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世剑的裂痕顺着锻剑图腾蔓延,每一寸延伸都伴随着刺耳的“咯吱”声,如同林惊尘的心脉正在被缓缓撕裂。他死死攥着剑柄,试图将剑意渡入剑体修补裂痕,可那些涌入的力量刚触碰到裂缝边缘,就被一股来自幽冥渊的阴冷怨气吞噬,连半点涟漪都未激起。
“是亡灵怨气在侵蚀剑体!”林啸天踉跄着上前,目光死死盯着天空的黑色裂缝,“幽冥渊封印着百年前门派混战的冤魂,怨气重如实质,正是护世剑的克星!”他从怀中掏出半块残破的古籍书页,“古籍记载,怨气遇正而涨,护世剑的金光越强,怨气的反噬就越烈!”
林惊尘闻言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收敛了剑意,护世剑的金光果然黯淡了几分,裂痕蔓延的速度也随之减缓。可这样一来,他更难抵挡怨气的扩散——黑色裂缝中涌出的邪气已经笼罩了半片天空,远处的树林开始枯萎,地面的青草化为焦土,连空气都带着刺鼻的腐臭味。
“不能再等了!”武当派掌门长剑出鞘,剑身上的太极图泛起白光,“若让怨气彻底扩散,方圆百里都会变成死地!贫道带人守住裂缝外围,林贤侄,你尽快想办法封印幽冥渊!”
丐帮长老挥动打狗棒,大声喝道:“丐帮弟子听令!结打狗阵,挡住怨气!”数百名丐帮弟子立刻围成圆圈,打狗棒交错相连,形成一道木质屏障,白光从棒身渗出,勉强挡住了蔓延的邪气。
苏慕言甩动铁链,将一名被怨气侵蚀得失去神智的焚天门俘虏捆住:“惊尘,我们帮你挡住外围,你专心对付裂缝!”苏凝霜也握紧长剑,与青城派残存的正直弟子站在一起,剑影如林,警惕地盯着裂缝中不断晃动的骨影。
柳轻烟扶着林啸天退到安全地带,快速从药箱中取出数十个瓷瓶:“这些是‘清心散’,能暂时压制怨气入体,你们快分下去!”她将一瓶特制的药液递给林惊尘,“这瓶‘凝神露’能稳固你的剑心,或许能帮你对抗怨气的干扰。”
林惊尘接过药液一饮而尽,一股清凉的力量顺着喉咙滑入体内,胸口因剑体震颤引发的剧痛缓解了几分。他抬头看向黑色裂缝,裂缝中已经探出数根惨白的骨爪,冤魂的哀嚎声越来越清晰,隐约能听到“还我命来”“血债血偿”的嘶吼,每一声都像重锤般砸在人心上。
“必须找到幽冥渊的封印核心!”林惊尘沉声道,护世剑在手中微微转动,剑身上残存的金光朝着裂缝深处探去,“古籍说过,幽冥渊的封印由‘镇魂石’支撑,只要重启镇魂石,就能关闭裂缝!”
“镇魂石在裂缝最深处的‘忘魂台’上!”林啸天急声道,“可忘魂台被无数冤魂守护,还有墨渊和冥渊骨君坐镇,进去就是九死一生!”
“就算是十死无生,也得去!”林惊尘握紧护世剑,转身看向苏慕言等人,“你们守住这里,我去重启镇魂石。若我半个时辰内没出来……就毁掉护世剑,别让它落入怨气手中!”
“不行!要去一起去!”苏慕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铁链在手中转得咯咯作响,“上次石室你就想一个人拼命,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单独去!”
