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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感觉自己不是从空间通道掉出来的,而是被一台暴躁的宇宙级投石机,用沾满了鲱鱼罐头汁液的投臂,狠狠抡进了一锅正在熬煮万年老卤的巨型马桶里。

“噗通——!!!”

伴随着一声沉闷到仿佛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的巨响,以及漫天飞溅的、散发着浓郁腐殖质、动物粪便、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臊恶臭的暗红色泥浆,林野呈大字型(主要是左手和两条腿)深深地嵌进了一片松软又粘稠的斜坡里。

“咳咳…呕…” 泥浆糊了一脸,顺着鼻孔、耳朵眼、甚至断臂的伤口往里钻,那销魂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差点把他最后那口用“混沌低保”强行糊住的魂儿给熏出来。他艰难地动了动唯一完好的左手,想把脸上的泥扒拉掉,结果只是把更多粘稠、冰凉、带着不明颗粒感的烂泥抹匀了。

他勉强睁开被泥糊住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觉得自己可能不是掉进了妖域,而是掉进了某个上古巨兽消化了一半又吐出来的排泄物坑里。

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仿佛一块巨大的、生了锈的锅盖,死死扣在头顶。稀薄的灵气?不,那感觉更像是饿死鬼在垃圾堆里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隔夜馊饭味儿,聊胜于无,还带着一股子土腥、硫磺和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眼前是一条巨大到望不到边际的恐怖裂谷——万妖谷入口!两侧陡峭如刀削的崖壁并非天然形成,上面密密麻麻雕刻着难以计数的狰狞古妖图腾:有的三头六臂,獠牙外翻;有的蛇身人面,眼放幽光;有的干脆就是一团扭曲的、长满利齿和眼珠的肉瘤浮雕。这些图腾并非死物,其表面流淌着粘稠如沥青、散发着刺鼻硫磺和浓烈血腥味的暗紫色液体,汇聚成一道道令人作呕的“妖氛瀑布”,轰隆隆地砸向谷底的暗红色泥沼,溅起丈高的、带着腐蚀性气泡的浪花。空气里混杂着:万年尸坑的腐臭、大型猫科动物标记领地的骚气、沼泽瘴气的甜腥、还有各种奇形怪状妖族自带的、仿佛八百年没洗过澡的浓郁体臭,以及……一丝丝极其劣质、试图掩盖却欲盖弥彰的刺鼻花香型“香水”味?这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足以让鼻炎患者当场痊愈(被熏死)、让洁癖患者瞬间自尽的“万妖谷特调空气”。

入口处,一座由巨大、惨白的不知名兽骨和散发着幽绿色荧光的厚厚苔藓搭建而成的“安检大棚”,如同巨兽张开的腐烂口腔,横亘在裂谷之前。棚顶挂满了用风干妖兽头颅制成的“灯笼”,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幽的绿火,随着腥臭的风左右摇摆,投下摇曳不定的、如同鬼域般的影子。棚子下方,地面就是那不断咕嘟冒泡、散发着浓郁腐肉和排泄物气味的暗红色泥沼,深浅不一,一些地方还漂浮着不知是兽皮还是烂木头的杂物。一条歪歪扭扭、由巨大粗糙石板铺成的“路”,勉强通向棚内。

而在这条“路”上排队的“人”……哦不,是妖!那才叫一个群魔乱舞,百鬼夜行!

