呼吸微弱。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怎么不给她治病?”
“药材不够了,退烧药早就用完了。”弟子无奈地说。
我心里一紧,从怀里掏出青铜丐钵。之前守城时,这钵的“疗愈”技能帮了不少忙,不知道能不能对普通病症起效。我握住丐钵,集中精神想着要治好老婆婆的病,钵身渐渐发热,一道微弱的绿光从钵底渗出,笼罩在老婆婆身上。
过了一会儿,老婆婆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额头也不那么烫了。周围的流民都看呆了,纷纷议论:“这是神仙法器吧?”“林长老真是活菩萨!”
我松了口气,看来这丐钵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还强。“你把流民里懂医术的人都找出来,让他们负责照看病人。另外,组织大家清理安置点的卫生,挖几个厕所,避免疫病传播。”
安排好安置点的事,我回到丐帮总部,耶律齐帮主正在大堂里等着我。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书信,脸色不太好。
“林越,你来了。”耶律齐把书信推给我,“这是朝廷送来的,主战派的王将军说要嘉奖我们丐帮,但净衣派那边又在闹着要编入官军。”
我拿起书信看了一遍,心里冷笑。净衣派真是死性不改,刚打完仗就想着攀附朝廷。“帮主,您怎么看?”
“我当然不同意。”耶律齐皱着眉,“丐帮历来是江湖门派,要是编入官军,就失去了自由,以后还怎么保护百姓?但净衣派的几个长老联合了一些地方势力,在朝廷那边说我们的坏话,恐怕这事没那么容易了结。”
我放下书信,说道:“帮主放心,我来处理。净衣派现在元气大伤,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们只要把丐帮的功劳和百姓的支持摆出来,朝廷也不敢轻易逼我们。另外,我想趁这个机会,整顿一下丐帮内部,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清理出去。”
耶律齐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现在襄阳刚经历大战,百废待兴,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安排战后重建,一边着手整顿丐帮。我先是召集了各舵的舵主,重新制定了丐帮的规矩,明确了污衣派和净衣派的职责,严禁门派内斗。对于那些之前跟着柳长风叛乱、后来又假意归顺的净衣派弟子,我毫不留情地将他们逐出丐帮。
同时,我还派人去周边的城镇采购药品和粮食,补充襄阳的物资。陈默则带着情报堂的弟子,在城里四处巡查,抓捕那些蒙古人留下的内应。
这天傍晚,陈默匆匆来报,说他们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封写给蒙古人的密信。我立刻跟着陈默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一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中年男人被绑在柱子上,脸色发白。陈默把密信递给我,上面用蒙古文写着:“襄阳城内粮草短缺,人心不稳,可趁机再次进攻。丐帮内部矛盾重重,净衣派可作为内应。”
我看完密信,盯着中年男人:“你是谁?为什么要给蒙古人送信?”
中年男人咬着牙,不肯说话。陈默上前一步,厉声说道:“再不老实交代,别怪我们不客气!”
中年男人还是沉默,我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青铜丐钵。之前我发现,这丐钵不仅能疗愈,还能让人说出真话。我握住丐钵,对准中年男人,钵身发出淡淡的红光。
“说,你是谁的人?”我沉声道。
中年男人浑身一颤,眼神变得迷茫,缓缓开口:“我是净衣派长老孙志远的手下,他让我把信送到蒙古军营,告诉他们襄阳的情况,等蒙古人进攻时,他会带着净衣派的弟子打开城门。”
我心里一凛,没想到净衣派还有人不死心,居然勾结蒙古人。“孙志远现在在哪里?”
“他在城南的一处宅院,那里还有十几个净衣派的弟子,他们都等着蒙古人来。”
我立刻下令,让陈默带着弟子去城南抓捕孙志远。半个时辰后,陈默回来了,说孙志远已经被抓,还缴获了一批兵器。
看着被押上来的孙志远,我怒火中烧:“孙长老,丐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勾结蒙古人,背叛丐帮?”
孙志远低着头,声音沙哑:“我不服,凭什么一个外来的小子能爬到我们头上?丐帮本来就该和朝廷合作,跟着你,迟早会被蒙古人灭了!”
“你错了。”我冷冷地说,“丐帮的根基在百姓,只要我们和百姓站在一起,就永远不会被消灭。像你这样背叛师门、勾结外敌的人,不配做丐帮弟子。”
我下令将孙志远和他的手下关押起来,等后续再处置。处理完这件事,我走出审讯室,夜色已经笼罩了襄阳城。城墙上的火把依旧亮着,丐帮弟子们还在巡逻,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坚定。
我知道,这场战斗虽然胜利了,但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蒙古人不会善罢甘休,净衣派的残余势力也还在暗中活动,朝廷内部的主战派和主和派争斗不断。但我不会退缩,只要有青铜丐钵在,有丐帮的弟子们在,有襄阳的百姓在,我就有信心守住这座城,守住南宋的这片土地。
回到房间,我拿出青铜丐钵,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符文。钵身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我的心意。我看着它,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未来有多难,我都会带着丐帮,和蒙古人抗争到底,直到把他们赶出中原,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