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连光与暗都不存在的绝对虚无！
幽若的神魔之力，足以令虚道境强者沉沦的无上伟力，在触碰到那片虚无的瞬间，竟如尘埃坠入黑洞！
没有涟漪，没有声息……
直接被吞噬、同化，彻底消弭！
这不是对抗，也不是壁垒！
而是一种来自生命本质的、更高维度的碾压！
她引以为傲的神魔之力，在对方面前，竟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仰望着无垠星空！
怎么可能？！
幽若的道心，第一次因外人而剧烈撼动！
她不信邪！
神魂本源催动到极致，那双半圣半魔的紫眸神光爆射，法则之力如怒潮，再次冲向那麻衣少女的识海！
结果……依旧！
石沉大海！
那片黑暗深渊永无止境，无论她投入多少力量，都只是为那片虚无增添一丝微不足道的养料。
她甚至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再探下去，自己的神魂都会被那恐怖的吸力逆向扯出，沦为那片黑暗的养料！
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少女，究竟……是什么怪物？！
主殿深处，苏哲慵懒的双眸豁然睁开！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万古虚空，无视殿宇阻隔，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让幽若束手无策的麻衣少女！
“有意思。”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下一刻，他深邃的眼眸中，亿万金色符文疯狂流转、重组！
轰！
万象星瞳，开启！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瞬间被剥离，回归本源！所谓天骄，其灵魂色彩、欲望形状、力量轨迹，在他眼中不过是几根简单粗糙的线条，一眼望穿，毫无秘密可言！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麻衣少女身上时，看到的，却是一片无法理解的混沌！
那不是黑暗，亦非虚无，而是万物归一、大道初始的形态！无数闪烁着微光的法则碎片在混沌中沉浮，犹如星辰炸裂后的宇宙尘埃！
而在那无尽混沌的海洋最深处，一点金光，微弱到了极致，却又坚韧得仿佛永恒不灭！
那是她最后的真灵！
苏哲瞳力瞬间聚焦！
他看到了！
在那点金色真灵的周围，赫然缠绕着几缕残破不堪，却依旧散发着凌驾万道之上，足以让准帝都心胆俱裂的……帝道法则残韵！
“呵呵，原来如此。”
苏哲收回目光，笑容愈发浓郁。
“大帝夺舍重修？还是轮回转世？道基碎得这么彻底，只留一缕不灭真灵……看来当年，是碰上了不得了的硬茬啊。”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满是猎人发现绝世奇珍的兴奋。
一个曾经的帝者之魂。
这可比外面那群所谓的“天骄”，有趣太多了。
……
就在幽若心神剧震，准备强行中断测试的刹那！
那名静立不动的麻衣少女，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古井无波，毫无情感！仿佛看透了万古沧桑，见证了纪元生灭，世间万物在她眼中，皆为过眼云烟！
她清澈、呆板，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尽智慧的眸子，平静地落在幽若身上。
然后，她缓缓开口。
声音干涩，像是许久未曾言语，却如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我的道，不在幻境之中。”
幽若娇躯猛地一僵！
她瞬间明白了！
不是她的幻境不够强，而是对方的道心，早已坚固到她无法理解的层次！她的“问心”，对这种存在而言，根本就是一场可笑的孩童把戏！
一股混杂着震惊与挫败的情绪，涌上心头。
幽若深吸一口气，收回神通。笼罩全场的法则之力瞬间消散。
所有修士齐齐一震，眼神恢复清明，脸上神情复杂，或满足，或后怕。
幽若没有理会他们，目光死死盯着那名麻衣少女，冰冷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郑重。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淡淡吐出两个字。
“灵曦。”
这个名字，深深烙印在了幽若心中。
“你，通过了。”幽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宣布。
此言一出，瞬间激起千层浪！
“凭什么？！”
那名引动三千丈剑光的年轻剑修第一个跳了出来，满脸不忿！
“我等在幻境中历经生死，磨砺道心，才勉强通过！她站着一动不动，凭什么也能通过？！”
“就是！这不公平！”
“圣女殿下，请给个说法！若幽魂宗收徒全凭喜好，我等不服！”
质疑声此起彼伏。
面对质疑，幽若只是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群蝼蚁。
解释？
对这群蠢货，需要解释吗？
而灵曦，更是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默默走到通过测试的队伍末尾，找了个角落再次站定。
仿佛周遭一切，与她无关。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活下去，然后不惜代价，恢复实力，重归巅峰！
这个幽魂宗，就是她最好的跳板。
幽若不再理会众人的不满，玉手一挥，一块通体漆黑、铭刻着玄奥符文的石碑轰然落地！
“第二项测试——天赋！”
她声音冰冷。
“此为‘道痕碑’，乃老祖自詹家‘取’来的玩物。手放上去，全力催动血脉神力，石碑会显化异象。”
“异象分九品，霞光百丈为一品，万丈为六品。若能引动神魔虚影，则为九品之上，可为本圣女亲传！”
此话一出，所有天骄眼神瞬间火热，战意熊熊！
“你，第一个！”幽若随手指向那名带头叫嚣的剑修。
剑修傲然上前，重重一掌按在道痕碑上！
“开！”
嗡——！
一道三千余丈的青色剑光冲天而起！
三品上等！
“不错。”幽若淡淡点头。
剑修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挑衅地瞥了一眼队伍末尾的灵曦。
接下来，测试继续。
能留下的果然都不是凡俗，五千丈火凤，六千丈血海，引得幽魂宗弟子阵阵惊呼！
终于，轮到了灵曦。
在无数好奇、审视、不屑的目光中，她缓缓走到碑前。
她没有爆发任何气势，只是伸出那只干净瘦弱的小手，就那么随意地，按在了漆黑的石碑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道痕碑，死寂。
没有霞光，没有异象，什么都没有。
“切，我就说吧，故弄玄虚的废物！”
“连一丝霞光都引动不了？这种天赋连外门弟子都不如！”
“圣女殿下，这下您没话说了吧？此等废物，不配入我幽魂宗！”
嘲笑声、讥讽声，轰然炸响。
然而，就在那年轻剑修的笑声还未落下之时！
异变陡生！
咔——
一声极细微、却又清晰无比的碎裂声，突兀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所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骇然望去！
只见那块由神料铸成、坚不可摧的道痕碑，在那只柔弱小手的覆盖下，表面……竟然浮现出了一道蛛网般的裂痕！
紧接着，那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
一道！十道！百道！千道！
瞬息之间，遍布整个碑身！
所有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道痕碑……要碎了？！
高台之上，幽若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滔天骇浪！
这道痕碑测试的是法则共鸣，而非蛮力！想让它碎裂，只有一种可能——测试者的道基与生命层次，远远超越了这块石碑所能承载的极限！
就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咔嚓——！
一声巨响！
那块见证了无数天骄崛起的道痕碑，再也无法承受那来自更高维度的恐怖压力……
轰然炸裂！
当场碎成漫天齑粉！
全场，死寂！
针落可闻！
幽若呆呆地看着那漫天黑灰，又看了看那个只是微微蹙眉，仿佛在嫌弃这东西不经用的麻衣少女。
一个荒谬却又真实的念头，冲垮了她的理智。
这个少女的天赋……究竟恐怖到了何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