一个顶着三个猪头、穿着不合身铁皮甲的壮汉(?),三个鼻子同时喷着热气,哼哼唧唧地抱怨队伍太慢,口水滴答流到泥沼里,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一个上半身是风韵犹存的妇人、下半身却是覆盖着漆黑甲壳、长着密密麻麻步足的巨型蜈蚣的“美女”,正不耐烦地用尾部敲打着泥沼,溅起一片污秽。

一个浑身由粗糙岩石构成、缝隙里长满了青苔和蘑菇、躯干上镶嵌着至少二十只大小不一、滴溜溜乱转眼珠的石头怪,沉默地杵在那里,像一座会呼吸的雕塑。

还有长着蝙蝠翅膀的侏儒、拖着鳄鱼尾巴的书生、浑身覆盖羽毛却长着人脸的老鹰……形态之诡异,种类之繁多,足以让任何生物图鉴编纂者当场疯掉。他们(它们?)互相推搡、咒骂、甚至用肢体语言进行着友好的“交流”,空气中弥漫着暴躁、贪婪和一种原始丛林般的弱肉强食气息。

林野趴在自己的“人形泥坑”里,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程度,堪比把一只刚做完SpA的布偶猫丢进了斗兽场。

“咳咳…系统…女王大人…” 林野在识海里艰难地呼唤,“这…这地方…画风是不是太…硬核了点?还有这味儿…呕…”

识海中,那点灰蒙蒙的混沌光芒微微闪烁。一个精致得如同顶级人偶、穿着哥特式黑色小洋裙、银白色长发无风自动的小萝莉虚影浮现出来。她那双燃烧红宝石般的竖瞳,带着初醒的慵懒和睥睨天下的嫌弃,扫了一眼外界,小巧的鼻梁立刻皱成了包子褶。

“硬核?废柴宿主,你管这叫硬核?” 小萝莉系统(女王大人)抱着手臂,悬浮在识海中央,声音清脆冰冷,带着能把人冻僵的毒舌,“这叫原生态!懂不懂?没品位的土鳖!瞧瞧你这副尊容,刚从哪个化粪池捞出来的?啧啧,断臂像根泡发了的烂树枝,身上这些口子…嗯,刀工粗糙,毫无美感,差评!还有这身‘泥巴限定款皮肤’…” 她伸出带着黑色蕾丝边手套的小手,嫌弃地隔空点了点林野意识投影上那糊满泥浆的形象,“简直是对本女王视觉系统的亵渎!严重影响本女王的心情值,心情值过低会导致能量供给不足,能量不足你就…”

“停停停!” 林野赶紧打断这无情的吐槽,感觉再听下去自己不用等伤重不治,光羞愤就能原地去世,“女王大人!救命!重点是…我怎么混进去?我现在这状态,这味道…站门口就是个活靶子啊!”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浓郁得几乎实质化的人味(混合着血腥味),在周围浓郁的妖气中,简直像黑夜里的探照灯。

“哼!废物点心!” 女王大人小嘴一撇,红瞳里闪过一丝“孺子不可教”的鄙夷,“伪装!懂不懂?入乡随俗!妖气懂不懂?” 她小手一挥,一个极其简陋、闪烁着不稳定灰光的界面弹窗出现在林野视野角落,上面歪歪扭扭地列着几行字:

【妖域生存·新手急救包(试用版)】

配方: 臭鼬妖新鲜腺体 x1(取其浓郁妖气与恶臭,掩盖人味核心) + 腐烂雷鸣果 x3(发酵后产生类似妖域沼泽的甜腥腐臭,增强环境融入度) + 万妖谷入口暗红泥沼淤泥 x 大量(就地取材,本源气息) + 宿主新鲜血液 x 几滴(提供生命活性,迷惑低级检测)

备注: 搅拌至粘稠糊状,均匀涂抹全身(重点:腋下、胯部、断臂伤口边缘)。效果:气味评级【生化武器级·绝望芬芳】,视觉评级【移动的不可名状之物】,持续时间:约1-2个时辰(视宿主失血速度而定)。副作用:可能导致宿主短暂性嗅觉失灵、轻微头晕、以及强烈的自我厌恶感。

警告: 本配方由混沌低保能量临时推演,效果不稳定,后果自负。最终解释权归本女王所有。

林野:“……女王大人,你确定这是伪装,不是自杀式袭击或者生化武器研发?”

