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殿前血战，遗诏惊现
越靠近德安殿，空气中的杀伐之气便越是浓烈如实质。兵刃撞击声、怒吼声、垂死哀嚎声交织成一片，远远便能望见德安殿那朱红色的宫墙外，火光冲天，人影幢幢，显然正进行着极其惨烈的攻防战。
龙鳞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德安殿紧闭的宫门和宫墙，墙头上有零星的箭矢和石块落下，进行着微弱的抵抗。殿前广场上，已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有禁卫，有太监，更多的则是龙鳞军士，鲜血几乎将汉白玉的地面染透。
“防守快要被突破了。”青鹰伏在一处回廊的阴影中，冷静地判断。德安殿的抵抗虽然顽强，但人数劣势太大，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必须进去！”林凡咬牙，目光死死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殿门。皇帝和魏公公可能就在里面，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也是“逆鳞”证据最终的指向。
“硬闯不行。”玄七指向殿侧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那里有一棵高大的古树，枝桠靠近宫墙，“从那里试试。”
计划既定，众人借着建筑物和尸体的掩护，悄然向那棵古树移动。靠近后才发现，宫墙下也倒着几具尸体，看来似是试图从这里翻墙进入的龙鳞军，却被墙内的人解决了。
青鹰打了个手势，两名青翎卫如同灵猿般攀上古树，利用飞爪和绳索，悄无声息地搭上了宫墙内侧，确认安全后，向下示意。
林凡等人依次攀援而上。刚翻过宫墙，落入德安殿内院，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扑面而来。院内同样是尸横遍地，但抵抗的痕迹更加明显，幸存的几十名禁卫和太监正依托着殿门、廊柱进行着最后的抵抗，人人带伤，眼神却依旧决绝。
“什么人？！”一名浑身浴血、手持断刀的禁卫头领发现了他么，厉声喝问，眼中充满警惕。
“我们是来救驾的！”墨老立刻上前，亮出青雀的信物，并快速说道，“魏公公何在？陛下可还安好？”
那禁卫头领看到信物，又见林凡等人虽狼狈却气度不凡，尤其是青翎卫那独特的肃杀气质，戒备稍减，急声道：“魏公公在殿内护着陛下！但陛下……陛下他……”他声音哽咽，后面的话竟说不下去。
林凡等人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他们不再多问，在那禁卫头领的指引下，快速冲向德安殿正殿。
殿内的情况比外面更加触目惊心。门窗多处破损，地上躺着更多尸体，其中不乏宫女和低级妃嫔，显然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屠杀。数十名忠心的侍卫和太监围成一个最后的圈子，死死护着大殿中央的龙椅方向。
龙椅上，端坐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是大雍皇帝！但他头颅低垂，双目紧闭，脸色呈现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胸口没有丝毫起伏，竟已是……气息全无！
皇帝……驾崩了？！
而在龙椅之前，一位白发苍苍、浑身是血的老太监，正手持一柄染血的长剑，如同怒目金刚般挡在那里，正是魏公公！他左臂无力下垂，显然已断，右胸还有一个血洞，鲜血不断涌出，却依旧死死支撑着，不让任何敌人靠近龙椅半步。
看到林凡等人闯入，魏公公浑浊的老眼猛地一亮，尤其是在看到墨老和林凡（或许是看到了林凡与柳芷容貌似的轮廓）时，他嘶声喊道：“墨……墨先生？！可是……柳夫人……派你们来的？！”
“魏公公！”墨老快步上前，声音悲怆，“陛下他……”
“陛下……遭了暗算……已然……龙驭宾天了！”魏公公老泪纵横，声音嘶哑悲痛，“是高常侍那狗贼！是他奉上的茶点有问题！等老奴发现……已然晚了！”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林凡等人还是如遭雷击，心神剧震！皇帝一死，局势将彻底失控！
魏公公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目光死死盯住林凡，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你……你就是芷容的孩子？好……好！陛下临终前……留有口谕！若……若四皇子赵王弘能拨乱反正，肃清奸佞，便……便传位于他！此乃……陛下最后的旨意！”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帛，那绢帛上也沾染了他的鲜血，“此……此乃老奴冒死录下的陛下口谕……可为凭证！快……快送去给四皇子！”
传位于四皇子！这无疑是打破目前僵局的最有力武器！
魏公用尽最后力气，将血诏塞到林凡手中，然后身体一晃，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气息迅速消散，但那双眼睛依旧圆睁，望着殿顶，充满了不甘与嘱托。
殿内一片死寂，唯有殿外越来越近的喊杀声提醒着危机的逼近。
林凡握着那卷沉甸甸、带着体温和鲜血的诏书，感受着其中承载的帝国命运与无数人的期望，只觉得重如山岳。
皇帝驾崩，血诏在手，德安殿即将被攻破。他们必须立刻突围，将这决定性的诏书，送到四皇子手中！
然而，殿门外，龙鳞军疯狂的撞击声已然响起，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最后的生死考验，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