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一片寂静。
大家都被这个故事震惊了，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冤屈。
傅教授气得胡子都在抖：“岂有此理！简直是学术界的耻辱！官僚主义的恶果！”
“张涛我知道，他的论文我看过，绝对是世界级的水准！可惜了啊！”
孙学睿则是眼睛发亮，像是发现了宝藏！
技术顶尖！还正落魄！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他急忙抓住林飞的胳膊：“林总！这……这是人才啊！我们必须把他请过来！”
林飞听完，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他看着张海，郑重地问道：“张海，你确定你哥哥……还愿意重新接触这个领域吗？他的状态怎么样？”
张海用力点头：“我愿意去说服他！我哥虽然消沉，但他对医学的热爱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只是缺少一个机会，一个能证明他清白、让他重拾信心的平台！”
“林总，如果您愿意给他这个机会，我相信他一定能站起来！”
林飞几乎没有犹豫：“那你联系一下你哥，我们去见见他。”
.........
晚上十一点半，江城的老旧居民区里静悄悄的。
只有偶尔几声野猫叫唤和远处马路传来的模糊车声。
张涛骑着他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小电驴，“嘎吱”一声停在了楼下。
他拔下钥匙，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像被抽干了气的皮球。
今天又挨骂了。
站长指着鼻子骂他“这个月第几次投诉了？！还想不想干了！”。
原因？
又是一个恶意差评，说他送餐超时，态度恶劣。
张涛憋着一肚子火解释，说那单客人地址写错了，绕了好几圈，打电话过去对方还蛮不讲理，最后还把气撒他头上。
可站长根本不听，就一句话：“人家为啥不投诉别人光投诉你？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这句话像根针，扎得张涛心里又疼又闷。
他妈的，能有什么原因？
不就是看老子好欺负吗？
以前当医生的时候，哪个患者家属跟他说话不是客客气气的？
可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
他愤恨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咣当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吓得他自己一哆嗦，赶紧左右看看，生怕被人逮到罚款。
算了，跟个垃圾桶较什么劲。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旁边还没关门的小卖部。
买了点最便宜的花生米、凉拌海带丝，又拎了两瓶最廉价的冰啤酒。
现在，只有酒精能麻痹一下他那颗又憋屈又迷茫的心了。
至于喝到半夜会不会吵到家人？
张涛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家人？
老婆早就带着孩子跑了。
在他被医院开除、名声扫地、最落魄的时候，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光棍一条。
在这破出租屋里，喝死拉倒也没人管！
他拎着塑料袋，走进黑洞洞的楼道。
习惯性地跺了跺脚，头顶那盏年久失修的声控灯，像得了肺痨的老头。
象征性地“眨巴”了两下昏黄的眼睛，又彻底熄火了，连个回光返照都懒得给。
“焯！什么破地方！灯坏了半年都没人修！物业费都喂狗了！”张涛低声骂了一句。
无奈地掏出他那屏幕碎了好几道纹的老旧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一束微弱得可怜的光柱射出来，勉强照亮脚前巴掌大的地方。
他扶着锈迹斑斑的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往上爬。
这老楼没电梯，一共七层，他租的顶楼，最便宜，也最累。
每天送完外卖回来爬这七层楼，感觉比爬泰山还费劲。
汗水混着灰尘黏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
好不容易爬到七楼，他已经气喘吁吁。
摸出钥匙串，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眯着眼找大门钥匙。
就在这时，手电筒的光晃过自家门口，他猛地顿住了！
门口……好像站着几个人影！
张涛心里“咯噔”一下，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大半夜的，顶楼，自家门口堵着人？
不会是碰上抢劫的了吧？
他瞬间紧张起来，声音都有点发颤，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谁……谁啊？你们干什么的？”
“我……我就是个送外卖的，穷光蛋一个，可没……没钱啊！”
那几个人影没动，也没吭声，黑暗中看不清脸，更显得诡异。
就在张涛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响了起来。
“哥？”
张涛一愣，这声音……
他赶紧把手机抬高，光柱晃过去，仔细一看，站在最前面的，不正是自己的弟弟张海吗？
“小海？”张涛松了口气，随即又疑惑起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大半夜的？”
张海快步走过来：“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担心你出事，就直接找过来了。”
张涛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哦，送餐呢，没注意。”他解释了一句。
目光越过张海，看向他身后那两个穿着西装、一看就跟这破旧环境格格不入的年轻人，“这两位是……？”
张海连忙侧身介绍：“哥，这两位是我领导。这位是林总，我们集团的大老板。这位是孙总，神脑生物的负责人。”
领导？大老板？张涛更懵了。
他那些领导，大半夜的跑到自己这贫民窟一样的出租屋来干嘛？
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身上沾满油污的外卖服，感觉有点手足无措。
这时，那个被称为“林总”的年轻人上前一步。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主动伸出手：“张教授，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上下打量着张涛。
几乎在同一时间，张涛也借着手机光和楼道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这位“林总”的脸。
这张脸……有点眼熟啊！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
“是你？！”
张海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看看他哥，又看看林飞。
试探着问：“林总，哥……你们……认识？”
林飞笑了起来，笑容很干净，带着点意外之喜：“见过一面。没想到这么巧。”
张涛也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