“少废话!有得用就不错了!本女王现在穷得叮当响,这点‘低保’能量给你推演配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女王大人不耐烦地跺了跺(虚影)脚丫,“赶紧的!趁你血还没流干!再磨蹭,等着被巡逻的妖卫当点心捡走吧!看你这身板,也就够塞个牙缝,还不够人家饭后剔牙的!”

形势比人强。林野忍着剧痛和恶心,用唯一完好的左手,按照那坑爹配方,艰难地在泥坑里蠕动、收集材料。臭鼬妖腺体?附近灌木丛里刚好有一只被踩扁的,味道冲得他差点把隔夜饭(并没有)吐出来。腐烂雷鸣果?泥沼边缘散落不少,捏开流出粘稠的、散发着氨水味的黑色汁液。淤泥?管够!再混上自己伤口渗出的、带着微弱混沌气息的新鲜血液……

当那坨颜色如同沼泽深处沉淀了万年的淤泥、散发着集腋臭、腐尸、氨水、血腥和一丝诡异甜腻于一体的、足以让方圆十米内蚊虫集体暴毙的“绝望芬芳”糊满全身时,林野感觉自己已经提前体验到了十八层地狱拔舌油锅的滋味。他的嗅觉在强烈的刺激下,不负众望地……暂时失灵了。世界,突然“清新”了。

“呕…感觉…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林野翻着白眼,像一具刚从古墓里爬出来的、糊满了陈年污垢的僵尸,摇摇晃晃地从泥坑里站了起来。那条饱经沧桑、洞洞装的大红裤衩,此刻也被厚厚的“伪装泥”覆盖,暂时失去了它标志性的色彩,只剩下一团模糊的、鼓鼓囊囊的轮廓,顽强地守护着最后的物理尊严。

他一步三晃,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一身能让空气都为之凝固的“芬芳”,朝着那鬼气森森的安检骨棚挪去。每一步,都在粘稠的泥沼里留下一个深深的、散发着更浓郁恶臭的脚印。

排队的长龙缓慢移动。林野的到来,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冰水——不,是滴入了一滴浓缩的化粪池精华。

“呕——!!!”

“咳咳咳!什么味儿?!”

“天杀的!哪个不开眼的把粪坑炸了搬到排队区了?!”

“熏死老子了!眼睛!我的眼睛!辣!”

距离林野最近的几个妖族反应最为剧烈。那个三个猪头的壮汉,三个鼻子同时疯狂抽搐,然后猛地弯下腰,三个猪嘴同时张开,“哇”地一声,喷出了三道颜色各异、还夹杂着未消化食物的呕吐物洪流!场面蔚为壮观。

下半身是蜈蚣的妇人,几十条步足瞬间痉挛般乱蹬,上半身的花容失色变成了铁青色,尖叫道:“滚开!你这行走的瘟疫!离老娘远点!老娘新做的鳞片保养啊!全毁了!” 她试图用蜈蚣尾巴把林野扫开,结果尾巴沾到了一点“伪装泥”,立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和一股焦糊味,疼得她更是尖叫连连。

那个浑身长满眼睛的石头怪,至少有一半的眼睛瞬间涌出了浑浊的、类似石钟乳液的泪水,另外一半则死死闭上,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他身上生长的蘑菇都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

林野所过之处,如同摩西分海,妖族们纷纷惊恐地捂着鼻子(或者类似器官)避让,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半径至少三米的“绝对恶臭真空区”。连棚顶那些绿火灯笼都仿佛被熏得黯淡了几分。

“肃静!吵什么吵!再吵统统扔去喂‘清道夫’!” 一个尖锐、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不耐烦腔调的声音从安检口传来。