“我也去。”柳轻烟背起药箱,眼中满是坚定,“我的药能压制冤魂怨气,或许能帮你靠近镇魂石。”苏凝霜也上前一步,长剑直指裂缝:“我对墨渊的手段有所了解,能帮你牵制他。”
林惊尘看着伙伴们决绝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重重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四人不再迟疑,朝着黑色裂缝冲去。靠近裂缝时,一股巨大的吸力扑面而来,冤魂的哀嚎声几乎要震碎耳膜。柳轻烟立刻取出“清心散”撒向空中,白色粉末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大部分怨气,四人趁机钻进裂缝。
裂缝内部是一片昏暗的空间,脚下是粘稠的黑泥,散发着腐臭的气息,四周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冤魂,个个面目狰狞,朝着四人扑来。柳轻烟不断撒出药粉,药粉接触到冤魂,立刻燃起蓝色的火焰,冤魂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为一缕黑烟消散。
“忘魂台在正前方!”林惊尘指着远处的高台,护世剑的金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高台由黑色岩石砌成,顶端矗立着一块半人高的青色石头,正是镇魂石——只是石头上布满了裂痕,原本璀璨的青光已经变得黯淡,周围缠绕着浓郁的怨气。
墨渊和冥渊骨君正站在忘魂台两侧,墨渊手中的溯回蛊泛着幽绿的光芒,不断将怨气注入镇魂石的裂痕中;冥渊骨君则挥动骨链,抽打周围试图靠近的冤魂,显然是在阻止任何人靠近镇魂石。
“林惊尘,你果然来了!”墨渊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可惜太晚了,镇魂石再过片刻就会彻底碎裂,到时候无数亡灵涌出,整个江湖都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冥渊骨君也发出刺耳的笑声,骨链朝着四人挥来:“上次让你们侥幸逃脱,这次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休想!”苏慕言率先冲上前,铁链缠住骨链,奋力一拉,将冥渊骨君拽得一个趔趄。苏凝霜趁机跃向忘魂台,长剑直指墨渊,剑风凌厉:“你的对手是我!”
林惊尘和柳轻烟则朝着镇魂石冲去,可刚靠近高台,就被无数冤魂围住。这些冤魂显然比外围的更强,柳轻烟的药粉只能暂时逼退它们,根本无法彻底消灭。林惊尘挥动护世剑,金光四射,冤魂纷纷后退,却很快又重新聚拢,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柳轻烟急道,“药粉快用完了!”
林惊尘咬紧牙关,突然将体内的时空之力注入护世剑,剑身上的金光暴涨,形成一道巨大的剑影,朝着冤魂横扫而去。剑影所过之处,冤魂纷纷化为黑烟,暂时清空了一片区域。他趁机拉起柳轻烟,纵身跃上忘魂台:“快找重启镇魂石的方法!”
柳轻烟蹲在镇魂石旁,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纹路:“纹路和你掌心的纹路很像!或许需要用你的剑心之力催动!”
林惊尘立刻伸出手,掌心纹路与镇魂石的纹路对齐,剑意与时空之力同时涌入石头。镇魂石突然亮起青光,裂痕蔓延的速度减缓了几分,可周围的怨气却变得更加狂暴,墨渊趁机祭出溯回蛊,一道黑气射向镇魂石,裂痕瞬间扩大。
“林惊尘,别白费力气了!”墨渊冷笑,躲过苏凝霜的攻击,“镇魂石的核心已经被我破坏,除非有‘活魂’献祭,否则根本无法重启!”
“活魂献祭?”林惊尘瞳孔骤缩。
“没错!”墨渊眼中闪过疯狂,“需要用一个拥有纯粹剑心的人献祭,才能填补镇魂石的裂痕!而你,就是最好的祭品!”他猛地挥动溯回蛊,无数怨气朝着林惊尘涌来,“只要你死在这里,镇魂石就会彻底碎裂,我的计划就能成功!”
