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穆迪那含糊不清的“提示”对哈利和德拉科而言毫无意义。
他们清楚地知道第一个项目是什么——龙。从匈牙利树蜂到威尔士绿龙,四位勇士需要从这些喷火的庞然大物身边夺取一枚金蛋。
“看来我们亲爱的‘穆迪教授’打算做个尽职的‘引导者’,”德拉科坐在宿舍的床上,翻看着一份简报。
哈利没有回应,他正对着宿舍中央用魔法临时构筑的一个微缩地形沙盘沉思。
沙盘模拟着黑湖边缘一片崎岖的岩石地带,正是原定第一个项目的场地。
几只用魔法凝聚的微型火龙模型在沙盘上空盘旋,发出无声的咆哮。
“匈牙利树蜂,”哈利指着其中一只尾巴带着尖刺、格外凶狠的模型,“最危险,最棘手,金蛋在它身下。按照‘原轨迹’,它会是我的‘惊喜’。”
“一如既往的‘偏爱’。”德拉科放下简报,走到沙盘旁,灰色的眼睛扫过那些模型,“威尔士绿龙性情相对温和,赫奇帕奇的运气不错。瑞典短鼻龙喷射的是蓝色火焰,温度极高,但攻击性稍逊。中国火球龙……喜欢高空俯冲。”
他们冷静的分析着已知的棋盘和棋子,重生带来的最大优势并非力量,而是信息,他们知道对手的每一步,知道赛场上的每一个陷阱。
“金蛋里的线索,”德拉科说,“关乎第二个项目。”
“人鱼,黑湖,抢回‘珍宝’。”哈利言简意赅,“鳃囊草,或者泡头咒。”
“泡头咒更稳妥,不受时间限制。”德拉科立刻做出判断,“鳃囊草限制太大,而且还……丑。”
哈利点头同意。
他抬手,一缕魔力从指尖射出,缠绕上代表匈牙利树蜂的模型,模拟着几种可能的靠近路线和干扰方式。
模型火龙愤怒地甩动着尾巴,却无法挣脱束缚。
“正面冲突是下策。”哈利看着挣扎的模型,语气没有任何波动,“需要转移它的注意力,或者利用环境。”
“声音,或者视觉干扰。”德拉科接话,他拿起代表一块巨石的模型,放在火龙视线的一个盲区,“用之前的飞来咒?或者……”他顿了顿,看向哈利,“用点……非常规的手段?”
哈利散去了魔力,火龙模型恢复了自由,继续盘旋,“暂时不需要。第一个项目,展示‘勇气’就足够了。”他刻意加重了“勇气”两个字,带着讥诮。
“第二个项目的人鱼……”德拉科沉吟,“我们得提前确定他们会把谁作为‘珍宝’。按照‘原轨迹’,会是……”
“罗恩,赫敏,秋·张还有那个叫加布丽的小姑娘。”哈利接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这次,未必。”
德拉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一世,哈利与罗恩的关系远谈不上亲密,人鱼会选择谁作为哈利的“珍宝”?这成了一个不确定因素。
“我会提前监控黑湖沿岸,特别是人鱼部落的活动。”德拉科迅速做出决策,“让米里森和林恩去办,他们擅长潜伏和追踪。另外,泡头咒的练习要提上日程,确保万无一失。”
“可以。”哈利挥手散去了沙盘,模型和地形化作点点荧光消失在空中。“第三个项目,”他看向德拉科,“迷宫。变数最大。”
迷宫里的障碍不仅是魔法生物和植物,更多是迷惑心智的魔法和陷阱。
更重要的是,奖杯本身被做成了门钥匙,直接通往里墓园——伏地魔复活的地点。
“那是关键。”德拉科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需要确保你拿到奖杯,但必须在……准备好的时候。”
这意味着他们需要精确控制迷宫内的进程,同时,他们还需要在墓园布置好后手。
“奖杯本身被做成了门钥匙。”哈利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门钥匙的魔法很高深,但并非无迹可寻。”德拉科思考着,“况且,我们知道它的终点。至于墓园那边……”他看向哈利,“需要提前对那片区域进行‘清理’和布控吗?”
