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载着柳谨和清虚、赵铭,以及满后备箱沉甸甸的“山西心意”,晃晃悠悠地驶离矿区,踏上了返回终南山的路。
清虚扒着车窗,看着后视镜里赵大富带着一群人还在那拼命挥手,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才心满意足地缩回座位,脸上是压不住的笑意。他搓着手,凑近闭目养神的柳谨,声音里带着窃喜:“师尊,咱们这趟可真是……发财了呀!”他掰着手指头算,“赵老板那张支票,还有之前卖参、卖玉符的钱,再加上这一车吃的用的……嘿嘿,咱们云深居都能开个小超市了!”
柳谨看着车后那些堆得满满当当的土特产,尤其是那几大坛子老陈醋和几十斤真空包装的平遥牛肉,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这赵大富,表达心意的方式还真是……朴实无华且量大管饱。
“瞧你那点出息。”柳谨淡淡开口,“几袋小米就把你收买了?”
“哪能呢!”清虚立刻表忠心,“弟子是替师尊高兴!师尊出马,谈笑间便化解煞气,布下仙阵,还让那赵大富心甘情愿地奉上家当……这才是真神仙的风范!”他顿了顿,又小声补充,“就是……师尊,那支票具体是多少啊?弟子眼神不好,没数清后面几个零……”
柳谨终于睁开眼,瞥了他一眼,故意卖关子:“够你吃几辈子牛肉干的。”
清虚闻言,眼睛唰地亮了,口水差点流出来,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牛肉干在向他招手。
车子刚在云深居门前停稳,早已等候在外的玄尘便快步迎了上来。
“师尊,您可算回来了!”玄尘先是行了一礼,随即面色有些迟疑地低声道,“云深居来了两位客人,已等候多时,看神色颇为焦急。”
柳谨微微挑眉。他这地方虽不算隐秘,但知道他在此长住且会找上门来的,除了赵铭、清虚这几人,也就只有……
他步入客厅,果然见到两位访客。其中一位正是此前花费二十万购参的王女士。她一见柳谨,立刻站起身,脸上满是感激的神情。
“柳先生!您终于回来了!”王女士快步上前,语气激动,“多谢您上次的人参!我母亲服用后,身体一天比一天好,现在都能下地走路了,医院复查都说指标改善了很多!真是太感谢您了!”
柳谨微微一笑:“有效便好。老人家身体安康是福气。”他的目光转向王女士身旁那位中年男子。
此人约莫五十多岁年纪,虽身形消瘦,面色带着明显的病容,但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穿着看似简单实则考究,显然非富即贵,且是久居人上之位。
王女士连忙介绍:“柳先生,这位是我的朋友,张先生。他……他身患重病,国内外顶尖的医院都跑遍了,情况却越来越不乐观。我实在不忍心,想到您这儿的人参效果如此神奇,便冒昧带他前来,想再向您求购一支仙参,无论什么价钱我们都愿意!”
那张先生亦微微颔首,声音虽有些中气不足,但依旧保持着礼节:“柳先生,久仰。听闻您这里的药材有奇效,冒昧打扰,还望海涵。”
柳谨闻言,却是轻轻摇头,坦诚道:“王女士,张先生,实不相瞒,我种的人参确实蕴含一些特殊元气,于补益身体、固本培元有奇效,但它终究是补品,并非能杀死癌细胞的靶向药物。对于癌症……恐怕效果有限,甚至可能不对症。”
张先生听到这话,眼中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之火瞬间黯淡下去,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他苦笑道:“果然……还是不行吗……”
一旁的赵铭却急了。他方才仔细打量这张先生,越看越觉得眼熟,猛然想起曾随父亲在某次会议上远远见过此人一面,其身份地位远非寻常富豪可比!若是师尊能治好他的病……那将是何等大的机缘?
他立刻上前一步,抢在柳谨再次开口前,无比自信道:“张先生切勿灰心!我师尊乃真正的在世神仙,神通广大,玄妙无方!方才还在山西挥手间布下仙阵,化解滔天煞气,救醒数十昏迷工人!区区癌症病痛,对师尊而言定然不在话下!师尊您说是不是?”他说完,还拼命朝柳谨使眼色,暗示此人极其重要。
柳谨被赵铭这突如其来的一记“助攻”弄得有点懵。他瞪了赵铭一眼,心里直嘀咕:这小子吹牛也不打草稿!我什么时候说过癌症不在话下了?那阴煞之气是能量,能用阵法转化引导,癌细胞是实打实的恶性病变,这能一样吗?我对自己的灵气能不能精准灭杀癌细胞、而不伤及正常组织根本毫无把握!
但赵铭话已出口,那张先生和王女士的目光瞬间全都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最后的期盼。柳谨骑虎难下,尤其看着那张先生虽失望却依旧保持着风度的样子,以及那被病痛折磨得消瘦的身形,心中也是一软。
他暗自叹了口气,面上却只能维持着淡然超脱的模样,缓缓开口道:“赵铭所言略有夸大。疾病缠身,亦有其因果缘法。我并非医者,不敢妄言必愈。不过……”
他话锋一转,看向张先生:“万物皆赖元气而生。阁下之疾,或可尝试以元气滋养本源,激发身体自身生机予以抗衡。至于成效几何,我并无十分把握,只能尽力一试。不知阁下可愿冒险?”
张先生本已绝望,此刻听闻有一线生机,哪里还会拒绝,立刻郑重拱手:“多谢柳先生愿意出手!无论结果如何,张某都感激不尽!一切但凭先生安排!”
柳谨点了点头,心中却已在飞速思考:该怎么试?直接灌灵气?还是用参须配合猴儿酒?或者试试刚从那地脉阴藓上采集的、蕴含生机的灵露?唉,这下真是被赵铭这小子架在火上烤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对玄尘吩咐道:“玄尘,先去取一小杯‘竹露清心液’来,给张先生暂稳心神。具体如何施为,容我稍作斟酌。”