负责安检的是几个穿着破烂不堪、沾满血污和油渍皮甲的妖卫。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挑、曲线玲珑的女性猫妖。她有着一头火红的短发,竖立的猫耳尖端带着一撮黑毛,一条同样火红的尾巴在身后烦躁地甩动着,金色的竖瞳锐利如刀,扫视着骚动的队伍。她的爪子虽然没有弹出,但指尖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旁边一个长着湿漉漉黑色大鼻头、耷拉着耳朵的狗妖卫兵,正不停地抽动着鼻子,脸上写满了痛苦和警觉。

骚动平息了一些,但所有妖的目光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敌意,聚焦在林野这个移动的“生化污染源”身上。

林野硬着头皮,一步一个“芬芳”脚印,终于挪到了安检口。他努力想挤出一个“我很无害,我很融入”的笑容,结果因为脸部肌肉被泥糊住,只做出了一个极其扭曲、如同恶鬼索命般的表情。

“站住!” 猫妖队长(姑且这么称呼)的竖瞳瞬间锁定了林野,尾巴炸毛般竖起,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她旁边的狗妖卫兵更是如临大敌,湿漉漉的大黑鼻子疯狂抽动,然后——

“阿嚏!!!!!!”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鼻涕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喷涌而出!狗妖卫兵整个身体都被这个喷嚏带得向后踉跄了一步,他痛苦地揉着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喊道:“队…队长!咳咳!呕…人味!浓…浓郁到发指的人味!还…还混合着一种…一种从未闻过的、香到极致反而发臭的…呕…生化武器级怪味!可疑!极度可疑!快!快拿‘人味收集桶’来!我要不行了!这味道…上头!太他妈上头了!”

猫妖队长也被林野身上的“绝望芬芳”熏得够呛,她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用爪子(这次弹出来了!寒光闪闪!)指着林野的鼻子(如果那团泥还能称之为鼻子的话):“肮脏的人族!伤得跟破布娃娃似的,还敢带着一身能把地狱三头犬都熏吐的味儿来闯万妖谷?说!你混进来想干什么?偷鸡?摸狗?还是想污染我们的水源?!不说清楚,老娘现在就撕碎了你,把你身上这层臭泥和你那点可怜的人肉,一起剁碎了喂‘清道夫’!” 她口中的“清道夫”,是妖域一种体型堪比小牛犊、甲壳坚硬、专吃腐肉和垃圾的巨型屎壳郎,效率极高,是妖域环保标兵。

周围的妖族听到“撕碎”、“喂清道夫”,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爆发出兴奋的嚎叫和催促:

“撕了他!队长!太臭了!”

“把他扔进泥沼里泡三天!去去味儿!”

“让我来!我新磨的爪子正好缺个开刃的!”

一个脾气暴躁、顶着硕大弯曲牛角的牛妖,更是红着眼睛,鼻孔喷着粗气,哞哞叫着就要冲过来:“让开!老子受不了了!老子要一脚把这臭虫踩成肉饼!晚上加餐!” 他庞大的身躯挤开其他妖族,地面都微微震动。

林野看着那闪烁着寒光的猫爪,听着周围群妖激愤的咆哮,感受着牛妖那充满压迫感的冲锋,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特么招谁惹谁了?就想找个地方喘口气疗个伤啊!这妖域的安检比玄冥魔尊的湮灭魔光还狠啊!”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结果脚下一滑,差点又摔回泥坑。

识海里,女王大人翘着二郎腿(虚影),捧着一个幻化出来的、比她脸还大的西瓜(虚拟的),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面,还不忘发弹幕吐槽:

【弹幕:叮!恭喜宿主成功吸引全场仇恨!达成成就【万妖公敌(气味限定版)】!奖励:妖族注目礼(含杀意)x N!】

【弹幕:哇哦!宿主这扭曲的表情,配上这身泥巴,简直是行为艺术的巅峰!建议命名为《绝望の呐喊·泥沼版》!】

【弹幕:牛妖冲锋!宿主快使用技能——【滑铲】!目标:牛妖胯下!说不定能触发隐藏剧情【爆蛋の一击】哦!(坏笑)】

林野:“……系统!现在是看戏的时候吗?!快想想办法!不然真成肉饼了!”

