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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且战且退
冲出了那片因为龙灵自爆而暂时陷入死寂的核心区域，周遭熟悉的狂暴雷霆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劈打在摇摇欲坠的仙元力护盾上，发出连绵不绝的爆鸣。
我咬紧牙关，将所剩不多的仙元力催谷到极致，护盾的光芒虽然黯淡，却依旧顽强地支撑着，如同一叶在惊涛骇浪中艰难前行的小舟。
身下的林疯狂，状态更是糟糕。车身不时闪过几串不稳定的电火花，发出“滋啦”的杂音，原本流畅的金属外壳此刻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和焦黑的痕迹，那是之前硬抗龙灵攻击和最后自爆冲击留下的创伤。他连维持基本的悬浮都显得异常吃力，全靠我分出一股仙元力托着，才能勉强跟上我的速度。
“妹……妹子……”他的传音断断续续，带着明显的杂音，像是信号不良的老旧收音机，“老子……感觉……快要……散架了……这波……亏大了……核心……还没捂热乎呢……”
“少废话，集中精神维持核心运转！”我低喝道，神识如同蛛网般铺开，警惕地扫描着四周，“只要机械之心不熄火，你就死不了！等找到安全地方，吸收了那混沌雷核，这点损伤算什么？”
话虽如此，但我心里同样沉重。林疯狂的损伤比预想的要严重，不仅仅是机身，连他的灵识（或者说AI核心？）似乎都受到了震荡。这九霄雷池绝非善地，谁也不知道除了那雷狱龙灵之外，还会不会孕育出其他可怕的雷系精怪。
我们现在状态奇差，可谓是虎落平阳，任何一点意外，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我们沿着相对“薄弱”的雷霆路径艰难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前方一片原本平静（相对而言）的雷云之中，突然传来了数道尖锐的嘶鸣声！
紧接着，十几道由精纯雷霆凝聚而成的身影，从中电射而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些身影形态各异，有的像鸟，有的像蛇，有的甚至是不规则的几何体，但无一例外，通体都由跳跃的电弧构成，散发着强烈的能量波动和……饥饿的情绪？
是雷灵！而且是一群低阶雷灵！
若是平时，这些最多相当于天仙初期的雷灵，根本不被我和林疯狂放在眼里，随手就能打发。但此刻，我们油尽灯枯，它们却成了索命的阎王！
“妈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林疯狂骂骂咧咧，试图调动能量激活护盾或者武器系统，但车头只是闪烁了几下微弱的电光，便再次沉寂下去，“不行……能量回路……受损严重……暂时……趴窝了……”
“交给我！”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眼神变得锐利。
不能缠斗，必须速战速决！
我并指如剑，体内《红尘百媚图》功法再次运转。这一次，我没有动用消耗巨大的仙元力进行直接攻击，而是将神念与红尘法则结合，化作无形的涟漪，扩散开去。
“红尘惑心，万象皆虚！”
我的目标，依旧是它们那并不算高的灵智！
无形的法则波动扫过那群雷灵，它们前冲的势头顿时一滞。那由纯粹雷霆构成的、简单的意识，瞬间被无数纷乱的幻象所充斥——它们看到了更可口的“雷霆美食”在旁边出现，看到了同伴突然变成了攻击自己的敌人，甚至看到了令它们本能畏惧的、更高阶雷灵的气息……
“嘶嘶？”
“嘎！”
混乱，瞬间产生！
十几头雷灵仿佛无头苍蝇般，有的调转方向扑向空处，有的互相撕咬起来，有的则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原地。
我抓住这瞬间的空隙，托着林疯狂，将速度提升到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限，如同鬼魅般从这群陷入混乱的雷灵缝隙中一穿而过！
没有回头，没有恋战。
直到将那混乱的嘶鸣声远远甩在身后，我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心神丝毫不敢放松。
“干得……漂亮……妹子……”林疯狂有气无力地赞了一句，“你这……忽悠大法……真是……老少咸宜……人兽通吃……”
“闭嘴！节省能量！”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神识却时刻关注着他的状态。他车身上那些裂纹，似乎在缓慢地自我修复，但速度极其感人，显然之前的损伤触及了根本。
