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芙自小,学习就不太好。
对书本上晦涩的知识接受能力极低,尤其是数字类的理科,一看就会犯困。
但学别的东西,倒是奇快。
比如她很会揣测人心,通常只要看一眼对方脸上的表情,就能猜到他究竟在想什么。
比如她唱歌很好听,只要听一两遍、就能学会一首新的歌。
比如上大专后老师教化妆和发型,雪芙一下就能明白,趁宿舍没人的时候稍微实操一下,比老师弄得还要好看。
比如老师随口说了一句、让大家回去认认人体的穴位图,雪芙翻一遍书,就能记下来了。
后来毕业了,雪芙去监狱看妈妈,
妈妈说、听狱友讲美甲师这个职业不错,不用抛头露面,还赚得不少。
于是,雪芙凭借出色的手法和设计,跳过学徒阶段,直接当了美甲技师。
...
S城好像一瓮成分复杂的米酒,上下层分离的特别清晰。
你可以花18块钱,在外滩写字楼后的小巷子里,买一份两菜一汤的午餐。也可以花30分钟给客人画一次最简单的纯色美甲,收她688块。
这份工作雪芙做的蛮开心,她觉得自己可能、天生便适合做这个。
直到....
后来人生从平地到地心,又从地心飞到山巅上,
雪芙在极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动荡。
她不用再给别人摆弄指甲,也有了花不完的钱,一颦一笑,都有男人心甘情愿的买单。
用最擅长的揣测人心,加上真情和假意,便能让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任她为所欲为。
雪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更擅长的....
是魅惑男人啊。
...
得出这一结论的时候,她其实挺绝望的。
妈妈努力了这么多年,将她藏起来,为的就是不让她走上这条路。
三十年前,那个只在故事里听说过的父亲,姜六少,大概也不愿意她成为一只金丝雀。
不过现在,雪芙庆幸自己拥有这样的能力。
因为,她并没有吃太多的苦头,便遇到了谢西归。
能拥有谢西归,拥有先生这样丰神俊秀、完美至极的男人....
能被先生触碰,被先生亲吻,被先生疼....
然后看着先生清冷的双眸里,慢慢染上专属于她的欲色...
这对雪芙来说,已经是世间最幸福的事了。
*
此刻,雪芙半靠在沙发里,因为感动、哭得颤颤巍巍。
一头及腰黑色长发,卷着蓬松的弧度,松散微乱的披散在她身后荡开,像漫画家精心设计的构图。
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烟花三月的桃花眼,蓄满了冷灰色的失神迷茫,
无辜的像刚刚堕入凡间的天使,可以随意被人欺负。
妖娆至极的身材,这个角度看,双腿格外的可爱修长,
就连无力的样子,也只会更加性感。
她的皮肤是好看的粉润色,在落地灯的暖光中、晕出一圈油画般的余韵,美得令人窒息。
可惜,就是没用了些。
雪芙哭着,委屈的看着坐在沙发那头的男人。
小腿撒娇似的,轻轻蹭了蹭男人的膝盖。
...
谢西归坐姿优雅,脸上淡漠没有表情,只是这么专注的看着她。
仔细的,认真的,无声的,不放过雪芙一寸一厘,像在看一份数字精妙的总结报表。
他越是无动于衷,雪芙越是难耐。
“先生...”
美人用甜腻声音,软软的撒娇,
“先生喜欢吗?雪儿已经....”
谢西归抬眼,视线这才落回雪芙的脸上。
闻言,缓缓摇头,
“雪儿所说的喜欢和想念,就这样而已吗?”
因为刚洗完澡,谢西归并没有戴腕表,
他拿起一旁桌案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字。
“如果十分钟的项链,也算努力的话...”
“我认为,雪儿应该再努力一些。”
他这样的矜持的态度,好像在和雪芙讨论的,是一件很正经的事。
美人无法自抑的呜咽,
“是因为先生,先生在看着雪儿,雪儿实在没办法....”
“哦?竟然怪我么.....”
谢西归清浅的笑了,拂开自己膝盖上那双白皙的小腿,
似笑非笑的问雪芙,
“可是,我并没有触碰雪儿,怎么能怪我呢?”
雪芙撑着沙发,试图坐起身,奈何实在没有了力气,轻轻摔了回去。
“都是先生不好...”
她咬了咬唇,顾不上遮掩自己凌乱的身体,望着谢西归哭诉,
“先生明明知道,雪儿对先生...毫无抵抗力。单是被您看着,已经...已经...”
“先生,您再亲亲雪儿好不好...”
“摸摸雪儿,先生...”
谢西归表情不变,冷漠的摇头,
“雪儿,再努力一些,乖。”
“转过去,这样就不会受我的影响了。”
...
*
当然,还是没能让谢西归满意。
雪芙已经哭得没有力气,慢慢从靠背滑下来,
她趴在白色皮质的沙发里,回头又嗔又怨的看向谢西归。
她的脸,像是高烧40度的颜色,被眼泪濡湿,碎发凌乱的黏在双颊。
身上的内衣还整齐的穿着,肩带滑落了一边,可怜兮兮的挂在手臂上。
漂亮的美背上,一对可爱的蝴蝶骨、随着胡乱的呼吸轻轻振翅,左翼那枚刺青,便像是瞬间活了过来。
而再往下...
即便是谢西归引以为傲的克制力,也压抑不住眼里浓烈的波涛。
妖异,魅惑,堕落...
他头一次庆幸自己是34岁,不然...大概早就已经扑了过去。
“真是,没用的东西。”
谢西归垂眸,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调整自己乱掉了的呼吸。
这才继续,用训斥的口吻,
“一点长进都没有,比刚才还没用。”
“雪儿,你这样,我要怎么放心留你在这里呢?”
沙发那头的美人,没有开口。
一言不发的窝在那里,慢慢传来一些呜咽的声音。
...真哭了。
谢西归眼神一抖,终于变了脸色,
“雪儿?”
“先生骗我,先生根本就是要惩罚我...”
美人哭着,声音带着鼻音,可怜极了,
“先生欺负人...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就不愿意抱抱人家...”
“先生太坏了,太坏了...雪儿也不要理先生...雪儿就是没用,可是人家已经尽力了...”
“为什么要这样惩罚雪儿...谢西归是讨厌鬼...”
...
先生不肯碰她,美人自暴自弃的哭着,什么话都敢讲。
落在男人眼里,实在可爱至极。
谢西归满脸的无奈和宠溺,终于投降,
“过来。”
雪芙的哭声戛然而止,回头看了男人一眼,眼睛还掉了一颗眼泪。
像‘查探饲养员是不是真的消气了’的小狐狸,狡黠、灵动、令人欢喜。
谢西归勾唇,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腿,
“自己过来。”
雪芙呜咽一声,撒着欢儿的撑起身体,扑进先生的怀里。
...
*
她抱着先生的腰,小脸在他的衣衫里轻轻拱了拱,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冷香味道。
雪芙试探的,坐在谢西归腿上。
像在沙漠中饥渴许久的小兽,贪婪地汲取期盼许久的冰凉,凑上去轻吻他冰冷的唇,
“先生,别再惩罚雪儿了...”
“您摸摸雪儿...”
谢西归深深的看着雪芙,眼里划过笑意,
“傻瓜....”
“我虽然...那里受了伤,但依然还有正常的激素分泌,有正常的、男人的欲妄。”
“只是和正常人不同,获得快乐的敏感区域和方式....大概是我的手吧。”
“所以雪儿,我不碰你,是在惩罚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