就在牛妖的蹄子即将落下,猫妖队长的爪子也要招呼上来,林野准备闭眼认命(并祈祷裤衩能留个全尸)的千钧一发之际——

【叮!强制任务发布!】

一个巨大的、闪烁着刺眼红光、还自带“滴滴滴”警报音效的弹窗,蛮横地占据了林野整个视野,把牛妖和猫爪都挡住了。

任务名称: 入乡随俗,深情一抱!——万妖谷安检仪亲密接触指南

任务描述: 检测到宿主面临生存危机!请立刻、马上、用你最饱满的热情(哪怕只有绝望),扑向那台嗡嗡作响、沾满不明粘液的水晶“妖气纯度检测仪”,并给予它一个结结实实的、脸贴脸的深情拥抱!持续至少五息!用你的“芬芳”和“诚意”感化它!(物理感化)

任务目标: 成功拥抱检测仪五息。

任务奖励: 《妖域生存指南(试用版)》电子书 x 1(附赠混沌滤镜,看啥都带点灰)。

失败惩罚: 强制播放宿主独家珍藏高清影像——《太古阴阳和合大道祈福舞·妖域重制版》(配乐升级:死亡重金属摇滚+妖域特色战鼓;特效升级:全息投影+环绕立体声;传播范围:半径一公里内所有妖族强制观看并录像留念)。

林野:“……???” 看着弹窗里那个巨大的、布满齿轮和可疑粘液、还闪烁着不祥光芒的水晶球,以及旁边那个泡着一只表情惬意、正在搓澡的蛤蟆精的“人味收集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深情拥抱?感化?系统!你这是让我去死啊!还是社死加物理毁灭双重套餐!” 他宁愿被牛妖踩扁!

“愣着干什么?接受检查!不然现在就死!” 猫妖队长尖利的咆哮和牛妖沉重的鼻息就在耳边。

“不——!!!” 林野内心发出凄厉的哀嚎,但身体却在那该死的强制任务驱动下,如同上了发条的劣质玩偶,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和浓浓的社死预感),猛地张开双臂,朝着那台嗡嗡作响、散发着臭氧和威胁气息的水晶检测仪,踉踉跄跄地扑了过去!

在猫妖队长惊愕、狗妖卫兵呆滞、牛妖刹车不及差点摔倒、以及周围所有妖族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被臭得咳嗽)的目光中,林野那糊满“绝望芬芳”泥浆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毫无保留地、脸朝下地,狠狠地拥抱住了冰冷粘腻的检测仪水晶球!

“噗叽!” 粘液四溅。

“滋啦——!!!” 检测仪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猛地爆发出刺耳的、如同指甲刮黑板混合电锯切割金属的尖啸!原本稳定运转的嗡嗡声变成了狂暴的引擎轰鸣!水晶球内部的光芒疯狂乱闪,赤橙黄绿青蓝紫轮番上阵,速度之快,如同迪厅里失控的镭射灯球,把整个昏暗的安检棚映照得光怪陆离,鬼影幢幢!

所有妖都惊呆了,包括猫妖队长。他们见过抗拒检查的,见过试图贿赂的,见过装傻充愣的,但直接扑上去“深情拥抱”检测仪的……这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这人类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臭晕了?

