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胆子是大，但还没大到想与勋贵世家为敌的地步。
而且，他是柳家养子这层身份一旦公开，那他的所作所为都会牵连到姐姐。
这是他万万不愿看到的。
“那这姜大姑娘，嗯，妙医县主很得圣宠吗？我不会给姐姐招惹上什么麻烦吧？”
这个时候的冉知书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柳天香眼里就如同一只犯了错的小狗。
“圣宠？这倒是没有听说。不过，她是萧言的心上人，圣上也有意给他们二人赐婚。若是她有个什么不测，萧言必定伤心。”
“我懂了，姐姐。”
萧言伤心，姐姐就开心。
只要姐姐开心，做什么他冉知书都乐意。
冉知书乖巧地把头放在柳天香膝盖上，女人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发。
“听说萧言的腿也好了。唉，自从进京样样都不顺心。旭儿也是个不争气的。姐姐只有你了。”
冉知书耳朵里回想着柳天香的最后一句话。
真是天籁之音。
“腿好了又如何？弟弟我随便用毒用蛊，都能让他乖乖把这世子之位让出来给旭儿。姐姐就放心好了。”
说完，冉知书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柳天香手上的动作更是温柔。
这小狼狗就是好用。
***
夕阳西斜，宫门外镇北王翘首以盼，终于等来了数年未见的长子。
“长高了，长壮实了。好，真好！”
萧宇轩毫不客气的捏着萧言的胳膊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安公公送萧言到宫门口，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眼皮一颤。
世子爷最惊人的变化怕不是长大长高吧，王爷也太不走心了。
瞥到大太监眉眼一皱，萧宇轩立刻反应过来，拉着面带尴尬的萧言上下打量，“这腿，也是好得差不多了。你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老子我都没敢认。”
“对了，这腿怎么突然就好了？”
唠叨半天，这才问到关键点。
“全是妙医县主的功劳。”
萧言这才闷闷答了一句。
安公公呵呵一笑，托了托手上的圣旨，“王爷，咱家这就要去姜府宣旨呢。妙医县主救治世子有功，与世子二人是天作之合。”
什么？
萧宇轩抠了下耳朵，他没听错吧，这是要去给妙医县主赐婚宣旨？
皇帝不是明明答应等他和王妃见过妙医县主之后，再做打算吗？
怎么突然反悔了？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被萧言拉着胳膊，不由分说拽上了王府马车。
“哎，逆子，你放手！我还有话要问安公公……”
安太监立在宫门口，看着这父子俩在马车上逐渐远去。
他也转头上车，往姜府的方向而去。
“萧言，你和圣上搞什么？自古婚事父母之命，我们还没见过那个什么妙医县主，怎么能就这么草草定下赐婚？”
镇北王背靠马车厢，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说话！你敢不理老子？！”
“父王吼什么？这赐婚是天子圣意。父子大得过君臣？赐婚还非得你们同意？我才是要成婚那个人，只要我同意即可。父王不必多费力气。”
“那个什么妙医县主，她有什么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前程都不想要了？”
“父王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如今的一切不都是靠我自己得来的？”
“好一个靠你自己？你这世子之位，不是靠的老子？你信不信，你这么任意妄为，我就撸了你的世子之位！”
“是吗？堂堂镇北王废了嫡长子，立庶子为世子？颠倒嫡庶长幼，若是父王不怕被全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就随便吧。”
萧言不为所动，眼皮都没掀一下。
萧宇轩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只能干瞪眼。
这个逆子，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总是可以在无形中把他气得双脚跳。
没多久，马车停下，一把年纪的镇北王下马车的时候，脸还是气鼓鼓的。
柳侧妃带着冉知书一同在王府大门口迎接。
“姐夫。”
“旭儿。”
冉知书对着萧氏父子拱手施礼。
萧宇轩挥了挥手，“小舅子不必多礼。旭儿，这是你小舅舅，过来见礼。”
萧言目不斜视，从冉知书身边走过。
不过是侧妃的弟弟，哪里配的上他的礼。
柳侧妃尴尬一笑，拉了拉冉知书的衣袖，然后挽着萧宇轩的手臂也跟着进去了。
只留下冉知书一人在门口，背在身后的双拳在袖中死死攥紧。
萧言，别得意。
今晚就让你知道厉害。
***
宣旨完毕，安公公将圣旨笑眯眯递到姜云清手中，讨好道，“恭贺妙医县主得了一桩好姻缘。哦，不，老奴应该称呼您世子妃了。”
“多谢安公公！”
等将天使一行人送出府门，一直憋着没说话的姜铮这才开口说道，“云清，你还真是有本事啊。为父病了不过半年，你就看出荣昌侯府有问题拒了婚不说，还悄无声息成了妙医县主。现在又被赐婚给镇北王世子，啧啧啧……”
真是姜家祖坟冒青烟了。
姜云月本来因着赵氏被送去温泉山庄休养，不告而别的事闷闷不乐了一下午。
这会儿才终于恢复了点好情绪。
“姐姐，真是太好了，你要做镇北王世子妃了！我早就说萧世子看上你……呜”
萧云清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小姑娘嘴里，“我的婚事定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姜云月倒也不害羞，拿着糕点细细啃着，还一边说，“现在姐姐是御赐的未来世子妃，我的婚事就不愁啦。自然会有一大堆高门贵子上门来求着我选，是吧？”
姜铮嘴都要气歪，“还没及笄，就这么没羞没臊！我们姜家怎么养出你这样的姑娘。”
“那还不是你们做长辈的成天在我耳朵边念叨，成婚呀，嫁人呀。怎么我说一句就不行？大姐姐也没说什么呢。”
姜铮懒得跟一个小丫头继续争执，一拂袖转身走了。
姜老夫人“唉”了一声，摇摇头也走了。
就剩下姜云清和二房父子，站在前院看着姜云月笑。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啃姐啃得这么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