“不。”哈利摇头,“动作太大会打草惊蛇。伏地魔和小巴蒂·克劳奇选择那里,就是因为其偏僻。我们只需要确保,当门钥匙启动时,我们的人能在最短时间内抵达。”
他转过身,背对着窗外稀薄的月光,面容隐藏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绿色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墓园,将是他的葬身之地。但不是这一次。”
德拉科明白了。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是彻底消灭伏地魔,而是利用这次复活,为自己攫取更多的权力和声望。
“第一个项目的具体日期是什么时候来着?”德拉科问,将话题拉回眼前。
“十一月二十四日。”哈利准确报出日期,“还有三周。”
“足够我们‘准备’了。”德拉科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除了应对巨龙,我们还需要应付……舆论。”
正如德拉科所料,霍格沃茨内部对哈利成为第四位勇士的敌意并未消散,反而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下愈演愈烈。
除了赫奇帕奇明显的排斥,一种黄黑色的徽章开始在城堡里流行起来,上面刻着“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更恶劣的是,这种徽章被施了魔法,一旦按下,上面的字就会变成“波特是个骗子”。
魔咒课下课后,在拥挤的走廊里,一个赫奇帕奇的男生故意撞了哈利一下,同时按下了胸前的徽章,“波特是个骗子”的字样闪烁着刺眼的光。
哈利甚至没有停下脚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他身边的德拉科动了。
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那个男生的衣领,力道之大几乎将对方提离地面。
德拉科的脸逼近对方因惊恐而扭曲的脸,灰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冰冷的暴戾。
“把你身上那恶心的玩意儿,”德拉科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清晰地传入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的人群耳中,“还有你那些愚蠢的念头,都给我收起来。再让我看到你靠近他,或者听到任何不干净的话……”
他没有说完,但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杀意让那个男生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点头。
德拉科猛地松开手,男生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狼狈地滑坐到地上,胸前的徽章也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德拉科看也没看他,只是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刚才因为动作而微乱的长袍袖口,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他转向哈利,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漠:“走吧。”
哈利自始至终没有看那个男生一眼,也没有对德拉科的行为发表任何评论。
两人并肩离开,将一片死寂和数道震惊的目光留在身后。
这件事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城堡。
德拉科·马尔福为了哈利·波特,在走廊里动手了,这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威慑力,毕竟他代表不止是德拉科还有马尔福。
那些黑黄色的徽章迅速消失了,公开的嘲讽和挑衅也几乎绝迹,斯莱特林内部,原本一些还存在疑虑的学生,此刻也彻底闭上了嘴。
晚上,在有求必应屋,德拉科正在指导米里森和林恩如何更有效地隐藏魔力波动,以执行对黑湖人鱼部落的监视任务。
哈利则在房间另一头,与西奥多和厄尼核对最近收集到的、关于几个死忠伏地魔家族异常资金流动的信息。
任务分配完毕,其他人陆续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哈利和德拉科。
德拉科走到哈利身边,拿起他面前的一份报告看了看:“威尔克斯家的资金流向翻倒巷一家新开的黑魔法物品店,店主的背景很干净,干净得有点过分。”
哈利接过报告,指尖在某个名字上点了点,“查查这个店主的真实身份,或许能扯出更大的鱼。”
德拉科看着哈利专注的侧脸,忽然开口:“今天在走廊,我可能有点……反应过度了。”
哈利从报告上抬起眼,看向德拉科,绿眸里没什么情绪:“有吗?”
德拉科与他对视了几秒,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点无奈,和一丝更深的东西:“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有些苍蝇,还是早点拍死清净。”然后,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我以为那种东西,只有我会这么做呢。”
哈利想起来前世的银绿色徽章,嘴角抽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无语,“有够幼稚的。”
随后,他低下头,继续看报告,但德拉科看到,他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德拉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关于第一个项目,”德拉科换了个话题,语气轻松了些,“除了飞来咒,或许我们可以准备一点……小惊喜。给我们的‘穆迪教授’,还有看台上的观众。”
哈利终于放下了报告,看向德拉科,眼神里带着询问。
德拉科从长袍内侧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金属徽章,上面刻着复杂的魔纹。“罗伯特的新作品,‘闪光咒’增幅器,范围可控。挂在袍子里面,关键时刻能制造点混乱,方便你行动。”
哈利接过徽章,在指尖把玩了一下,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不错。”
他将徽章收了起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壁炉火焰燃烧的轻微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