“呜…呜哩哇啦…滋滋…成分分析中…” 检测仪发出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杂音的机械声。巨大的投影光幕在棚顶亮起,滚动显示着分析结果:

【扫描对象:未知粘稠人形生物】

人味浓度: 30% (浓烈!新鲜!带铁锈味!疑似血液!) -> 【警报!非纯妖!】

混沌能量占比: 40% (极度不稳定!属性混杂!评级:【高危·易燃易爆炸】!) -> 【警报!危险源!】

异味成分: 20% (主要构成:宿主自制复合物。经系统分析,包含:高浓度硫化氢(臭鸡蛋)、氨(尿骚)、腐胺\/尸胺(腐尸)、吲哚(粪便)、以及微量未知甜腻芳香烃。综合评级:【生化武器级·绝望芬芳】。建议命名:【林野の香氛·终焉之息】) -> 【警报!环境污染物!】

微弱龙气残留: 5% (来源:逆鳞碎片?沾染?可疑!非本族!) -> 【警报!可疑物品!】

织物残留气息: 5% (高度浓缩!沾染灵魂!属性:大红、棉质、洞洞装、社死荣耀。经比对,与检测仪数据库【诸天万界奇装异服榜】第007位【不屈の红裤衩】匹配度99.999%!浓度严重超标!) -> 【警报!精神污染源!裤衩成精嫌疑!】

综合判定: 非纯妖!危险等级:SSS! 建议处理方案: 【立即人道毁灭!】-> 【最高级别警报!】-> 【启动自毁程序预备…】

嗡——呜——呜——!!!刺耳的警报声瞬间提升到最高分贝!整个骨棚都在震动!棚顶的妖兽头颅灯笼绿火疯狂摇曳!红光大作,疯狂闪烁,将每个妖族的脸都映照得如同恶鬼!

“敌袭?!”“人道毁灭?!”

“裤衩成精?!什么鬼东西?!”

“抓住他!别让这怪物跑了!”

群妖哗然!猫妖队长瞬间炸毛,厉声尖啸:“拿下这个奸细!死活不论!” 她锋利的爪子带着破空之声,直取林野的后心!狗妖卫兵也强忍着呕吐欲,拔出锈迹斑斑的弯刀扑了上来!牛妖更是怒吼着,低头亮角,发动了野蛮冲撞!其他妖卫也纷纷亮出武器,杀气腾腾地围拢!

林野还保持着那个僵硬、羞耻、脸贴着冰冷粘液水晶球的“深情拥抱”姿势,大脑一片空白。完了!芭比q了!刚出空间乱流,就要在妖域安检口被剁成饺子馅了!社死?不,这次是物理意义上的真·死!

就在这生死一线、万念俱灰之际!林野眼角余光瞥见了自己腰间那个同样糊满泥浆、但勉强还能看出形状的破烂储物袋(空间石裂了条缝)!一个极其大胆(且不要脸)的想法,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在他被熏得半麻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慢着——!!!” 林野用尽全身力气,爆发出堪比叶辰“给爷死”破音般的嘶吼!同时,唯一完好的左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潜能爆发!),猛地探入储物袋裂缝深处!一阵令人牙酸的摸索声后,他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被污泥包裹,但依稀能看出柔软的质地和……一角鲜艳的、绣着精致鸳鸯戏水图案的布料!正是他当初在女寝外围“执行任务”(偷懒睡觉)时,“意外缴获”的、属于他那位清纯可人(?)的小师妹苏小芸的——绣!花!肚!兜!

林野也顾不上什么羞耻心了,抓着那沾满泥污的肚兜,如同挥舞一面象征和平的旗帜(或者说投降的白旗?),用尽最后的力气,高高举起,对着杀气腾腾扑来的猫妖队长,用平生最“深情”、最“悲愤”的语气吼道:

“看!信物!定情信物!纯手工妖绣!我妖族女友的!!她就在谷里!我是来找她的!自己人!纯纯的自己人啊——!!!”

声音凄厉,饱含“委屈”与“深情”,在刺耳的警报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猫妖队长锋利的爪尖,距离林野的后心只有不到三寸!狗妖的弯刀已经扬起!牛妖的犄角带起的劲风吹动了林野破烂的衣角(泥壳)……

然而,当猫妖队长那双锐利的金色竖瞳,聚焦在林野手中那团污泥包裹的物体,尤其是那露出的一角精致绣工和独特布料时,她的动作硬生生地顿住了!

