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人的算盘,打得比他妈的机关枪都响。
不过,老子的地盘,还轮不到他们来下注。
王永江看着张作霖脸上那抹熟悉的、狼崽子盯上肥羊般的笑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知道这位爷又要开始整活了。
他压低声音,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大帅,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英美七国,背后站着的是整个西方世界,咱们现在家底薄,硬碰硬,那叫鸡蛋碰钢板……”
“钢板?”张作霖伸出粗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那份印着油墨香的《北京宪政备忘录》,眼神里全是“你在教我做事”的轻蔑,“王先生,你见过会自己裂开的钢板吗?”
他指尖在那几个格外刺眼的汉字——“超自然统治”上划过。
那字迹仿佛带着洋人特有的傲慢,隔着纸张都能闻到一股子雪茄和偏见混合的酸腐味。
也就在这一瞬间,只有张作霖能看到的半透明面板在他眼前一闪。
【外交话语权:23%】
【特殊状态:被动(“神权”污名化)】
【嘴炮对洋人最终效果:0】
“妈了个巴子的,输出全靠吼,结果伤害为零?”张作霖心里骂了一句,脸上笑意更浓,“王先生,去,给六国饭店回个话,就说我张作霖,中午准时到。他们不是喜欢讲规矩、谈文明吗?老子今天就去他们家门口,给他们放个惊天动地的文明屁!”
上午,六国饭店宴会厅。
水晶吊灯亮得晃眼,刀叉碰撞声清脆悦耳,空气里弥漫着香水、烤肉和廉价的优越感。
各国公使、武官、记者齐聚一堂,人手一杯香槟,交头接耳,气氛轻松得仿佛在开一场提前到来的庆功宴。
美国公使怀特曼,一个鼻子比鹰钩还尖的半秃老头,正站在人群中央,高举酒杯,用他那自以为是的伦敦腔发表着演讲:“……我们尊重中国的历史,也欢迎她拥抱现代文明。但任何形式的倒退,尤其是诉诸于神秘主义和非理性权威的统治,都是文明世界所不能容忍的。我们此举,是为了帮助我们的中国朋友,走上正确的、光明的道路!”
全场洋人发出心照不宣的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对“东方愚昧”的怜悯和嘲弄。
在他们眼里,那个东北来的军阀,不过是个被符水和咒语冲昏了头的野蛮人,只要文明世界稍微施压,他就会乖乖地把权力交还给那些听话的“文官”。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喧闹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
只见张作霖一个人缓步走了进来。
他没穿那身笔挺的西式礼服,身上依旧是那件洗得发白、边角磨损的旧军氅,仿佛刚从关外的风沙里走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硝烟和生铁的味道。
他身后只跟了个半大的小子,穿着学生装,一脸紧张,那是王永江特意从外交部找来的小译生,一个刚毕业的愣头青,也是王永江安插的“双面传声筒”。
怀特曼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化为更加虚伪的热情:“哦,瞧瞧谁来了!我们尊敬的张大帅,终于肯来听听文明世界的规矩了?”
张作霖理都没理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过全场,最后,死死地钉在了墙上那幅巨大的《辛丑条约》复刻本地图上。
地图上,那些被圈出来的租界地,像一块块烙在中华肌体上的丑陋伤疤。
他的眼神,瞬间冷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整个宴会厅的气氛,从轻松的派对,瞬间变得像鸿门宴一样剑拔弩张。
正午,宴席进行到高潮。
怀特曼显然不想给张作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清了清嗓子,拿起那份《备忘录》,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宣读最后一段:“……为了确保贵国政权的‘去魅化’进程顺利进行,我们一致建议,设立一个由七国代表组成的国际监督委员会,协助并监督临时政府完成权力交接。”
“去魅化”?“国际监督委员会”?
这翻译过来不就是:你不行,我们来帮你体面。
唰!
全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再次聚焦在默不作声的张作霖身上。
他们等着看他或暴怒,或屈服,或色厉内荏地辩解。
张作霖缓缓站起身,端起了面前那杯猩红的葡萄酒。
他晃了晃杯子,看着酒液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暧昧的痕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说句场面话的时候,他手腕猛地一抖!
“啪!”
