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选择此路者,我大夏绝不亏待,会根据诸位原有品级,发放一笔安家银,并给予五年俸禄补偿,以助诸位安稳过渡。
总兵官阶,一次性给予安家银两万两,此后每月可再领一千两,连续五年。
参将级,安家银一万两,月领五百两,亦是五年。
以此类推,均有定制,确保诸位即便归乡,亦能富足无忧,颐养天年。”
此言一出,堂下顿时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骚动,就连洪承畴、曹文诏眼中都闪过一抹惊讶。
这个补偿标准,可谓极其优厚,远超他们的想象,足见张行出手之大方与其诚意。
几乎没有太多犹豫,所有降将互相看了看,很快便达成了共识。
乱世之中,兵权才是立身之本,更何况是投入大夏这等前景光明的新朝?区区银钱,岂能与未来的功业前途相比?
洪承畴率先起身,代表众人拱手道:“回大王!我等昔日罪愆未赎,岂敢贪图安逸,坐享厚禄?愿留在军中,接受整训,从头开始,为大夏效力,以赎前罪!望大王恩准!”
其余将领也纷纷起身,异口同声:“我等愿为大夏效力,追随大王!”
张行看着众人,满意地点点头:“好!既然如此,具体整训与任职事宜,待此后由兵部与尔等详细商议。”
解决了将领的安置问题,下一个更庞大的问题接踵而至,洪承畴谨慎地开口问道:“大王圣明,臣等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对于那两万三千余归顺士卒,大王将如何安置?”
张行似乎早有腹案,从容道:“既已归顺,粮草自然由我大夏一体承担,然,洪卿亦知,眼下陕西大旱未解,民生凋敝,而从四川转运粮草至此,路途遥远,转运困难。
大夏在陕西已有超过五万士卒,还需维持民生,因此实在无力再额外负担两万大军之需,故为长久计,我决定将此批士卒暂且解散安置。”
他话未说完,性如烈火的猛如虎听到解散二字,顿时急了,以为要将士卒直接遣散不管,竟忘了尊卑,猛地站出来大声道:
“大王!万万不可啊!这些士卒皆是提着头颅跟随我等而来,若是就此解散,没了营生,手中又无粮银,要么饿死沟壑,要么就会重操旧业,为祸地方!若早知道是这般结果,末将……末将绝不敢劝降!”
他这话说得又急又冲,顿时让整个大堂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洪承畴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厉声呵斥:“猛如虎!休得胡言!还不快向大王请罪!”
同时赶紧向张行躬身,“大王恕罪!猛将军他是个粗人,性子急,绝无冒犯之意!他只是……只是一片赤诚,唯恐士卒流散生变,心系地方安宁,请大王万万恕罪!”
张行并未动怒,反而笑了笑,抬手示意洪承畴无妨,看向面红耳赤、也自知失言的猛如虎,温和道:“猛将军忧心士卒生计,恐生民变,此乃老成谋国之言,何罪之有?我话还未说完,将军且稍安勿躁。”
猛如虎见张行不仅不怪罪,反而夸他,顿时老脸涨得通红,讪讪地抱拳退后一步,不敢再言。
张行这才继续对洪承畴,也是对所有人解释道:“本王之意,并非不管士卒,恰恰相反,正因要管,且要管好,才需从长计议。
如今从四川转运粮草至此,路途遥远,消耗巨大,再维持一支数万人的大军常备,于转运压力甚重,故,本王暂无意立刻组建第六镇常备军。”
他看到众将脸上露出疑惑神情,便详细说明:“然,此两万三千士卒,既已归顺,便是我大夏子民,本王绝不会置之不理。
眼下陕西大旱连年,水利失修,既存不住水,旱灾之后又易发蝗灾,民生艰难,我之意,可借此机会,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洪承畴若有所思。
“正是!”张行肯定道,“可组织这些士卒,兴修水利,开挖沟渠,筑坝蓄水,同时修缮通往各处的官道。
凡参与者,每日不仅供给饭食,还按工发放现银工钱!如此,一则解决了他们的生计,不至流散为患;
二则改善了陕西农田水利与交通,利于将来恢复生产;
三则,所需粮饷可比维持一支脱产大军节省许多。
若有士卒不愿参与工程,亦可选择领取一笔安家银,自由返乡。
待日后水利工程完毕,或粮草转运畅通,我大夏欲扩建军队时,他们仍可优先报名入伍,洪卿,你看此法是否可行?”
洪承畴仔细听着,越听眼睛越亮,心中佩服不已,连忙躬身道:“大王思虑周详,臣五体投地!如此安排,实乃两全其美之上策!
既缓解了粮草转运之困,又安置了士卒,更兴修了水利道路,惠及地方!士卒们有活干,有饭吃,还有工钱拿,能养家糊口,必感念大王恩德!臣以为,此法极为妥当!”
“如此便好。”张行点头,随即看向曹变蛟,“至于那六千骑兵,亦是如此安排,战马由朝廷统一收拢喂养,骑兵士卒同样参与工程,或领银返乡。
将来整训骑兵,他们仍是首选,曹将军,此事便交由你协助洪卿办理,可能办妥?”
曹变蛟立刻出列,抱拳铿锵应道:“末将领命!必不负大王所托!”
“好!既然如此,具体细则,便由洪卿主理,王自九、曹变蛟从旁协助,即刻着手办理吧。”张行最终拍板。
“臣等遵旨!”洪承畴、王自九等人齐声应道。
一场可能引发动荡的巨大整编,就在张行这番缜密而仁德的安排下,平稳地拉开了序幕。
众降将虽然尚未得到自身的具体职位安排,但亲眼目睹张行对普通士卒都能考虑得如此周全妥善,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更加坚定了追随这位新主的决心。
他们相信,一个对士卒如此负责的君主,绝不会亏待真正有才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