“等等!” 她厉声喝止了手下。

在众妖疑惑、狗妖懵逼、牛妖急刹车的目光中,猫妖队长一个灵巧的箭步上前,劈手就从林野手中夺过了那件肚兜!完全无视了上面糊着的污泥和沾染的“绝望芬芳”!

她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收起了尖刃)拂开肚兜上的污泥,露出了下面那光滑细腻、闪烁着微弱水润光泽的布料——上等鲛绡!以及那栩栩如生、针脚细密得不可思议的鸳鸯戏水图案!一角还用金线绣着一个小小的“芸”字!

“喵呜~~~~~!!!”

一声足以让钢铁融化(或者起鸡皮疙瘩)的、带着极致陶醉和狂喜的猫叫声,从猫妖队长喉咙里爆发出来!她完全不顾形象,将那肚兜紧紧捂在脸上,深深地、贪婪地嗅了一口!脸上瞬间浮现出两团兴奋的红晕,金色的竖瞳眯成了心形,尾巴更是欢快地、如同螺旋桨般高速摇摆起来!

“这触感!这光泽!这无与伦比的针脚!还有这…这沁人心脾的…纯正人族少女的处子幽香!内味儿…太正了!太纯了!太喵的上头了!” 猫妖队长仿佛喝醉了酒,抱着肚兜原地转了个圈,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极品!绝对是极品鲛绡!只有人族的巧手才能织出如此精美的艺术品!妖族那些糙货,连给这料子提鞋都不配!”

她猛地抬头,看向一脸懵逼(加泥污)的林野,眼神瞬间从看垃圾变成了看…嗯…一个移动的、有价值的宝藏?之前的杀气和厌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热情(虽然还带着点猫科动物的高傲)。

“哎呀呀!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猫妖队长笑得花枝乱颤(如果猫妖也能用这个词的话),用爪子(轻轻)拍了拍林野糊满泥的肩膀(拍下一小块泥巴),“原来是咱们妖族的女婿!自己人!纯纯的自己人!你这孩子,早说嘛!看看,搞这么大阵仗,多伤和气!”

她转头,对着还在发懵、鼻子一抽一抽的狗妖卫兵吼道:“蠢狗!还愣着干什么?警报解除!最高级别误报!这位是贵客!是咱妖族的乘龙快婿!赶紧放行!把通道打开!”

狗妖卫兵委屈地揉着通红的鼻子,看看队长,看看林野,又看看那散发着“迷人”香味的肚兜,瓮声瓮气地抗议:“可…可他真的好臭啊队长…还有那人味…”

“闭嘴!” 猫妖队长一尾巴抽在狗妖屁股上(不重),“臭?那是男人味!不懂欣赏!人味?那是爱情的味道!酸酸甜甜…呃…可能还带点血味…这叫至死不渝!懂不懂?再废话,罚你去清道夫窝里扫一个月厕所!”

狗妖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言,委屈巴巴地跑去操作一个锈迹斑斑的机关。骨棚深处传来沉重的齿轮转动声,一道由粗大兽骨和荆棘藤蔓构成的栅栏缓缓升起,露出了通往裂谷内部的、更加幽深昏暗的通道。

周围的妖族也傻眼了。刚才还喊打喊杀要撕碎喂清道夫,转眼就成了“妖族女婿”、“自己人”?这反转也太快了吧?不过看着队长抱着那件精美肚兜爱不释手的样子,以及那人类身上确实带着“信物”…似乎…也说得通?妖域强者为尊,但某些稀罕物件(尤其是人族的奢侈品)同样能赢得尊重。

林野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捡回了一条命。他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全是泥),看着被猫妖队长当宝贝一样抚摸的肚兜,内心对远在不知何方的苏小芸充满了“感激”:“苏师妹…虽然你可能不知道…但你的肚兜…今日功德无量!救苦救难!回头…回头师兄我要是还能活着回去…一定…一定给你立个长生牌位!不…立个肚兜神龛!”

