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德拉科缩在墙角,紧紧闭着眼睛。他听见蛇怪缓慢地滑行出来,鳞片在地上摩擦的窸窣声,巨大的蛇尾拍打在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巨响。
他不知道诺亚的女儿准备如何对付那只蛇怪,但他显然帮不上忙,只能紧闭双眼,向梅林祈祷蛇怪不要发现缩在墙角的他们。
阿德莱德·德·拉罗什福科一睁眼,就感觉到一个庞然大物向她移动过来。
“哼,不孝子孙,放老娘出来就是给你收拾残局的是吧?平时不让我出来,现在用到老娘了是吧?”
她伸了伸懒腰,“也行吧,托这个臭丫头的福,好久都没出来活动了呢。借这个机会好好玩玩吧,这次你可别想那么轻易就让我回去。哦~吼吼吼吼吼吼~”
卢修斯听到蕾雅嘴里发出的老巫婆般的笑声,霎时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脸上的神色一言难尽。刚才那个小姑娘说话虽然又冷酷又缺德,专挑人肺管子戳,但也没这么……豪放不羁……吧……
呃,难道诺亚的女儿脑子有点……
卢修斯闭着眼睛侧耳倾听房间里的动静,脑子里胡思乱想。
阿德莱德快速翻看着蕾雅的记忆,“啧啧,原来是蛇怪呀,讨厌~人家最讨厌这种没有脚的东西啦~”
这娇滴滴的语气,配合着刚才听到的奇怪笑声,卢修斯抖得更厉害了,像个筛子一样。
完了,看来他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诺亚的女儿明显脑子有点问题。
如果她打不过蛇怪,那他们就都要葬身蛇腹了。虽然按常理来讲,卢修斯并不认为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能战胜体积有她十倍还多的蛇怪。这种连自己也一块儿挖坑埋了的复仇方式还真是够狠,够独特。
而如果她奇迹般地战胜了蛇怪,对他来说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看她的精神状态,明显是发疯了。她连蛇怪都不看在眼里,那他这个软脚虾就更不够看了。等她料理好蛇怪,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至于蕾雅之前说的什么不杀他的话,卢修斯这会儿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疯子说的话能算数吗?疯子前脚说不杀你后脚转头给你一发死咒才是常态吧。
阿德莱德知道蛇怪的弱点是眼睛,但你又不能直接去看它的眼睛。
“真麻烦!”
她一边抱怨,一边把脚边的一堆碎石变成了一群喔喔叫的大公鸡,另一块大点的石头变成了一只老鹰。
“去,给老娘啄瞎那只畜生的眼睛。我最讨厌别人瞪我了,畜生也不行。这辈子只有别人不敢看老娘的份,还从来没有我不敢看别人的呢。哼!”
阿德莱德一挥魔杖,公鸡们和老鹰立刻动了起来。
公鸡们昂着脖子发出洪亮的叫声,扑腾着翅膀向蛇怪包围而去。老鹰振翅高飞,飞到蛇怪脑袋边,去啄它的眼睛。
说来也怪,原本拍打着尾巴张着血盆大口准备把眼前的小女孩一口吞下去的蛇怪在来到阿德莱德的面前时,忽然感到了危险。
在它长久的生命中,除了主人萨拉查·斯莱特林,还从没有人给过它这种感觉。
之前听命于那个男孩,也只是因为他身上有主人的血脉而已,并不是因为臣服于他。
可是面前这个小女孩,明明这么矮小,她身上也没有主人的气味,为什么它会感到颤抖呢?它现在只想匍匐于她的脚下,祈求她的饶恕。
动物都是有着本能的直觉的,蛇怪急急忙忙收回嘴巴,想躲回到它的洞穴里。反正主人的后代已经不见了,它现在逃跑也不算违背主人的命令吧。
虽然主人走后它独自在这里呆了很多年了,太久太久,久到它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饱饭了。
平时只能依靠吃些老鼠苟延残喘的蛇怪,面对三个大活人,现在一点想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
它现在只想逃命!
吃老鼠也能活,这人它也不是非吃不可。
公鸡们可不给它逃回洞穴的机会,它们扯着嗓子喔喔喔地大叫,把蛇怪叫得晕头转向。逃跑的路也被公鸡们围堵住,蛇怪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剧烈地扭动身体,试图把公鸡们撞飞。
老鹰趁机飞过去刷刷两下啄瞎了它的眼睛,黑色的血液喷溅出来,洒了一地。
“咦呃~”阿德莱德发出嫌弃的惊呼声,退后一步躲着飞溅出来的污血,嗔怪地瞥了一眼天上的老鹰。
没了眼睛的蛇怪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庞大的身躯痛苦地扭来扭去。公鸡的叫声令它头晕脑胀,想逃命却不知道该往哪儿逃。
阿德莱德睁开眼睛,看着不断扭动的蛇怪,摇了摇头,“真搞不懂怎么会有人喜欢拿这么丑的东西当宠物。”
说完,她又抬头看了看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皱着眉头后仰身体,让自己看清雕像的脸。
“啧,乖乖,怪不得宠物那么丑,原来主人更丑。长这么丑竟然还好意思给自己刻这么大一个雕像,你可真有勇气。”她撇着嘴给斯莱特林的雕像竖起一根大拇指。
卢修斯听见蕾雅嘴里说出来的话,心想诺亚那么温和善良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刻薄的女儿?
他还从没听过有人批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长相,好歹是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之一,不要面子的吗?再说格兰芬多就一定长得英俊潇洒吗?说不定还不如斯莱特林呢。
就在卢修斯紧张到脑筋错乱、胡思乱想的时候,阿德莱德一挥魔杖,把天上的老鹰又变成一块石头。
不过这次,这块石头变成了一个圆锥形。
她手臂轻轻向下一压,圆锥形的石头轰一声落下,穿透了不断扭动的蛇怪的身体,狠狠扎入地下。
蛇怪被钉在了地上,扭动得更加剧烈了。
公鸡们被变成了第二根石锥,轰然落下,再次穿透了蛇怪的身躯。
这下,它被钉在了地上,彻底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