水晶酒杯被他狠狠地掼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
猩红的酒液四处飞溅,有几滴甚至溅到了怀特曼锃亮的皮鞋上,宛如鲜血。
这一下,比平地惊雷还响!
“谁他妈的说老子没规矩?”张作霖一声怒吼,声若洪钟,震得整个宴会厅的水晶吊灯都在嗡嗡作响,“老子的规矩就一条——在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从今往后,谁再敢给老子递这种狗屁不通的烧火纸,老子就让他全家都听不见明天的钟声!”
话音落下的瞬间,张作霖脑海中的系统界面轰然一震,金光爆闪!
【检测到宿主强烈意志与国运共鸣……“言出法随”天赋激活!】
【技能发动:雷音震荡·初鸣!】
刹那间,肉眼不可见的异变陡生!
离得最近的怀特曼,只觉得两只耳朵里像是被人塞了两颗炸雷,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瞬间失声,只剩下尖锐的耳鸣。
他手中的另一只酒杯,明明没有受到任何碰撞,杯壁上却“咔嚓”一声,凭空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缝隙!
那个被派来当传声筒的小译生,本能地张开嘴,准备将张作霖的话翻译成英文。
可话到嘴边,却完全不受控制地变成了另一句石破天惊的咆哮:“大帅说,他要刨了你们所有列强的祖坟!”
“什么?!”全场哗然!
这句诅咒的恶毒程度,远超任何外交辞令,简直就是不死不休的宣战!
英国武官史密斯下意识地低头,想在备忘录原件上记录下这疯狂的一幕。
可他手中的派克钢笔,笔尖刚一触到纸面,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竟齐根断裂!
黑色的墨水猛地喷涌而出,将那份洋洋洒洒的《备忘录》淋了个透,污浊的墨迹下,“文明”“理性”等字眼显得无比滑稽。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在角落。
几份堆在那里的英文版《泰晤士报》,突然无风自燃!
幽蓝色的火苗“呼”地一下窜起老高,火光之中,四个由火焰构成的汉字轮廓扭曲着浮现,赫然是——“还我河山”!
“我的天!是邪术!”
“这是东方的诅咒!”
洋人精英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惊叫着后退,撞翻了一片桌椅,狼狈得像是见了鬼。
他们引以为傲的理性和文明,在这一连串无法解释的诡异现象面前,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张作霖冷眼环视着这群屁滚尿流的“文明人”,嘴角的冷笑如同刀锋:“怎么?刚才的话没听清?那老子就再说一遍——你们的规矩,在我这儿,就是一张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
深夜,奉天,大帅府密室。
灯火通明,王永江脸上的疲惫被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所取代。
他快步走到张作霖面前,手里拿着几份刚收到的密电。
“大帅,您猜怎么着?您在六国饭店那一吼,简直是平地一声雷,炸出了一堆意想不到的鱼!”他清点着战果,声音都在发颤,“就在刚才,三个在外交部任职的前清旧员连夜求见,说是被您骂醒了,愿意献上他们私藏多年的‘庚子赔款黑账’,里面全是洋人当年怎么做假账多拿钱的铁证!还有,天津海关的一个老账房托人捎信,说他手里有宣统三年各国签的‘关税分成’真本,跟现在公布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王永江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张作霖:“大帅,您今天那一嗓子,不光是震聋了洋鬼子的耳朵,更是震醒了咱们自己人的人心啊!”
张作霖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远处使馆区的灯火,似乎比往日黯淡了许多。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问王永江,又像是在问自己:“他们总以为,文明是他们写在书里的条条框框?老子今天就要让他们掰开脑子想明白一件事——话,得从咱们中国人的嘴里说出来,才算数!”
他的眼前,系统面板再次浮现,数据已经焕然一新。
【外交话语权:41%(↑18%)】
【技能“雷音震荡”余波持续24小时,影响范围内,所有敌对势力文书、契约类物品稳定性大幅下降】
【特殊事件触发:条约裂痕】
这一夜,北京城无炮无兵,却胜过千军万马。
列强用条约和谎言构筑的纸墙,在这一声来自东方的怒吼中,已然开始龟裂。
王永江看着大帅沉稳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大帅,今天那一吼,怕是不止惊动了北京城里的人。我总有种感觉,这声音传得比我们想的要远,或许……也惊醒了一些沉睡了很久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