他拖着疲惫不堪、剧痛再次袭来的身体,准备赶紧通过这要命的安检口。

就在林野一只脚刚踏过升起的兽骨栅栏,心中警报暂时解除的瞬间——

他身上那层厚厚的、由“绝望芬芳”伪装的泥壳,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和动作,加上本身就不稳定,突然发出“噗嗤”一声轻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从几处关键部位(特别是腋下、胯部、断臂伤口边缘)迅速龟裂、剥落!一股比之前更加纯粹、更加浓郁、毫无遮掩的新鲜人味混合着血腥味,如同脱缰的野马,猛地爆发出来!瞬间冲散了残留的“伪装臭”,清晰地弥漫在空气里!

猫妖队长怀里那件原本安静躺着的、属于“小芸”的鲛绡肚兜,突然毫无征兆地微微发烫起来!上面那个小小的“芸”字,更是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粉红色光芒!与此同时,一个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但此刻却蕴含着滔天怒意、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女声,如同滚雷般,从裂谷深处某个方向轰然传来,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谁?!是哪个不知死活、胆大包天的蟊贼?!敢偷本公主新做的、准备在‘百妖祭’上穿的鲛绡肚兜?!给我滚出来——!!!” (妖王公主?!)

系统补刀: 识海里,一直看戏的女王大人,此刻红宝石竖瞳猛地亮起,带着幸灾乐祸和一丝“终于来了”的兴奋,巨大的弹窗伴随着刺耳的警报音再次糊脸:

【警告!警告!遮天符(伪)效果彻底失效!人味泄露100%!新鲜热乎!】

【警告!检测到高能妖族个体锁定!能量反应:【妖王级】!怒火值:【mAx】!】

【建议方案A:燃烧剩余混沌低保,发动终极奥义【屁遁·绝望芬芳加强版】,尝试干扰对方嗅觉并借力逃窜!(成功率:1%,可能引发更大范围围剿)】

【建议方案b:立刻!马上!原地!再扔出一条裤衩!(吸引火力,争取时间)】

【建议方案c:原地躺平,高喊“公主饶命,肚兜还你,我愿以身相许!”(后果自负,本女王不提供售后服务)】

【特别提示:您的“新手强制尬舞套餐·妖域重制版”已加载完毕!随时准备启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嘻嘻嘻…跑快点哦!破烂宿主!】

林野:“!!!”

他脸上的泥浆都掩盖不住那瞬间的惨白!

前有(可能的)妖王公主暴怒追杀!

后有安检口群妖(特别是狗妖)再次投来怀疑和嗅探的目光!

体内重伤濒死,混沌低保即将耗尽!

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随时准备让他当众尬舞的毒舌萝莉系统!

这一刻,林野感觉整个宇宙的恶意都浓缩在了万妖谷入口,对着他糊满泥巴的脸狠狠地砸了下来!

“我艹!!!” 一声发自灵魂的、绝望的咆哮,林野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什么剧痛,用尽吃奶的力气(以及最后一点混沌低保激发的潜能),像一只被烧了尾巴的兔子,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朝着裂谷深处那昏暗未知的、弥漫着更浓郁蛮荒气息的丛林,亡命狂奔而去!

身后,是猫妖队长惊疑不定的喊声、狗妖卫兵再次响起的喷嚏和“人味!绝对是人味!”的嚎叫、以及裂谷深处那越来越近、饱含杀意的公主怒音:

“站住!偷衣贼!你给本公主站住——!!!”

那条破破烂烂、沾满泥污、暂时失去色彩但依然顽强存在的大红裤衩,在亡命狂奔的颠簸中,一片残破的布条,再次…迎风招展!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林野的妖域“惊喜”求生之旅,正式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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