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兵工厂的庆功宴,酒气与肉香四溢,吹牛声回荡在空气中。
一群身材魁梧的军官正围着新出炉的“奉造十七式”步枪仔细打量,那眼神,比看自家老婆还他娘的亲热。
“好家伙!这枪管,光滑!这枪托,厚实!比那小日本的三八大盖带劲多了!”吴俊升一张黑脸喝得油光发亮,蒲扇般的大手“啪”地一声拍在桌上,震得酒碗里的高粱白酒都漾了出来。
他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吼道:“大帅!咱现在枪也有了,路也修到家门口了,下一步,是不是该拉着队伍,给南满那帮狗娘养的来个‘大扫除’?”
这话一出,原本喧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三秒,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聚焦在了主座上。
张作霖却没搭理他,叼着根不知道从哪儿拔来的草棍,正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高空之中,一个微弱的“嗡嗡”声由远及近,一个模糊的小黑点正慢悠悠地从奉天上空掠过。
“妈的,又是小日本的侦察机,跟苍蝇似的,没完没了了!”郭松龄皱起了眉头,眼神里满是厌恶。
张作霖冷哼一声,将嘴里的草棍狠狠啐在地上,眼神里的凶狠像是能把天上的铁疙瘩给瞪下来。
“打?打个屁!”他骂了一句,全场再次一静,都以为大帅怂了。
谁知他下一句话,差点把房梁给掀了。
“光打有什么用?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要带着咱奉军骑到它头上拉屎!”
全场死寂,连吴俊升的酒都醒了一半。
杨宇霆更是差点把刚下肚的烧鸡给咳出来,一脸“大帅你是不是喝高了”的表情。
张作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脚踹翻了身前的酒坛子,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他指着屋顶,声如洪钟:“都给老子听好了!三个月!就三个月!老子要在奉天造出咱们自己的‘铁鸟’!能飞,能侦察,还能他妈的给小日本来个天女散花!”
“天女散花?”一个年轻军官没忍住,小声问。
“就是往他娘的关东军司令部脑袋上扔炸弹!妈了个巴子的,天天整这苍蝇来烦老子,等着吧,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张作霖吼道。
这下,全场彻底炸了锅。
杨宇霆第一个站出来,满脸的不可思议:“大帅,三思啊!造飞机……那玩意儿比铁甲车贵十倍不止!没图纸,没工匠,咱们怎么造?”
“贵?”张作霖咧开大嘴,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笑得像个土匪,“怕啥?老子刚才那话是吹出来的,吹牛,又不要钱!”
第二天,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大帅的酒后胡言,结果《奉天公报》的头版头条,用比脸盆还大的字号,把所有人的幻想都砸了个稀碎:“本帅昨日宣布:东北第一航空队,即日起正式筹建!飞行员嘛……就从炮兵里选!反正都是算弹道,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消息一出,整个奉天城都跟被扔进了一颗炸雷似的。
刘二嘎这个大嗓门,拿着报纸冲进他老爹的铁匠铺,嚷嚷得半条街都听得见:“爹!爹!大帅疯了!他说要造铁鸟!铁的!还能飞!说要从天上往下扔炸弹,给小日本一点小小的东北震撼!”
正在打铁的赵铁锤光着膀子,闻言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在烧红的铁块上,“嗤啦”一声白烟冒起。
“净扯犊子!鸟是肉长的,那是飞的;铁是实心的,那是沉的!铁疙瘩要是能飞上天,我这锤子都能开花!”
铺子角落里,一个戴着圆片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却没参与讨论。
他叫陈子昭,兵工厂的技术员,此刻正死死盯着报纸上“从炮兵里选”那几个字,嘴里念念有词,眼神越来越亮:“空中投弹,考虑风速、高度、重力……这不就是立体的抛物线弹道计算吗?炮兵常年干这个,肌肉记忆都形成了!我的天,大帅看似胡闹,这步棋……居然比选骑兵合理得多!”