林惊尘奋力抵挡怨气,护世剑的裂痕越来越大,剑体的震颤几乎要将他的手臂震麻。他看着台下激战的苏慕言和苏凝霜——苏慕言的铁链已经被骨链砸出多个缺口,肩膀也被骨爪抓伤,鲜血直流;苏凝霜的长剑早已断裂,只能用断剑勉强抵挡墨渊的攻击,身上布满了伤口。
柳轻烟也快撑不住了,药粉已经用尽,她只能用银针不断刺向靠近的冤魂,手臂上被冤魂抓伤了好几道血痕。
“难道真的要献祭才能重启镇魂石?”林惊尘心中涌起绝望,他看着掌心与镇魂石相连的纹路,突然想起父亲的话:“剑心不是牺牲,而是守护。”
守护……林惊尘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决绝。他突然将护世剑插入镇魂石的裂痕中,体内的剑意与时空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剑体。护世剑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金光顺着裂痕蔓延,竟开始修复石头上的纹路。
“你疯了!这样会耗尽你的力量!”墨渊惊怒交加,不顾一切地冲向忘魂台,“阻止他!”
冥渊骨君也甩开苏慕言,骨链朝着林惊尘砸来。苏慕言和苏凝霜见状,立刻拼尽全力冲上前,苏慕言用身体挡住骨链,苏凝霜则用断剑刺向墨渊的后背,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痛呼,倒在地上。
“慕言!凝霜!”林惊尘目眦欲裂,注入剑体的力量更加汹涌。
镇魂石的青光越来越盛,裂缝开始缓缓愈合,黑色裂缝外的怨气也减弱了几分。可林惊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体内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护世剑的裂痕已经蔓延到剑柄,随时都可能彻底碎裂。
就在镇魂石即将完全愈合的刹那,墨渊突然扑到忘魂台上,一把抓住林惊尘的手腕:“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他将溯回蛊按在镇魂石上,蛊虫发出一声嘶鸣,竟开始啃噬石头上的纹路,“我要让镇魂石和你一起毁灭!”
镇魂石剧烈晃动,青光瞬间黯淡,裂缝再次扩大。林惊尘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噬而来,胸口剧痛,一口鲜血喷溅在镇魂石上。
就在这时,护世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剑体彻底碎裂,无数金色碎片朝着镇魂石飞去,竟与石头融为一体。镇魂石的青光暴涨,瞬间将墨渊和冥渊骨君震飞出去,黑色裂缝开始缓缓闭合。
林惊尘瘫倒在忘魂台上,体内的力量已经耗尽,意识开始模糊。他看到苏慕言和苏凝霜挣扎着爬起来,柳轻烟也跑过来为他包扎伤口,心中涌起一股欣慰。
可就在黑色裂缝即将完全闭合的瞬间,裂缝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震动,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从裂缝中伸出,狠狠拍在忘魂台上。高台瞬间坍塌,柳轻烟惊呼着将林惊尘推开。
林惊尘滚落在黑泥中,抬头望去,只见裂缝中钻出一个巨大的身影,人身蛇尾,面目狰狞,周身缠绕着比冥渊骨君更强的邪气。墨渊和冥渊骨君看到那身影,竟纷纷跪倒在地,恭敬地喊道:“参见幽冥君!”
幽冥君!林惊尘瞳孔骤缩,传说中幽冥渊的主宰,百年前被第一代谷主封印在裂缝最深处的魔头!
幽冥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巨爪朝着林惊尘抓来,邪气所过之处,连冤魂都化为齑粉。林惊尘看着越来越近的巨爪,心中涌起绝望——他已经没有任何力量了,护世剑也碎了,根本无法抵挡幽冥君的攻击。
就在巨爪即将击中他的瞬间,他胸口突然亮起青光,镇魂石的碎片竟在他体内重新凝聚,形成一道细小的剑影。剑影发出清脆的剑鸣,朝着幽冥君飞去,却在半空中停住,光芒黯淡。
幽冥君冷笑一声,巨爪挥下,眼看就要将林惊尘拍成肉泥。
突然,一道熟悉的剑鸣从远处传来,与林惊尘体内的剑影产生强烈共鸣。黑色裂缝外,竟又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剑影,正是之前消失的护世剑先祖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