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外的惨叫声还没断。
像破风箱似的，混着雨声飘进来。
刘夏却像没听见。
脚踩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在裤腿上，冰凉刺骨，他却没分神——药品比什么都重要，苏清月上次淋雨感冒，差点烧起来，当时就缺退烧药。
药品区在超市最里面。
货架歪歪扭扭倒了大半，玻璃药瓶碎在水里，药片泡得发胀，糊在地面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混着霉味，呛得人鼻腔发疼。
但刘夏的目光很准，直接扫向货架最上层——那里没被积水泡到，整箱的药品还堆着，包装完好。
“先装抗生素。”
他低声自语，伸手扶住最上面的一箱。
纸箱上印着“头孢类抗生素”的字样，是末世里的硬通货，不管是外伤感染还是发烧发炎，都用得上。
刘夏没费力气，掌心白光一闪，整箱抗生素直接收进储物空间，连纸箱带药，一点不浪费。
一箱、两箱、三箱……
他沿着货架往下搬，手臂肌肉随着动作绷紧，汗水混着脸上的雨水往下滴，落在积水里，没掀起半点涟漪。
储物空间里传来轻微的嗡鸣——容量已经用了七成，可他没停，抗生素是保命的东西，多装一箱，以后遇到危险就多一分底气。
二十箱抗生素装完时。
刘夏直起身，活动了下发酸的肩膀。
目光又落在旁边的退烧药上——是盒装的布洛芬，每盒十二片，整箱有五十盒，够他和两女用很久。
他弯腰，把退烧药一箱箱往空间里送，手指碰到纸箱时，突然想起苏清月上次感冒的样子：她缩在垫子上，脸烧得通红，却还强撑着帮他擦武器，说“别担心，我没事”。
想到这，刘夏的动作更快了。
十箱退烧药，一箱没剩，全收进了空间。
他又扫向货架底层——那里堆着绷带和碘伏，绷带是无菌的，包装没破，碘伏是小瓶的，方便携带，不管是被变异兽抓伤，还是被武器划伤，都用得上。
“绷带也得装够。”
刘夏蹲下身，把绷带箱抱起来。
一箱绷带沉甸甸的，里面有五十卷，他没嫌沉，直接收进空间，五箱绷带，刚好把空间的八成容量占满。
他又在货架缝隙里找了找，发现几盒没开封的云南白药，也一起收了进去——这药止血快，上次林晚秋被变异鼠抓伤，就是靠这个止住血的。
装完这些，刘夏没急着走。
他举着手电筒，把药品区又扫了一遍，生怕漏了什么。
光柱落在倒在地上的货架后面，突然看到个铁盒——是医用缝合针和线，包装没破，还能用。
刘夏眼睛一亮，走过去，弯腰把铁盒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水，也收进了空间。
“差不多了。”
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刚想往超市门口走，外面的惨叫声突然变弱了，换成了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大哥……求你……给点水……”
“我的腿……疼得受不了……”
刘夏的脚步顿了顿。
他没出去，而是走到卷闸门缝隙前，往外看了眼——光头和啤酒肚坐在积水里，一个捂着断手，一个抱着断腿，麻杆躺在旁边，小腿还是扭曲的，三人手里都攥着东西：光头手里是把黑色的雨伞，啤酒肚手里是个防水手电筒，麻杆手里是个塑料水壶，里面还有半壶水。
“还有点用。”
刘夏冷笑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冷雨扑在脸上，他却没停，径直走向三人。
光头看到他，吓得浑身发抖，想把雨伞藏在身后，却没力气，雨伞“啪嗒”掉在水里。
“捡起来。”
刘夏的声音很沉，没带丝毫情绪。
光头不敢反抗，哆哆嗦嗦地把雨伞捡起来，递到他面前，手还在抖，雨伞上的水溅在刘夏的鞋上。
刘夏没在意，接过雨伞，收进空间——这伞虽然旧了，但能挡雨，以后出去补给，不用再硬淋。
他又看向啤酒肚手里的手电筒。
那是个强光手电筒，外壳是金属的，看起来很结实，比他手里的塑料手电筒好用多了。
“手电筒也给我。”
啤酒肚没敢犹豫，立刻把手电筒递过来，连电池都没卸，直接塞在刘夏手里。
刘夏试了试，按下开关，光柱很亮，能照出十几米远，他满意地点点头，也收进了空间。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麻杆手里的水壶上。
麻杆吓得赶紧把水壶递过来，声音发颤：“大、大哥，水给你，求你别打我们了……”
刘夏接过水壶，打开盖子闻了闻，没异味，水是干净的，他没喝，直接收进空间——这水可以留给两女，她们在家等了这么久，肯定渴了。
“这些，算利息。”
刘夏看着三人，声音没半点温度。
抢了他的东西，断了手和腿还不够，身上有用的东西，自然也得留下。
他没再看三人一眼，转身往越野车走，脚步很稳，没丝毫拖泥带水。
回到车上，刘夏先把手里的手电筒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药品、水、食物、巧克力，还有雨伞和手电筒，这次的补给，比预想的还全。
他拧动车钥匙，发动机“突突”响了两声，稳稳启动。
挂挡，踩油门，越野车碾过积水，往安全屋的方向驶去。
雨还在下，却没那么冷了。
刘夏握着方向盘，眼神里满是笃定——有了这些物资，他和两女在末世里，又能多撑一阵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两女看到巧克力时的样子：苏清月会眼睛亮闪闪的，接过巧克力就拆开吃，说“刘哥，你真好”；林晚秋会笑着接过，然后把巧克力分成三份，说“我们一起吃”。
想到这，刘夏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末世很苦，危险很多，但只要有她们在，只要有这些能让她们开心的小东西，再难的路，他也能走下去。
越野车在雨幕里疾驰，朝着安全屋的方向，朝着他心里唯一的温暖，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