当天晚上,张作霖正躺在帅府的摇椅上哼着小曲,眼前突然弹出了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幕。
【叮!检测到宿主“铁鸟下蛋”言论已成功突破时代常识边界,在奉军内部引发剧烈情绪波动!】
【情绪值结算:荒诞+70,震惊+80,狂热+95(主要贡献者:奉军技术兵种与青年工匠群体)】
【检测到民间舆论正在发酵,因“大嘴巴”刘二嘎在奉天城内茶馆、街头连讲七场“大帅的铁鸟梦”,已形成民间情绪海啸,额外触发“舆论共振”效果!】
【综合判定:画大饼成功!奖励正在发放……】
【恭喜宿主获得:法国高德隆G.IV型双翼教练机残骸一架(状态:机体结构尚可,发动机可修复,三日后将于外蒙边境‘坠毁待援’);航空工程师(留法归国)一名(姓名:顾维桢,携全套风洞实验数据,三日后抵达奉天);简易机场建设大礼包一份(内含:标准起降坪施工图纸、简易信号塔搭建方案、地勤维护手册)!】
张作霖看着面板上的一连串信息,差点从摇椅上乐得滚下来:“嘿!行啊!系统你小子是懂剧本的,还他娘的带‘坠机救援’服务?这波不亏,血赚!”
三天后,外蒙边境,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一队正在执行巡逻任务的奉军骑兵,果然“意外”发现了一架机翼折断、迫降在草地上的古怪飞机。
为首的排长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海市蜃楼,直到他凑近了,闻到那股子刺鼻的机油味,才一拍大腿:“快!快给大帅发电报!咱……咱捡到铁鸟了!”
消息传回奉天,陈子昭二话不说,带着一帮技术最好的工匠连夜出发。
当看到那架虽然有些破损但主体结构完整的法国飞机时,这群技术宅的眼睛都红了,跟饿狼见了肉似的扑了上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拆解每一个零件,拍照、记录、测绘,对照着残骸开始了疯狂的逆向绘图。
刘二嘎也跟着队伍来看热闹,他胆子大,直接爬上了机翼,对着下面的人大喊:“我瞅着了!这铁鸟屁股后面有个大烟囱!是不是只要屁股一冒烟,它就能飞上天?乖乖,这可比吴大帅那头宝贝驴还神!”
远处,闻讯赶来的吴俊升气得直蹦高,抄起马鞭就要上去抽他:“妈了个巴子,你个小兔崽子,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
“哎,让他喊!”张作霖一把拦住他,笑得意味深长,“让他喊,喊得越响越好!全东北都知道老子要造铁鸟了,那老子就得把它造出来!这叫舆论造势,懂不懂?”
七天后,奉天城南,一片被紧急征用的荒地。
在张作霖的亲自监督下,奉天第一座简易机场已经初具雏形。
上千名民夫和工兵正在热火朝天地平整土地,铺设跑道。
张作霖亲自抡起大锤,将一根标示跑道边界的木桩狠狠砸进土里。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那群从全军炮兵部队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种子选手”们吼道:“从今天起,你们这帮玩炮的,不许再叫‘炮手’了!你们就他娘的是咱东北的‘飞将军’!听好了,谁第一个学会开这铁鸟,官升三级,赏大洋两千!以后娶媳妇,彩礼老子包了!”
人群中,郭松龄默默地在本子上记下一行字:“若飞机侦察半径可达200里,则可提前三小时预警日军主力调动,战略价值无可估量。”
而在不远处的工棚里,陈子昭正就着昏暗的马灯,在一张巨大的设计图上勾勒出了一架更为流畅、更具杀气的双翼轰炸机轮廓。
他扶了扶眼镜,低声自语:“如果在螺旋桨前面加装机枪射击同步器……此物,可改变战争。”
远处,夕阳的余晖将整片大地染成了金色。
那架正在被修复的法国“铁鸟”,静静地停在临时机库里,在晚风中仿佛微微颤动,像一头即将挣脱束缚、展翅高飞的巨鹰。
张作霖眯着眼睛,望着那被夕阳映照的机身轮廓,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了几分,目光越过初具雏形的跑道,望向了奉天城内那片灯火通明、永不停歇的厂区。
铁鸟要上天,靠的不是吹牛,而是这上万个零件,颗颗都得是顶天立地的“奉天造”。
那帮兔崽子,手艺可别给老子掉链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