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之国,黑曜町外围,临时藏身处。
风雪是这里唯一的语言,永无休止地呼啸,掩盖了一切。洞穴内,查克拉灯投下冰冷光晕,宇智波辰星的目光锁在地图上——孢子意识网络捕捉的信息,最终化为三个刺目的红圈。
铁之国境内并无大军压境,但白绝改造体零散而精准的移动,像一张悄然收紧的网。
黑绝在谋划什么?
更让辰星在意的,是铁之国的反应:数批精锐武士进入那三处能量异常区,却如泥牛入海,再无音讯。他派出的宇智波小队亦尚未传回有用情报,眼下唯有等待,与揣摩那潜藏于风雪之下的杀机。
“气……”
辰星下意识抚过胸口。先前为破黑绝的根系网络,他强行吸纳了阵亡武士散逸的“气”。此刻,这异种能量盘踞体内,与自身查克拉格格不入,带来细微却清晰的滞涩感,仿佛经脉中掺入了冰冷的铁砂。
他闭目盘坐,查克拉缓缓包裹住那缕顽固的青灰色能量,欲将其逼出。
能量被推至掌心,即将逸散的一瞬——
黑绝那讥诮的低语,再度划过脑海:“查克拉,才是唯一正确的道路。”
……唯一?
辰星动作骤停。
永恒万花筒在眼睑下无声流转,凝视掌心那团微弱却坚韧的“气”。它不同于狂暴的自然能量,亦不同于精神结合的查克拉,反而更接近某种原始、纯粹、与意志及大地直接共鸣的力量。
武士的“气”,是否正是查克拉体系覆盖前,更古老力量的遗存?
三大圣地、武士、阴阳术……这些体系,当真不如查克拉?
驱散的念头,转为探究。
瞳力深处,一缕温润的金色气运流淌而出,轻轻包裹那缕青灰。
变化悄然发生。
在气运调和之下,查克拉与“气”的排斥骤然消解,虽未彻底融合,却达成某种微妙的协作平衡。
辰星体内的查克拉中,悄然渗入一抹极淡的青色,滞涩感随之消散。
未及深究——
一道身影携凛冽寒气退回洞内。
“族长。”宇智波泉低声禀报,她的脸色在冷光下苍白近乎透明,绝非寻常,“‘鸦’醒了,但……他说不出话。不是伤势,是他的声带与肺部查克拉经络……呈现‘枯萎’状态。医疗忍术完全无效。”
一旁的宇智波富岳骤然睁眼。
辰星已至“鸦”身侧。年轻的族人双眼圆睁,意识清醒,眼中满是亟待汇报的焦灼,可唇间只溢出声嘶哑的“嗬…嗬”气音。在永恒万花筒视野中,他颈部的查克拉经络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灰白——并非坏死,倒似被某种力量彻底“漂白”、“抽干”。
手掌按上“鸦”的额头,瞳力如细丝探入。
反馈的景象让辰星心底一沉。
“鸦”的查克拉系统深处,所有非“阴”、“阳”属性的成分——尤其是他擅长的风遁性质——皆被某种无形规则“标记”,正被一丝丝剥离、抽走,只留下苍白空洞的基底,如同一杯被析净杂质、最终只剩清水的混合饮料。
此时,富岳亦收到新报,转向辰星,语速快而清晰:“三处异常点初步侦察结果:东北矿区‘锈潮’蔓延异常加速;旧都‘不破城’地下侦测到规律性巨型查克拉脉动,疑为超大规模通灵阵或结界核心;而英魂谷……三日之内,铁之国派出的十七批侦察武士全部失联。最后传回的密文,仅有两字——”
他顿了顿,声线凝重:“‘苍白’。”
“苍白……”
辰星重复此词,目光再次落在“鸦”那灰败的经络上。两者之间的联系,已昭然若揭。
他并指轻点“鸦”手臂穴道,注入一缕精纯阴遁查克拉。这股外力并未被“剥离”,反而暂时稳住了枯萎之势。“鸦”神情稍缓。
辰星的眉头却锁得更紧。
“泉,苦无。”
泉虽不解,仍迅速递上制式苦无。辰星将其插入洞外冻土,先注入一丝阴遁查克拉——苦无微震,传导正常。
随后,他调动体内那缕新生的、融合气运与“气”的淡青能量,极细微地触及苦无。
“咔…嚓……”
一声轻微至几乎不可闻、却令人牙酸髓冷的碎裂声。
泉与富岳眼中,苦无毫无异样。
但在辰星永恒万花筒的视野里,精钢内部的微观结构正恐怖崩解——并非物理断裂,而是其作为“金属”的某种内在“属性”正被飞速抹去,化为一片濒临溃散的无意义尘埃。
这苦无,正经历与铁之国某些地域、“鸦”的身体如出一辙的“苍白”命运。
“立刻行动!”辰星声如断铁,不容置疑:
“泉,率所有伤员及非战斗人员,最快速度撤离至二号备用据点,设最高警戒!”
“富岳,集结所有可战之力,五分钟完成战备。目标——最近的那处废弃矿场入口!”
“是!”
二人凛然应命,身影瞬息消失。
洞内仅存的宇智波们被族长骤然散发的冷肃气势所慑,无人多言,唯余整理装备、提炼查克拉的细微声响,在风雪呼啸中绷成一股弦音。
废弃矿场并不远。
宇智波精英不惜查克拉全速奔袭,不过一刻钟,那片笼罩在死寂中的区域已迫近眼前。
未开写轮眼,辰星已清晰感知到——从那深不见底的矿洞入口下方,正传来沉闷剧烈的能量对撞波动,夹杂兵刃交击与非人嘶吼的混响。
战斗,正在地底白热化。
矿场入口之外,景象更为诡异:
数十名铁之国武士并未入内参战,而是依奇特方位站立,隐成玄奥阵型。他们身周激荡着强烈的青灰色“气”焰,这些气焰并非散乱爆发,而是如受指引,汇聚成流,源源不断灌入漆黑矿洞之中,仿佛在为地底某物进行远程的“供能”或“压制”。
辰星一行的骤然出现,立刻激起外围武士警觉。
为首将领手按刀柄,凌厉目光扫来,在看清辰星眼中写轮眼与众人衣袍上的宇智波团扇后,凌厉稍缓,戒备与审视却未曾消散。
风雪更急了,卷起千堆雪沫,模糊天地界限,也模糊了矿洞深处那场决定铁之国命运的厮杀。
宇智波的援兵已至。
但这趟浑水,比预想的更加深邃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