接下来的路途，我们变得更加谨慎。我几乎将隐匿气息的法门运转到了极致，如同行走在阴影中的刺客，尽可能避开所有能量波动异常的区域和一些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巨型雷暴团。
然而，九霄雷池的凶险，远不止于此。
有时，我们会误入一片“寂灭雷域”，那里的雷霆并非狂暴，而是带着一种死寂、湮灭的气息，悄无声息地侵蚀着护盾和我们的生机，逼得我不得不耗费更多仙元力强行冲出去。
有时，又会遭遇“幻心魔雷”，这种雷霆不伤肉身，专攻仙魂，能引动心魔，制造出极其逼真的幻境。若非我修炼《红尘百媚图》，本身就对心神类攻击有极强抗性，恐怕早已沉沦其中。
一路之上，可谓是步步惊心。
我和林疯狂互相扶持，他偶尔在能量稍微恢复一丝时，会强行启动一次微弱的能量护盾，帮我抵挡最致命的几次偷袭；而我，则负责大部分的赶路、隐匿和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我们的配合愈发默契，往往一个眼神（虽然他现在没有眼睛，但屏幕上的表情符号和神念波动我能清晰感知），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左前方……三百里……有片雷云……能量反应……相对平和……或许……可以……暂时歇脚……”林疯狂凭借其机械之心对能量的敏锐感知，偶尔会给出一些关键提示。
我依言转向，果然发现了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虽然依旧有雷霆闪烁，但强度和频率都低了很多，足以让我们稍微喘口气，处理一下伤势，恢复一丝仙元力。
就这样，我们一路且战且退，时而隐匿，时而爆发，时而迂回，时而强行突破。
我身上的伤势在反复的压榨和短暂的调息中，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金仙级的肉身恢复力极强，但也架不住这种持续的高强度消耗和损伤。仙元力的恢复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
林疯狂的情况稍好一些，他的机械之心似乎在缓慢地吸收着周围环境中游离的、相对温和的雷霆能量进行自我修复，虽然杯水车薪，但至少稳住了伤势，没有继续恶化。
我们就像两个伤痕累累的旅人，在无尽的雷霆荒漠中跋涉，唯一的信念，就是尽快离开这里，找到一个真正的安全港。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几天，在这片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雷光的地方，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终于，当我再次强行冲出一片密集的雷暴区后，前方视野豁然开朗！
那令人窒息、无处不在的狂暴雷霆威压，骤然减轻了许多。虽然依旧有电蛇游走，雷声轰鸣，但强度已经下降到天仙级别都能勉强承受的程度。
我们，已经抵达了九霄雷池的外围区域！
回头望去，那是一片无边无际、色彩斑斓（主要是紫色、银色和暗红色）、仿佛连接着天与地的雷霆炼狱。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像是炼狱的边缘。
“终于……出来了……”我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电焦味的浊气，一直紧绷的心神，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丝。
但我也知道，这里并非绝对安全。九霄雷池名声在外，难保不会有其他修士或者妖族在附近活动，杀人夺宝在仙界是家常便饭。以我们现在的状态，随便来个实力稍强的天仙，都可能让我们阴沟里翻船。
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绝对隐蔽的地方。
“疯子，扫描一下附近，找找有没有适合藏身的地方，比如陨石带、废弃洞府、或者能量紊乱能屏蔽感知的区域。”我一边说着，一边取出几颗恢复仙元力的丹药塞入口中，苦涩的药力化开，稍微滋润了一下干涸的经脉。
林疯狂的屏幕亮起，扫描光束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正在扫描……能量雷达……受损……精度下降……嗯……东南方向……大概……五十万里外……有一片……规模不小的……陨星带……能量反应……杂乱……应该……能屏蔽……大部分……神识探查……”
“五十万里……不远！”我精神一振，“指路！”
调整方向，我再次提起所剩不多的仙元力，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朝着林疯狂指示的方向，小心翼翼而又坚定地飞去。
希望，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